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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贤王忧心忡忡地看着寇准:“皇兄不许动刑,你这案子怎么审得下去啊?”寇准却神情自若,微微一笑:“八王爷不必为下官发愁,我自有法子。”他俯身凑近,压低声音,把心中盘算细细说来。八王越听越是佩服,不由得眼前一亮,频频点头,最后猛地一拍膝盖:“好!妙计!果真如此,便叫那老贼插翅难逃!”

潘仁美自从被重打过堂后,身上多处皮开肉绽,臀部更是裂开了深口子,血肉模糊,连躺都不能躺,每日只能趴着歇息。头几日,疼得他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整日哼哼唧唧。狱中老牢头李老好是个油滑人物,见他身份显贵,便小心伺候,早晚为他洗药换伤、端饭送菜,连话语都格外殷勤。

熬了十余日,潘仁美的伤口渐渐愈合了些,精神也略有恢复。但奇怪的是,自那一日被打入牢狱之后,竟再无升堂审问,朝廷也不见有新旨传来。他心中狐疑,便趁李老好伺候上药时,低声问道:“李头,这些天为何没再过堂?”

李老好嘿嘿一笑:“太师爷,您还不知道吧?案子怕是完事儿了。”

潘仁美一怔:“完事了?”

“可不是嘛。您那案子本来是寇大人审的,谁知上回在公堂上,他打了您不说,还动手打了西宫娘娘,连凤舆都给砸了,闹得天翻地覆。娘娘跑去金殿哭诉,皇上龙颜大怒,差点就下了斩令。”

潘仁美猛地坐起半身,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直咧嘴:“那……寇准呢?”

“要不是八王爷保了他,寇大人怕是早就没命了。虽说饶了死罪,但也被当殿削职,革去功名,永不叙用。三日内卷铺盖走人,现在估计早回家抱孩子去了。”

潘仁美听得心中翻江倒海,既喜且疑,目光闪动:“寇准……真的走了?”

“千真万确。太师爷,您是当朝皇上的老丈人,他打您老人家,不是找死吗?咱狱里这点风吹草动还能弄错?”

“那……此案又派了谁接手?”

李老好摇头道:“谁也不敢接呀!您忘了前头那位天宫大人因向着您,被八王活活打死。这回寇准一向着杨家,差点被处死,朝中官员哪还敢接这个烫手山芋?皇上一看没人肯干,也就由着去了。只等潘娘娘在金殿前几句好话,您这案子不就翻篇了。”

潘仁美听罢,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暗想:那日大堂之上,素蓉撒发挠面,哭得惊天动地,寇准不审退堂,我便被押入大狱。如今看这情形,李老好说得多半不假。思及此,他眼神缓和,朝李老好看了一眼:“老好呀,若这事真如你说,老夫出狱之后,定不忘你之恩。”

李老好赶紧陪笑:“太师爷,我可就等着您这句话呢!说实话,我不稀罕当这牢头,整天和这些犯人混在一块,没油水。您要是能带我出去,在您身边跑腿学舌,端茶倒水,我可求之不得。”

“好好!你这些日子伺候得周到,我记下了。”

次日掌灯时分,李老好拎着个精致的大食盒进了牢房,顺手掩上门,神神秘秘地笑着凑到潘仁美身前:“太师爷,弄点好酒好菜,陪您喝两杯解解闷儿。”

潘仁美一愣:“狱中禁酒,怎敢胡来?”

“别人不能,您老人家还不能?”李老好咧嘴一笑,“这牢是万岁设的,万岁是您姑爷,谁还敢拦着老丈人喝两杯?再说了,您是被屈打入狱的,我心疼您。这顿酒菜,是我一片孝心,您可别推辞。”

他一边说着,一边点上一根金字蜡烛,烛光摇曳,照亮了整间牢房。他又打开食盒,热气腾腾地端出四道菜:烧肝尖、炸虾仁、红烧海参、清蒸鱼片,色香俱全,香味扑鼻。随后从食盒底层取出两只精致酒盅和一壶温热的女儿红。

潘仁美一闻那熟悉的酒香,喉咙不禁滚动,唾液直流,眼中泛出亮光。他顾不得客套,端杯一饮而尽,连声赞道:“好酒,好酒!比那宫中玉液还香。”

李老好赶忙续上一杯:“太师爷,咱们干一杯,祝您逢凶化吉,早日出狱。”

“好,干!”潘仁美眉开眼笑,一饮而尽。几杯下肚,脸上已泛起酡红。他越喝越起劲,一壶见底,又续一壶,不多时,便把两壶酒喝了个精光,满脸畅快之色。李老好却只陪着象征性地喝了一杯,更多的是满脸堆笑地奉承。

潘仁美只觉面皮发烧,耳根发涨,舌头发硬,眼珠泛红,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像被一口热浪直灌头顶。他那酒量向来惊人,自诩“海量”,可今日不同往日——一来,狱中禁酒月余;二来空腹急饮,未沾一口菜;三来这酒烈如火,呛人心肺,几盅下肚便已神魂颠倒。到了后来,连端起酒杯都找不着嘴,竟把一整杯浊酒全灌进了鼻孔里。李老好见势不妙,急忙将他搀扶到床上:“太师,您歇歇吧,酒劲上来了。”

潘仁美还嘴硬:“没多……还能……还能喝两壶……”

“是是,太师好酒量,先睡会儿再喝。”李老好一边哄,一边轻轻把他安置好,替他盖上被子,便悄然离去。

牢房里烛火微弱,蜡烛烧得斜斜的,烛泪早已凝成蜡珠流满铜台。潘仁美侧卧在床,嘴角挂着酒渍,鼾声如牛。谁知睡到不知何时,猛然间他被一股烈渴惊醒,只觉喉咙似被火炙,干得发痒发痛。他艰难地睁眼,摸向床边,李老好早不知去向,桌上的水壶也空空如也。屋里昏黄的烛光只剩一星豆火,烛芯老长,像张着嘴的舌头,微微吐出蓝色火苗,把四壁映得幽冷发青。

潘仁美心中泛起一丝不安:“这蜡烛……怎么冒蓝光?”他自称不信鬼神,素来嗤笑阴司之说,可此刻,却觉毛骨悚然,背脊生寒,连头皮都仿佛紧缩发麻。他正想压下这股荒诞的恐惧,忽听“嘎吱”一声,大铁门无风自开,冷风呼地灌入,带起几页破纸在空中乱舞。风声之中,隐隐夹杂着低低的哭泣,若有若无,像从地底传来。

潘仁美猛地坐起,只见门外漆黑一片,隐约有一道身影晃动,披头散发,瘸腿拖步,缓缓而过。那人脚步踉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具游魂。潘仁美大惊:“难道……真撞了鬼?”他心跳如鼓,喉咙一阵阵发紧,连喊人都不敢。

忽然,两道黑影骤然闯入房中,一高一矮,面目狰狞:大鬼青面獠牙,手执勾魂铁牌;小鬼尖嘴猴腮,挥着狼牙棒,咧嘴冷笑:“潘仁美!找你许久,原来你躲在此处!”

大鬼一伸手,扯住他的衣领,猛地将他拽起,拖至床前,“今日奉阎王之命,捉你归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潘仁美被拽得飞出四五尺远,重重摔倒地上。浑身疼痛不堪,那两根刚结痂的棍伤,此刻又像炸开一般生疼。他趴在地上,满头大汗,身子发抖,心念电转:“不对……这是幻觉,是寇准捣鬼,装神弄鬼吓我!可……可我得确认一下。”他挣扎着回头望向床铺,只见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人,衣衫、面貌与他无二——

“啊!”

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瞳孔收缩:我……我那是肉身?!我真死了?魂出窍了?!”

他还没回过神,小鬼一棒打在他屁股上,“啪啪”两下,把他痛得直翻白眼,那处旧伤被重新撕裂,疼得他险些当场哭出声。还没来得及挣扎,已被架着一路拖出牢房大门。

风声呼啸,四野模糊不清,他仿佛置身梦魇之中,意识混沌,只知前方黑云压城。行至不知几许,只见眼前灰墙黑瓦,一座沉重的石门赫然在目,门楣之上刻着三个大字:酆都城。

城门紧闭,二鬼高喊:“奉命押解潘仁美归案!”

门内走出一名焦面鬼卒,点头道:“可有公文?”

“此牌为证!”大鬼举起勾魂牌。

话音未落,城门“吱呀”一声开了,寒气扑面而来。潘仁美两腿发软,被鬼卒推搡着进了城。

酆都城内阴气森森,街道如灰白水墨,残垣断瓦间,有贩夫走卒般的亡魂晃悠而行,有的无手,有的无脚,有的满面怨毒。空中忽传铜锣开道声,一乘八抬大轿自远而近,轿帘掀起,轿中一人银须如雪,面色肃穆,头戴软巾,神采庄严。

潘仁美一眼望去,心神震颤:“这人……怎的如此眼熟?!”

他正待细看,那轿子已疾速拐入东街。他急切问二鬼:“那轿中之人是谁?”

二鬼淡然道:“金刀令公,杨继业。”

潘仁美面色剧变:“他……怎么也在酆都?”

“他乃忠臣义士,阳间一世清白,死后本应升天为神。奈何你潘杨一案未了,冤情未雪,他暂居此地等待正义清明。”

潘仁美听得双腿发抖,喉咙发涩,一股凉气直冲天灵。昔日同殿为臣,一生与杨家斗狠,没想到如今地府相见,自己却成了被押的囚犯——

潘仁美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景象。前方一片高大阴森的建筑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门楼斑驳,匾额上那副对联赫然刺目:

上联: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下联:早报晚报早晚必报,

横批:正来抓你。

他脚步一顿,头皮发麻,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手掌紧紧攥住。他嗫嚅着嘴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走到了地府殿门前。脑子里浮现出人世间的种种冤孽与罪状,他双腿一软,心中喃喃:“这地方真不是人来的……难道我潘仁美真的要命丧黄泉,再也回不了阳世了吗?”

正踟蹰间,只听院中传来阵阵哀号哭喊之声,凄惨至极,仿佛万鬼嚎哭。他被推着走进院中,赫然见到那赫赫有名的“七十二司”,阴气森然,铁柱林立。无数小鬼围着一群冤魂恶煞动刑,有的被剜去双目,有的剔掉舌头,还有人被压在刀山、扔入油锅。那一锅滚烫的油花不断翻腾,油气蒸得满院腥臭。潘仁美一眼扫过去,顿时吓得浑身冰凉,双目紧闭,强迫自己不去多看。

“走!还想看热闹?”身旁的大小二鬼凶狠一吼,一左一右架着他,继续往大殿里拖。

再前行数丈,是座极为气派的大殿,金梁玉柱,漆黑穹顶,殿门高悬“森罗宝殿”四字金匾,正是五殿阎罗的堂前。

“带犯人!”随着一声阴沉如鬼哭的喊叫,一阵“唏哩哗啦”的锁链声突兀响起,十余名披枷戴锁、面容狰狞的囚魂踉跄走过,衣衫破烂,浑身是血。有人一瘸一拐地进去,片刻之后便被抬出来时,已是满身伤痕、奄奄一息。

潘仁美的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声音。他被拖拽至殿角,偷眼望去,只见殿中央端坐一人,五官如黑漆锅底,身穿五龙皂罗袍,正是五殿阎罗。其后是酆都大帝,面无表情,仿佛石像。阎罗身旁坐着判官,桃翅乌纱,面赤如火,红袍猎猎,怀抱生死簿,冷眼旁观。牛头马面执棍而立,列于两厢。殿内小鬼密密麻麻,整齐列队,手持水火棍,杀气腾腾。

就在潘仁美的目光触及殿角一口翻滚的油锅时,只听“哐啷”一声,一犯人被叉起抛入锅中,顿时热油四溅,尖叫声戛然而止。油花翻滚,烟气冲天,场面惨不忍睹。潘仁美脸色煞白,心中骇然,只觉魂飞魄散。

紧接着,一个穿官袍的男子被押至案前,阎罗冷哼一声,厉声喝问:

“大胆赃官!你在阳间贪赃枉法,欺压良善,恶行昭彰,民怨沸腾,如今死到阴司,还敢巧言狡辩?来人,把他叉进油锅!”

“喳——!”一头长角、牙如钢刃的巨鬼跨步而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钢叉将那人挑起,“哐”的一声丢进油锅。只见那人在沸油中翻滚两下,随即被滚油吞噬,消失不见。

潘仁美几乎站立不稳,冷汗湿透脊背。

此时,又押上一名少妇,约莫三十出头。阎罗怒目而视:

“刘李氏,你为何与奸夫毒死亲夫?”

“冤枉啊阎罗老爷,我没害人,我是冤枉的啊!”

“刁妇,还敢嘴硬?拉下去,尸分两段!”

只听“呜——”一阵哀号,牛头马面一拥而上,将那女人架至殿角,钉牢在一根铁柱上。两个小鬼操起锈迹斑斑的大锯,往她腰上一搁,来回拉锯。只听“呲啦”一声,那女子惨叫未毕,血涌如注,染红满地。

潘仁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瘫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一眼。他知道,等着自己的下场,只怕比这更惨。

阴风如刀,殿外的鬼号声渐远,殿内的灯火忽明忽暗,映得地面血光粼粼。就在这一刻,阎罗案前的阎王陡然一拍惊堂木,声音冷若金铁:

“带——潘仁美!”

随着那声令下,铁链“哗啦”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血腥的气味。大小二鬼一前一后,拖着潘仁美进殿。那一身太师衣冠,此刻已破败不堪,尘灰混汗,满脸死白。他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二鬼狠狠一摔,整个人跪倒在阴冷的石砖上,膝盖“咔”的一声,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殿中万鬼环立,黑影如潮,烛焰映照下,那些面孔模糊扭曲。中央高台之上,五殿阎罗端坐,面黑如炭,双目泛着幽蓝的光。左右两侧,判官与阴差肃立,牛头马面手持铁叉,身后油锅翻滚,浓烟蒸腾。

阎王声音从阴火中传来,低沉得像从地底深处滚出:“潘仁美,听判——”

“你身为国丈、掌朝太师,又为一国元帅,不思报国安民,反而上欺君王、下压文武,陷害忠良,勾结辽寇,罔顾社稷!杨继业与杨延嗣父子,已将你告下,状词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殿中寂静如死。潘仁美跪在地上,背脊僵直,冷汗顺着脖颈往下流。他抬头望向那高台,喉结滚动,硬挤出声音:“阎王明鉴!我潘某身为太师,岂敢枉法?杨家父子有谋反之心,暗通辽国,确有实据!如今他们反咬一口,岂非颠倒黑白?”

阎王的眼神冷如寒刃:“哼——阳世可容你抵赖,阴曹岂容你狡辩?你自己看,那是谁!”

话音未落,殿门外忽起一阵狂风,烛火齐颤,一股血腥的阴气冲入殿中。黑雾翻滚间,一道人影缓缓而来——那人高逾丈许,披头散发,满身插满雕翎箭,箭杆断折,血迹未干。每走一步,血水顺着箭羽滴落在地,发出“嗒——嗒——”的声响。

那人一进殿,阴风顿止,鬼卒尽退。

潘仁美抬头一看,瞳孔骤缩,心脏猛然收紧。那是——杨七郎。

七郎一双血目如火,怒视着他,声音撕裂空气:“老贼!还我命来!”

那一声喊震得殿顶簌簌作响。潘仁美如遭雷击,浑身发抖,嘴唇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

“不得无礼!”阎王冷声喝止。两名鬼卒上前,将杨七郎按下。七郎仍目光如刃,死死盯着潘仁美,直到被拖出殿门,阴气仍在空中徘徊。

阎王目光落回案前,冷冷一指旁边的柱子:“潘仁美,再看看那边写的什么。”

潘仁美颤抖着扭头,只见那朱红的殿柱上,赫然刻着一副血字:

阳世三间,为非作歹皆由你;阴曹地府,古往今来饶过谁。

横匾上四个字,如火焰般在空气中扭动:

你——可——来——了。

血珠顺着柱身滑落,一滴滴滴在他面前。潘仁美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喉咙里发出沙哑的低吼。

“潘洪!”阎王的声音再次轰响,“有招无招?”

潘仁美死死抿唇,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他想起阳世审堂时自己咬死不认,想起杨家的血案,又想起那油锅就在身后咕噜作响。他深吸一口气,强撑出声音:“无招!”

阎王面色一沉,袖袍一拂,喝道:“来人!把潘仁美——叉进油锅!”

牛头马面齐声应诺,抡起铁叉,火光映得叉尖发亮。那股热浪扑面而来,潘仁美吓得眼睛发直,几乎要昏厥。

就在铁叉即将挑起之时,忽然判官低声喝道:“慢!”

阎王眉头一挑,冷冷看他:“何事?”

判官翻开怀中生死簿,手指在卷页间一滑,沉声道:“启禀阎王,下官查得,此人阳寿未尽,尚有二十年帝王之福。”

殿中所有阴卒齐齐一顿。

潘仁美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抬头,颤声问:“大人……我……还有二十年寿数?还有……帝王之位?”

判官点头,语气淡漠:“若此刻死在此处,福尽魂消;若能从实招供,可准还阳。”

“若不招呢?”他声音颤抖。

“则永坠幽狱,化作厉鬼,受百劫不复。”

潘仁美心乱如麻。六十三岁的身躯,此刻仿佛重新燃起贪火。他想象着再活二十年——帝王之位!万民跪拜,权倾天下!想到这儿,他的喉咙在颤。

“阎王!”他嘶声喊道,“我……我招!”

殿中阴风停滞,万鬼凝目。只见他双手发抖,低声道:“杨继业父子……皆死于我计。我陷害忠良,欺君妄上,一切……皆是我为私谋所为。”

他越说,声音越低,额头汗水如豆。判官伏案疾书,笔声“唰唰”作响,像刀子在纸上刻骨。

“签字画押。”

潘仁美抬起头,浑身都在颤抖。他瞥见那支笔——铁身寒光森森,笔尖泛出青幽之芒。他迟疑道:“这笔……好冷,我使不惯。”

判官淡淡道:“换。”

鬼卒取来另一支,墨色如血。潘仁美咬牙,终于按下手印、脚印,签上自己的名字。血印一落,纸上泛出微光,像被冤魂吸噬。

判官看完供状,冷声道:“潘仁美,可有异议?”

“无。”

“此供,确为你亲口所言?”

“……正是。”

“好。”阎王面无表情,忽然一声厉喝——

“掌灯!”

“唰——!”

殿中万盏阴灯同时亮起,阴火燃烧,光如血色。那一瞬间,整个殿堂仿佛被地狱吞噬。

潘仁美抬头,眼神骤然凝固。

那一刻,潘仁美的心彻底坠入寒冰。

他浑身颤抖,双目圆睁,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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