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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入深,营外寒风呜咽如哭,旌旗猎猎作响,营帐之中灯火昏黄。杨景披甲独坐,眉头紧锁,面前一案战图未收,杯中酒已冷。忽然一阵疾风掠帘,帐门猛地掀开,一道人影犹如鹰扑狼突,手起刀落,寒光直奔他面门而来。

杨景神情不动,脚下一蹬桌案,身形如电般滑退数尺。只听得“唰”地一声,那刀刃带起一股劲风,斩得案上酒器碎裂,残酒洒落,火光照在刀锋之上,犹如血光一闪。那人还未得意,脚下却猛然一空,伴着“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人陷入地底。

暗坑机关顿起,地砖塌落,陷马坑显现。坑底布满石灰,扑面而起,那人连叫都来不及,满面白灰,眼口尽迷,顿时痛苦嘶喊,一片狼狈。四周军卒早已待命,挠钩探出,刷刷几下便将他搭拉上来。那人喘着粗气,跪倒在地,眼泪鼻涕混着灰浆,脸上哪还有半分方才的凌厉?

杨景已缓缓起身,身披战甲如山岳,目光如刀,沉声道:“盖上翻板!”帐内机关咔哒一响,暗坑合拢,地面复归平整。他走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盯着那人低声道:“山贼,你为何出尔反尔?”

那人跪地不语,眼睛被石灰迷住,仍是死咬牙关,连哼都不哼一声。杨景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怒火翻涌,又觉此人倒也刚烈,忍不住轻轻冷笑一声:“我三擒你三次,本可当场斩首,只是念你还有几分血性,不忍加害。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想活还是想死?”

那人嘴角一挑:“想活怎么讲?想死怎么说?”

“想死,本将便替你成全,想活——放八王回营,我便放你回山。”

那人闻言一怔,抬起灰蒙蒙的眼睛,沙哑问道:“你还能信我?”

“你若是条汉子,说话便该算话。我信你一次,看你怎么做。”

他沉默半晌,忽然长叹一声:“你这人……真够意思。看来你是我孟良的知己。从头到尾你都没说出名号,今日得知你三擒三放,倒让我没脸没皮地活着了。你贵姓?”

“杨,杨延昭。”

那人身子一震:“你是杨景?”

“正是。”

“哎呀六哥,你早说啊!我若知道是你,何至于此!”说罢,他竟扑通一声跪地,额头重重磕下,“小弟孟良,这几次无礼,多有得罪,还请哥哥恕罪。”

杨景见他这一声“哥哥”叫得真切,倒也不再拘谨,快步将他扶起:“孟兄弟快起,我不怪你。”

“六哥,这世上从没人像你这样待我。你是朝廷命将,竟肯信我这草寇,三次不杀,还言而有信,我孟良……认你做亲哥哥,今生今世绝无二心。”

杨景叹息一声:“兄弟,你有血性有义气,若弃寨从军,辅我征战,封妻荫子也未必难事。”

孟良摇头:“六哥,我跟你,不为功名利禄,是冲你这条汉子。若是换了旁人,皇帝亲招我都不去。我兄弟俩自幼无依,从小逃荒要饭,后被一班卖艺的收留,走江湖讨口饭吃。练了几年拳脚功夫,觉得没出息,便逃出来。哪儿能混口饭吃就在哪歇脚,山道边、大路旁,干点营生。但我这人有条规矩,从不抢穷苦,只动那奸贪之辈的钱袋。若不是遇见我大哥收留,哪有如今八角寨。只是这世道险恶,人心难测,没想到今天碰上你这样的人,我心服了。”

杨景点点头:“兄弟,既然如此,咱就一家人了。你回去放了八王,再随我入营立功。你弟焦赞,日后也一并归来如何?”

“好,今日我先放八王为信。”孟良声音铿锵,斩钉截铁。

杨景挥手道:“不可空腹走夜路,来人,取酒来。”

热酒热菜摆上案头,帐中火光温暖,孟良端碗而坐,饮一口烈酒,只觉满腹热流翻涌。他从小颠沛流离,见惯了翻脸无情,今日这顿饭,这一番信任,却让他五脏六腑都热起来。

饭后他起身拱手:“六哥,我走了。我若再食言,天诛地灭。”

杨景亲自送他出帐,只见随他来营的喽兵被捕了一群。杨景却道:“放了吧,让他带回山去。”

孟良一拱手,带人离开,翻山越岭,直奔山寨。他一路策马赶到坟地,只见冷风卷地,山影孤寂。再一看,那二百人竟已不见踪影。原来他被擒那刻,喽兵便回寨报信,恐有不测,早撤而去。

朝阳尚未升起,灰光初透,山寨沉在晨雾之中,孟良孤身立在寨前,连叫几声,才听得寨门“吱呀”一响,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头来。待看清来人,守门的喽兵登时一惊,奔跑着喊道:“孟二爷回来了!”

孟良神情铁青,眼中血丝犹存,胡须乱翘,一身尘土未拂。他迈步进寨,放眼望去,只见空院冷落,旗帜斜斜倒挂,营中连炊烟也不见一缕。他心头陡然一沉,沉声问:“人呢?都哪儿去了?”

几个留守的喽兵小跑着迎上来,神色复杂,有激动、有羞惭,也有惶恐:“您被抓的消息传回来,三寨主以为您怕是回不来了……昨夜就带着兄弟们和那三位贵人上路了。”

“什么三位贵人?”

“那八王赵德芳,还有寇准、呼延赞啊,全带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孟良双目圆睁,心头“咯噔”一下,脸色骤变。

“天还没亮就走了……我们也不知道该不该走,几个实在舍不得这山头的,就留了下来。”

孟良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他猛地转身奔到后寨,攀上制高的岗楼,一眼望去,但见雾色苍茫,山道蜿蜒,却不见任何人马踪迹。他扶着望台,半晌说不出话来。风吹乱他鬓边的发,心头却一片冰凉。

他自言自语:“完了……第一次替六哥出力,就坏了事。”说着,他眼圈发红,鼻中发酸,险些掉下泪来。

他从岗楼下来,低声对喽兵们道:“拿绳来,把我绑上。”

“二爷您这是干嘛?”

“负荆请罪!你们怕死,我不怕。我失了信,若杨景一怒拔刀,我连个屁都不敢放。”

喽兵不敢多言,只得依言将他五花大绑,替他牵来坐骑。他自己咬牙勒紧绳结,骑马直下山来,奔宋营而去。

宋营之中,杨景刚用过早饭,正翻阅军情。忽听外头传来一阵骚动,有军士来报:“将军,营外有人被绑送来,自称孟良。”

杨景心头一动,立刻快步出帐。远远便见孟良灰头土脸、浑身是灰,被捆成囚徒模样立在营前。他一惊,快步上前:“贤弟,你这是做什么?”

孟良低头道:“六哥,我回去迟了,焦赞带人走了,把八王、寇准、呼延赞一并带走。我对不起你,您杀了我吧。”

杨景神色一紧,连忙上前亲手解开绳索:“兄弟,我信你。此事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他拉着孟良入帐,焦急问道:“你知道他们往哪去了?还有没有办法追回来?”

孟良坐也不敢坐,立在当中低声道:“他们是往八乍山去了。”

“八乍山?”杨景皱眉。

“离此地三十多里,是我们草寨结盟的中心寨。山上有两位寨主,大的叫岳胜,字景龙,人称花刀太岁,小的叫杨兴,号打虎太保。我三弟焦赞多半是去投他们了。”

杨景神色凝重:“岳胜为人如何?可讲情理?”

孟良听他一问,反而神情严肃,伸出大拇指:“六哥,实话实说,岳大哥为人,恐怕比你还仁义。虽是占山为王,却一心行侠仗义,从不扰民。谁家没饭吃,他给饭;谁家无钱医病,他掏银子。他手下喽兵,个个服他。他文能筹谋,武能上阵,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像将才的人。”

杨景点头:“若如此,便好说话。”

“可是……”孟良话锋一转,“他最恨的,就是朝廷命官。只要落到他手上的,一律杀无赦。我四弟杨兴脾气暴烈,狠辣异常,八王他们若真落到他手里,凶多吉少。”

杨景一听,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贤弟,八王若死,我如何向朝廷交代?你快带我上八乍山去要人!”

孟良苦笑一声:“六哥,不是我不愿带你去,岳大哥那把花刀,刀出如风,招式变幻莫测。我若要跟他对打,不出八招就败下阵来。我怕你去……吃亏。”

“岳胜就是项长三头、肩生六臂,我也得去。”杨景咬牙,“这三人若死,我杨延昭再无脸面立于人前。”

孟良一听,肃然起敬。他躬身一礼:“六哥,这叫真英雄。你敢舍命要人,我孟良也不做缩头乌龟。今日我舍命陪君子!”

杨景当即传令拔营,留下少量兵马驻守八角寨,其余由亲军跟随赶路。喽兵为孟良牵来坐骑,他翻身上马,与杨景并骑而行,踏着晨雾直奔八乍山。

赶行数十里,终于望见那座威名远扬的山头。只见山势磅礴,气象峥嵘,怪石嶙峋,云雾缭绕。山道间溪水潺潺,两岸古松成排,林深草密,鸟啼猿啸不绝于耳。松槐并立,枝叶繁茂,苍青斑驳之中透出一股蓬勃生气。远望山腰处,一座木寨倚山而建,层楼叠阁,栈道蜿蜒,寨墙高耸,旗帜招展。

只见两杆大旗迎风而动,一面杏黄如金,一面大红如火,火焰图腾之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替天行道”、“除霸安民”。

孟良勒马站定,侧身对杨景道:“六哥,你在这儿等着,我先上山去看看情况。看在我的面子上,岳胜兴许会卖个情,放了八王他们。”

杨景点点头,声音低沉:“你要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孟良嘴角一挑,拍马扬鞭而去。

山道蜿蜒,松风阵阵,阳光透过林间洒在他身上,像是披了一层明亮的战衣。寨前守门的喽兵老远看见他,眼中一亮:“孟二爷来了!”

孟良一边下马一边问:“我大哥在吗?”

“在聚义大厅。”

寨门吱呀打开,孟良快步穿过甬道。刚走进院中,远远便听见大厅中传出阵阵呜咽。那哭声哽咽低沉,带着几分沉痛:“孟良兄啊,你死得太冤了——”

孟良一愣,心道:“我这不是好好地站着嘛,怎么就死了?还哭上了?”他脚下一加快,跨进大厅门槛,便见焦赞正抱着刀在那儿嚎哭,几名寨中兄弟站立两旁,一个个满面悲色。

原来,昨夜孟良夜袭宋营失手落坑,那些被放回的喽兵赶回八角寨后,立即传讯,说孟二爷凶多吉少。焦赞听后伤心欲绝,当即带人押着八王等三人连夜赶到八乍山。见了岳胜后,他当即痛哭流涕,将孟良为兄赴险、不幸遇害之事添油加醋哭诉一番,又拍着胸口喊:“我二哥死得冤啊,大哥,您一定要为他报仇啊!”

岳胜与杨兴本就是孟良过命的兄弟,听此一说也红了眼眶,扔下酒碗一起落泪。岳胜当即冷声道:“派人去打听清楚,若孟良真死了,这三个狗官,一个也别想活!”

焦赞咬牙:“不用打听了!肯定回不来了!”

哭声正起,孟良在门外大声喊道:“老焦啊,别哭啦,我可死不了!都说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我若真死了,非得把你也带走一个!”

他一步迈进大厅,满面灰尘却神采奕奕。众人闻声大惊,齐刷刷转过头来,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场中如定格一般。

焦赞呆了半晌,忽地咧嘴一笑:“嘿嘿,二哥你回来了?”

岳胜放下酒碗,也大笑着迎上来:“贤弟!你命还真大,说说看,怎么活下来的?”

孟良摆摆手:“这还用问?咱福大命大,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他目光一扫,忽然沉声道:“大哥,那三个官人杀了吗?”

岳胜一怔:“还没杀,正等消息呢。”

孟良一听,脸色一松,暗自庆幸自己回得还不算太晚,便说道:“大哥,咱把人放了吧。”

“放了?为何?”岳胜眉头一皱。

孟良性子跳脱,忽然心生一计。他一想,岳胜和杨景各是英雄,若能斗上一场,不也正好看看谁更胜一筹?于是心念一转,露出狡黠笑意:“我跟你说,杨景已经追到山下了,为救八王而来,扬言要抄山灭寨,把你这八乍山连根拔起。多亏我在中间劝阻,不然,山门早就破了。人家说了,要杀个鸡犬不留,鹅鸭不剩,就连耗子窝也得掏三回!”

“他敢!”岳胜“蹭”地一下站起身,脸色铁青,胡须都气得直抖。

“我说大哥呀,咱兄弟怕你,可人家杨景不怕。他那本事,我是亲眼见过的,打我跟玩一样。我怕你吃亏,才来给你递个信。”

“孟良!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岳胜声如洪钟,怒气冲天。

“我这是为你留后路。现在还来得及,三声炮、三通锣,开寨门迎客,说几句软话,大家和和气气的,把人送下山,保住山寨不就行了?”

岳胜双眼一瞪:“你这是拿我当什么人?就冲你这番话,非得斗他一斗不可!”他回身大吼:“亮队,出兵!”

孟良却抿嘴一笑,故作无奈:“你打不过他。”

“胡说!”

“好心劝你不听,那就吃亏在眼前。”

“你说什么?”

“我说没什么。”他咧嘴一笑,“要是你真能赢,我也开心,替我出出气。我这就下山给他送信去。”

孟良转身大步下山,走出寨门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心道:“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山下,杨景早已踱来踱去,眉头紧锁,眼中隐有杀意。见孟良回来,立刻迎上:“如何?八王他们怎么样了?”

孟良面色沉重:“完了。”

杨景顿时神色剧变:“人……死了?”

孟良翻了个白眼:“我说我事办完了。”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上山劝我岳大哥放人,他说,‘人,冲你孟良,我可以放;冲那杨景,不放!非斗一斗不可,要抓住他,让他跪在地上喊我大太爷,然后扒皮剔眼剜心,以泄心头之恨。’”

杨景一听,气得“腾”地一声拔出佩刀,寒光四溢:“岳胜,他为何恨我至此?”

“因为你是大宋官将,他说你们贪官污吏,害民如虎,要为民除害。”

杨景怒火攻心,冷声道:“他若真有本事,来找我就是!”

孟良一看火烧起来了,又添了把柴:“六哥,你真要跟他斗?你知道他多狠?那脾气——气死独头蒜,不让小辣椒。抓住你,真能一刀一刀把你剁了吃酒。”

杨景面如寒霜:“他这样的人,若不斗他一斗,我杨延昭岂不白活?”

孟良故作肃然:“六哥,行!你若不退,我孟良也不走。咱兄弟并肩上山,看看他岳胜是不是那条真龙!”

山风忽紧,猎猎鼓角自山上传来,三声炮响如惊雷炸裂,震得山谷林木纷纷震动。杨景闻声抬头,双目如炬,神情一凛,勒紧战马,缓缓退至山脚开阔之地。他背影挺拔,银枪横跨马鞍,甲衣如雪,风中肃穆沉稳。

远处八乍山门大开,只见五六百喽兵如潮水般涌出,步伐整齐,杀气腾腾。最引人注目的是两面大旗,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左边是紫底黄焰,其上黑字“岳”斗大如斗,雄浑霸气;右边是淡黄底粉焰大旗,绣着血红“杨”字,凌厉锋芒。

两面旗下,各自立着一员猛将。

左边大将坐下赤兔胭脂马,通体红光,蹄下生风。他人如其马,身高九尺,身躯挺拔,细腰牵背,一身明甲之下,肌骨如铁。那人面如重枣,眉似双刀,高鼻梁、菱角口,颌下五绺短髯在风中微动,手擎青龙偃月刀寒光逼人,一坐在马,宛若山岳,八面威风扑面而来,神态间自有一种从容的压迫感。杨景望之,心头微震,不由一伸大拇指,心道:“虎将也,果不虚名。与孟良那种泼皮豪气不同,此人带的是杀伐之威。”

右侧大将穿青披皂,坐下乌骓,鬃毛如夜,四蹄如铁。得胜钩旁挂着镔铁齐眉棍,沉沉如山,身后斜背雕弓,兽皮壶中插着雕翎箭,眼神锐利如鹰,眉宇之间满是肃杀之气,宛如猛虎卧山、烈鹰蓄势,动则雷霆万钧。

孟良凑近低声道:“六哥,看见没有?那红脸的就是我大哥岳胜,花刀太岁;那黑脸的,是我四弟杨兴,打虎太保,这俩要是联手,够你受的。”

杨景轻轻点头,不言,只是两脚一夹马腹,缓缓将战马踱出,至阵前百步之距停下,挺身在马,抱拳一礼:“二位寨主,整军辛苦,杨景在此,问声好。”

岳胜策马上前,花刀横膝,俯视着杨景,眼中神色复杂。他第一眼便认出此人不凡,气沉丹田、目光如炬、甲胄利落、坐骑沉稳,每一分都透着大将气魄。心中不禁暗想:“这才是百战将才,孟良所言不虚。”但念及孟良传信时那几句“高山保不住”“灭寨抄山”的挑激之语,心头火起,不由冷声道:

“对面可是郡马杨延昭?”

“正是在下。”杨景抱拳还礼,“敢问可是岳寨主?”

“我便是岳胜。”岳胜双目如刀,“你登八乍山,是想抄我山头、灭我寨子不成?”

杨景淡然一笑,气定神闲:“不敢。杨某此来,只为一事——八王赵德芳,乃奉旨领兵勤王之臣,却误入山中,为贵寨所扣。太君被围、辽军进逼,若八王不能归军,则边境危殆,国家多难。愿寨主体察大义,看在我杨家将门薄面上,将三位重臣交还。”

岳胜目光微动,沉声答道:“八王也好,寇准也罢,我不认什么天子钦差,我只认一个理——人在我手,命在我握。你要人,行,拿枪说话。听说杨家枪法天下无双,今日我倒要领教领教。你若赢了我,八王归你;你若输了——”

他话未说完,手中花刀已微扬,眼神已透出浓烈的战意。

杨景沉声道:“枪剑无情,在下只愿以礼劝解,不欲兄弟相残。若岳寨主念及天下苍生,放人则已;否则——”

“否则怎样?”岳胜面色不变,“我岳某占山为王,从不服官,不拜将。你想说服我,先让我服你手中兵器。”

杨景正要答话,孟良却在一旁笑着插话:“大哥,六哥,这就对了。话说尽、理也讲了,既不服,那就比比。你们俩,一个天兵出将,一个山中猛虎,谁也不让谁,不斗一场怎知道高低?”

他两头拱火,满脸看热闹的表情,分不清到底是哪边的。

杨景被点着了火气,心头也冷了下来:“好,我登门讲情,你话不听,理不让,只好动手。”

他说罢,翻腕取下背后银枪,枪锋一挑,寒光一闪,战马扬蹄,银甲如雪,英姿凛然,真如一尊战神下凡。

“请!”

这一声请战铿锵落地,如钟似铁,八乍山下,空气仿佛骤然凝固,众人屏息,旌旗猎猎,草木皆惊。

岳胜不答,双膝一夹赤兔,手中花刀斜指大地,一声轻喝,战马嘶鸣而出!

一刀一枪,一红一银,龙虎争锋,终于轰然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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