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的晚风裹着草木香，吹得休息区的帆布帘轻轻晃。秦寿指尖夹着半张拍摄脚本，晃了晃腿，故意逗林雨菲：“适合你的剧本啊，我脑子里存着不下五部，随便拎一部出来，好好拍都能把你捧上神坛——但我凭什么帮你？吃力不讨好，还得落个‘舔狗’的名声，我才不干这傻事。”
林雨菲眼睛瞬间亮了，往前凑了凑，连手里的鲜花饼都忘了啃：“你真有好多剧本？没骗我？”
“骗你有什么好处？”秦寿挑眉，指了指她手机，“你去看那本娱乐文小说，里面跟‘神仙姐姐’相关的十几部作品，小说大纲和剧本框架我都写好了。其中《梦华录》我已经在网站连载了，先养养读者市场，等时机成熟就开机。”
林雨菲猛地拍了下大腿，语气里满是兴奋：“《梦华录》我看了！开头赵盼儿在茶馆跟人斗嘴那段，又机灵又飒，笑死人了！我还跟我助理说，这角色要是拍出来，肯定圈粉！”她顿了顿，突然凑近，眼神带着点狡黠，“你还说那‘神仙姐姐’不是照我写的？连角色性格都跟我这么像！”
“我哪知道你也叫‘神仙姐姐’？”秦寿摊手，故意装无辜，“纯属巧合。”他话锋一转，又开始吊胃口，“不过说真的，你确实适合演赵盼儿——但我为什么要给你演呢？陈玉瑶现在热度正高，让她来演，票房和热度也稳得很。”
林雨菲急了，一把抓住秦寿的手腕，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哎呀好哥哥，我跟你认错还不行吗？之前踹你是我不对，误会你也是我不对，你就给我个机会呗！”
“咳咳——”旁边的梁蜜突然咳嗽了两声，放下手里的柠檬水，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我还在这儿坐着呢，你俩这是打算当着我的面‘认亲’？”
林雨菲赶紧松开手，红着脸转向梁蜜，摇着她的胳膊晃了晃：“蜜蜜，你帮我跟他说说嘛！我是真喜欢赵盼儿这个角色，肯定好好演，不会给你俩添麻烦的！”
梁蜜无奈地看了秦寿一眼，又瞪了他一下，那眼神像是在说“你别再逗她了”，嘴上却对着林雨菲说：“他就是故意拿你寻开心，你别理他。”
秦寿却没顺着台阶下，反而坐直了身子，语气认真了些：“我没逗她。《梦华录》这戏，我初步估算至少要三个亿投资。我跟她非亲非故，凭什么砸三个亿捧她？”他顿了顿，故意往林雨菲身上瞥了瞥，语气里带了点刺，“她不是有干爹吗？真想要资源，找她干爹啊，犯不着来求我。我才不帮人养金丝雀呢。”
“你说什么？”林雨菲的脸瞬间涨红，眼里的水汽一下子涌了上来，声音都发颤，“谁是金丝雀？谁要靠干爹？秦寿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我是想靠自己演戏，不是靠别人！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秦寿看着她哭，语气也软了点，却没道歉——他知道林雨菲心里的疙瘩，故意戳破就是想让她别总抱着“走捷径”的心思。
梁蜜默默低头，指尖攥紧了水杯，心里也在琢磨：秦寿说得没错，凭什么花三个亿去捧一个没什么代表作、还跟自己没深交的人？更何况，《三生三世》还在拍摄，投资还没回拢，秦寿现在根本没多余的资金再投一部三亿的剧。她叹了口气，没说话——有些话，她没必要替秦寿说，林雨菲得自己想明白。
休息区的风突然静了下来，只有林雨菲压抑的哭声，秦寿看着她，终究还是递了张纸巾过去，语气缓和了些：“别哭了。想演赵盼儿也可以，等《三生三世》拍完，你先去情画传媒试镜，能不能过，看你自己的实力，不是靠撒娇。”
林雨菲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没说话，却悄悄点了点头。
秦寿指尖轻轻敲了敲躺椅扶手，语气比刚才软了些，却依旧带着清醒的理性：“其实还有个顾虑，我刚才没好直接说。”
林雨菲刚擦干眼泪，吸了吸泛红的鼻子，声音还带着点鼻音：“什么顾虑？”
“你的国籍。”秦寿抬眼看向她，眼神里没了之前的调侃，只剩坦诚，“我写的这些剧本，不管是《梦华录》还是后面的，都是奔着冲国内主流奖项去的——飞天奖、白玉兰奖、金鸡奖，哪个不要求主演是龙国国籍？要是让你演主角，这些荣誉从一开始就跟我的作品绝缘了。”
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脚本边缘，继续说：“我难道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能拿奖，女主角能成影后视后吗？那是对作品最大的认可。可要是用你，就等于我主动放弃了这些机会。你既不是我家里人，也不是跟我绑定的伙伴，我凭什么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赌上作品冲荣誉的可能？”
林雨菲的手指悄悄攥紧了手里的纸巾，指尖泛白，没说话，只是垂着眼听。
“我现在重点培养陈玉瑶，就是因为她跟你气质像，却没国籍的顾虑。”秦寿的声音放得更缓，“我用两部戏打磨她，再配上好剧本，用不了多久就能再造一个‘神仙姐姐’出来。而且她是学霸，文化课底子厚，理解角色快，在娱乐圈里这种演员本就稀缺——我还看中了另一个姑娘，叫陈冬灵，学飞机制造的学霸，偏偏长了张跟你很像的清冷脸，也是块好料子。”
他看着林雨菲逐渐暗下去的眼神，补充道：“所以你说小说里的‘神仙姐姐’有你的影子，我不否认，但不全是你。对我来说，培养一个顶流，看重的不只是天赋，还有稳定性——我总不能花三五个亿砸资源，刚把人捧起来，她就因为国籍问题受限，甚至哪天想走就走了吧？那我不是血亏？你换位思考，换作是你，你也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是不是这个理？”
林雨菲终于抬起头，眼里的水汽又涌了上来，却没再掉眼泪。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国籍是她从入行起就绕不开的坎，以前她总觉得“有实力就行”，可此刻被秦寿点透，才明白这道坎有多现实：它不是靠撒娇、靠努力就能跨过去的，而是从根上就限制了她在国内主流市场的可能性。
旁边的梁蜜看她这副模样，悄悄递过去一杯温蜂蜜水，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有些现实，只能自己消化。
休息区的风又吹了起来，帆布帘晃得更厉害了。林雨菲握着温热的水杯，指尖传来的暖意却暖不了心里的凉，她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被风吹走：“我知道了……是我没考虑这么多。”
秦寿看着她，没再多说——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剩下的，得让她自己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