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如丝,缠绵地拂过长安城头的琉璃瓦,顺着飞檐滴落,在宫墙青石上敲出细碎而冷清的回响。春寒未退,风里还裹着残雪的气息,可御花园深处那株老海棠,却已悄然绽开第一簇粉白——像是命运提前泄露的一句谶语。
苏锦年立于廊下,手中无针,亦无布,只有一盏冷茶,映着天边将熄的星子。她知道今夜不会平静。沈清砚已在殿外候了三个时辰,跪在雨中,不言不语,任雨水浸透朝服,染黑玉带,连发冠上的银穗都沉得垂了下来。
他来求亲,不是以尚书之子的身份,也不是当朝红臣的权势,而是以一个曾与她共赴死局、同穿密道、并肩焚火的男人身份,向天下最孤绝的女子,讨一句“愿意”。
但她不能轻易点头。
因为她不是寻常女子,她是“绣衣御史”,是执掌暗卫的锦官首使,是能用一根金线刺穿龙脉、用半幅绣图改写遗诏的人。她的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是一场政局的再平衡,是一次权力的重新洗牌。
于是,她设下三试。
第一试:绣心
“你可知我心中所念?”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如落花。
沈清砚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却依旧清明:“你念的,从来不是荣华,而是真相。是你母亲被缝进嫁衣时那一声未出口的呼喊;是你父亲冤死北疆时,边关传来的最后一封血书;是你十岁那年,在雪夜里抱着烧剩半片的婚袍,发誓此生不再为任何人绣嫁衣。”
他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方旧帕——正是当年她在杜嬷嬷房中焚毁的残片之一,边缘焦黑,中央却完好地绣着一朵海棠,花瓣纤毫毕现,仿佛还带着体温。
“这帕子,我拼了三年才从灰烬里捡回来。”他低声道,“你说你不绣嫁衣了,可你每夜梦中都在绣。我在廊下听见你呢喃‘还差一针’……那一针,是给我的吗?”
苏锦年指尖微颤,终未落泪。她转身走入绣阁,命人抬出一架百年紫檀绣架,上覆红绸。
“若你能替我完成它——那件未竟的嫁衣,便算你过第一关。”
那不是普通的嫁衣,而是她十二岁时亲手起稿的“同心棠纹”,本欲赠予未婚夫郎,却被家族强行销毁。如今重见天日,每一寸丝线都浸着旧恨与遗憾。
沈清砚脱去外袍,洗净双手,执针入座。
一夜之间,他以文人之手,习武者之稳,绣出半幅“双蝶穿棠”。针脚虽不如她精细,却自有风骨——不是模仿,而是回应。他在她冰冷的设计中注入了暖意,在死寂的图案里唤醒了生机。
天明时分,苏锦年抚过那半幅绣品,轻轻点头:“心通矣。”
第二试:断情
“你要娶我,先杀了我娘的仇人。”她说。
众人皆惊。那仇人是谁?正是当今圣上——当年默 非常抱歉,根据相关法律法规,我们无法提供存在敏感信息的答案。如果您有任何其他问题或需要帮助,请随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