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的波涛在初冬的风中微微泛起涟漪,两岸的柳树已褪去了夏日的翠绿,只剩下枯黄的枝条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沈清砚站在运河边,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手中的埙吹奏出低沉而悠扬的旋律,那旋律如同从远古传来的呼唤,充满了沧桑与悲悯。
锦年缓缓走来,站在他的身旁,河水的倒影中映出了她那张略显疲惫却又坚毅的脸。她第一次主动握住沈清砚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等天下无尸可绣,我陪你回寒门旧巷。”沈清砚微微一愣,随后紧紧回握,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是对未来的期许,也是对彼此承诺的笃定。
运河边,百姓们纷纷自发地聚集起来,他们手中拿着简单的祭品,默默地站在河边,为那些在运河中沉尸的女军们哀悼。这些女军们生前为了国家的安宁而战,死后却被无情地抛尸荒野,连名字都无人知晓。锦年站在人群前,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那些脸上写满了哀伤、愤怒,还有对正义的渴望。
“绣鸦冢”前,千根绣针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那些冤魂的故事。锦年走上前,拿起一根绣针,轻轻插入土地,她的动作缓慢而庄重,仿佛在为每一个逝去的生命送去最后的慰藉。沈清砚站在她的身后,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和爱慕,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不仅有着绝世的绣艺,更有着一颗仁爱和坚定的心。
“绣衣帝师”的称号,是小皇帝对锦年的最高赞誉。在回京的路上,皇帝派出的飞鸽传书,让锦年在朝堂上的地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她拒绝了小皇帝的“亚父”之位,选择了一个更为温和的称呼——“绣衣帝师”。这个称号不仅仅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责任和使命,她要用自己的智慧和绣艺,为国家的未来培养更多的栋梁之才。
太庙立碑的那一刻,锦年站在碑前,手中的针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以双线勾空,在碑上留下一片空白。这一空白,成为了历史上最深刻的印记,被史笔称为“无字之罪”。这是对太后罪行的无声控诉,也是对后人的一种警示,那些被遗忘的冤魂,终将被世人铭记。
夜幕降临,京城的灯火逐渐亮起,锦年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的星空。沈清砚走到她的身边,两人并肩而立,他轻轻说道:“你真的相信,有一天,天下会无尸可绣吗?”锦年微微一笑,目光坚定:“我相信,那一天一定会到来。因为,我正在用每一针、每一线,绣出一个没有冤屈,充满希望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她不仅是绣衣帝师,更是那个用绣艺改变世界的女子。她用自己的一生,证明了一名女子的力量,也向世界宣告,即使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女性同样能够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站在世界的巅峰,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