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盏盏,如梦似幻,映照着这方权力交织的天地。大殿之上,压抑的气氛宛如压城的乌云,让人喘不过气来。皇帝斜靠在病榻之上,面色灰败,双目黯淡无神,仿佛生命之火即将熄灭。他身侧,宦官宫女们垂首而立,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空气里弥漫着病痛与死亡的气息。
锦年一身绯色绣衣,如火般灼烈,立在龙榻之前,面容清冷如霜,目光如刃,直直盯着那虚弱的天子。她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烁的绣针,上面缠绕着细丝,似是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暗劲,隐隐透出逼人的杀气。这绣针,本是她手中妙笔,可如今却成了问心之刃。
“陛下,你当真不愿立传位铁券?”锦年清冽的声音在这病恹恹的空间里回响,满是威严与决绝。她虽素来温柔婉约,可此刻,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这残破的江山社稷,她不得不逼上这一程。
小皇帝喉头微微动了动,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而微弱:“朕……朕乃天之骄子,这天下乃祖宗所赐,岂能轻易传位他人?你虽有功,也莫要忘了臣子本分。”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强撑着帝王的威严。
“陛下,你如今病入膏肓,朝堂之上,奸臣弄权,民间疾苦,百姓流离失所。这天下,早已不是你的天下,而是黎民百姓的天下。你若再执迷不悟,只怕这大好河山,将毁于一旦。”锦年步步逼近,那绣针似乎随时都能刺入皇帝的心脏。
小皇帝身子一颤,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却仍不甘心:“你,你敢弑君夺位?”
锦年冷笑一声,手中绣针一晃,却未刺出,反而轻轻拍了拍皇帝的手背:“陛下,我若想弑君,你早已不在人世。只是,这天下,不能无主。你若不肯立传位铁券,我便只能以武力相逼。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如此,天下百姓也能少受些苦。”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似乎是朝臣们闻讯赶来了。兵部尚书率先冲进来,见此情景,大惊失色:“太后娘娘,陛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锦年姑娘,你如此行径,可是要造反不成?”
锦年微微一笑,将绣针指向兵部尚书:“诸位大人,陛下病重,朝堂混乱。若不立传位铁券,只怕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我今日之举,只为天下百姓,为这江山社稷。你们若识相,便速速退下,否则,休怪我绣针无情。”
兵部尚书面露难色,左右看看,却无人敢上前。他深知锦年的厉害,自绣衣馆兴起,她已成朝堂之上的定海神针,虽为女流,却手握重兵,且深得民心。若真要与她对抗,只怕朝堂之上,无人是她对手。
小皇帝见此情景,心中已然明白,自己已然无力回天。他长叹一声,缓缓说道:“罢了,罢了,传位铁券,我立便是。只是,我虽无能,却也未曾有过害你之心。你若得天下,莫要忘了我这旧主。”
锦年微微点头,转身命人拿来纸笔,亲自扶起皇帝,让他颤颤巍巍地签下传位铁券。殿外的朝臣们见状,纷纷跪拜,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锦年这才放下绣针,长舒一口气,转身欲走,却见小皇帝眼中含泪,望着她:“阿姐,你真的要夺我的天下?”
锦年心中一痛,却只能硬下心肠:“陛下,这天下,自古以来,便是有能者居之。你若能早日明白这个道理,今日之事,或许就不会发生。愿你今后,能做个好皇帝,让百姓安居乐业。”
小皇帝泪眼婆娑,却未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殿外,阳光正好,照在锦年的身上,映出一片辉煌。她知道,这天下,从此将翻开新的一页,而她,也将踏上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