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物诞生……可装备的‘藏品’……”
宏大的宣告声在季尘的意识中炸响,激起的却非恐惧,而是一种病态的兴奋。他那双纯黑的佛眼,此刻仿佛化作最精密的显微镜,贪婪地捕捉着“越狱地图”上每些许一毫的细微变化。那根代表“书画山河图”的线路,并未回归星辰,而是被拖入一片地图上从未显示过的、更深邃的黑暗区域。线路末端,亮起一个微弱的、被禁锢的坐标。
“好家伙……这游戏,比我想的还有趣。”季尘的嘴角咧开一个癫狂的弧度,声音在意识中回荡。“越狱?不,这他妈的哪里是越狱……这是一个狩猎场,一个藏品制作工坊!”
他毫不犹豫,将全部意识——疯狂的、不屈的、充满探索欲的——猛地灌入“顽石之碑”!意图明确:他要去看看那个所谓的“收藏室”,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嗡——”疯佛之眼的力量如无形触手,顺着新亮起的线路刺入未知黑暗。
下一秒,一个无法言喻的“空间”在季尘的“视野”中展开。它无边界、无上下四方,只有一个个陈列在虚无中的独立“展柜”。季尘的佛眼扫过,不再细数每个展柜的材质——水晶、玄冰、锁链——而是聚焦于展品背后的“故事”。有的囚禁着哭泣的星星,有的冰封着王朝覆灭的幻影,有的捆缚着不屈的断剑。每一个展柜,都收藏着一个“故事”的“道”,代表一位挑战者的失败。这是一个悲剧的博物馆,但季尘只感到嗜血的兴奋。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最新“收录”的展柜上——一个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琉璃罩。罩内,《书画山河图》静静悬浮,画中山河壮丽、文字磅礴,却失去所有“生气”。画前,那个一半萧绝、一半墨寻的“存在”双目紧闭,陷入沉睡,身上缠绕着黑色能量锁链。
“我们……在哪……”一声微弱的意识从“山河之魄”口中发出,带着迷茫。他醒了,却是展品。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平静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不带感情,却充满极致的“鉴赏”意味。“一件出色的‘藏品’。《求真赋》为骨,《山河景》为皮,本该是完美的‘悲剧’。可惜……那股‘兄弟情’的杂质,污染了它的‘纯粹’,让哀伤的艺术品带上廉价的温暖。”
季尘的佛眼骤然收缩!他认出这声音——之前在柳丝缘试炼中出现过!这才是“天谴囚牢”背后的真正“典狱长”!
“你是谁?”季尘的意识如利剑直刺声音来源。
声音未答,反而“饶有兴趣”地转向他。“哦?一个‘囚犯’,竟能探入我的‘珍藏馆’?有趣的小虫子……你的身上,有bUG的味道。”
瞬间,季尘的意识仿佛被无形大手攥住,无法动弹。声音穿透他的灵魂,看到了那块“疯佛灵骨”。“疯佛……一个不讲道理的错误,一个让系统产生悖论的‘病毒’。你毁掉的那些‘囚徒’,太吵闹,歇斯底里,他们的‘悲’不够纯粹,不够精致。但这件‘藏品’……还算不错。至少,它安静。”
季尘在这股意志面前,第一次感到接近“凝固”的压力,但他却笑了,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疯狂。“纯粹?精致?你他妈的懂个屁的艺术!悲剧的顶点,不是绝望!而是在绝望中开出的那朵不屈的花!你这种只会把蝴蝶钉在木板上的收藏家,永远不会懂!”
“花?”声音似乎被逗笑了,第一次带上好奇。“或许吧……或许,我该亲眼看看,一朵开在绝望里的‘花’,究竟是什么样子。”
话音未落,“顽石之碑”上,“越狱地图”再次光芒大放!两条线路被强行点亮:一条代表胡九娘的黯淡星辰,另一条从季尘自己的意识位置延伸而出!两条线路交错、缠绕,最终指向胡九娘的星辰。季尘被“强制”卷入下一场试炼!但这一次,他的身份不是“参与者”。
宏大的意志用报菜名般的平静宣告新规则:“藏品试炼,进阶——‘狐啸九天,长风破壁’。藏品候选者:‘青丘郡主’。品质评定官……‘疯佛’。”
季尘的意识被猛地拽离展柜空间,眼前浮现胡九娘的身影——她正被黑色锁链束缚,灵魂在哀嚎中消散。那锁链,与展柜中的如出一辙!季尘的佛眼燃烧起怒火,内心冲突如潮水般涌来:被迫参与这场病态游戏,还是拯救伙伴?他想起大纲中的誓言——专治世间不平事——却发现自己已成帮凶。
“九娘!”季尘的意识咆哮,但无法挣脱。胡九娘的星辰闪烁,仿佛随时熄灭。
危机钩子锁定:季尘必须选择——屈服游戏规则,还是以疯佛之道,在绝望中开出不屈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