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基已固,内息初成,贾蓝玉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正式修炼那早已烙印于心的第四式如来神掌——佛问迦蓝。
他选择在回春殿外的空地进行修炼。此地灵气充裕,环境开阔,且靠近回春泉,万一修炼中出现什么岔子,也能及时得到滋养。
他并未立刻开始演练招式,而是再次闭上双眼,将心神彻底沉入“佛问迦蓝”的意境之中。
“佛问迦蓝,问心之掌。静心明性,洞察虚妄……”
口诀在心间流淌,那“静”与“察”的真意如同清泉,洗涤着他的识海。他摒弃所有杂念,不再去想仇恨,不再去想未来,甚至不再刻意去引导内息,只是纯粹地去“感受”——感受自身内息的流转,感受周围灵气的波动,感受空气中最细微的能量变化。
在这种极致的“静”中,他的“察”变得异常敏锐。他甚至能“看”到自身内息在经脉中奔流时,与外界灵气产生的微弱共鸣,能“听”到草木呼吸的韵律,能“感觉”到这片天地间某种无形的“规则”脉络。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感觉自身与周围环境仿佛融为一体,意念清明透彻到了极点时,他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起手式,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了右手。掌心向上,五指微曲,仿佛在虚托着什么,又仿佛在叩问着什么。
随着他意念的引动,体内那如同溪流般的先天内息,自然而然地、无比顺畅地涌向手臂,循着那早已开拓温养好的、独属于“佛问迦蓝”的偏僻筋脉路径,汇聚于掌心。
这一次,内息的汇聚不再是微弱的气流,而是形成了一股清晰的、带着清凉意蕴的能量旋涡。在他的掌心之上,那团透明的水波光晕再次出现,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实、稳定,光晕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金色梵文若隐若现,随着光晕的荡漾而生灭。
他并未将这一掌推出,而是维持着这个姿势,细细体会着掌心中那股奇异力量的律动。他感觉到,这股力量并非用于直接的破坏,它更像是一种“共鸣器”,一种“洞察镜”,能够放大他的感知,干扰甚至引导周围一定范围内的能量与心神。
他心念微动,将掌心的光晕,对准了不远处一块半人高的青石。
没有声音,没有冲击。但那块青石表面,却凭空泛起了一圈圈细微的、如同水纹般的涟漪!仿佛那不是坚硬的石头,而是一池被微风吹皱的春水!更奇异的是,贾蓝玉透过那光晕,能清晰地“看”到青石内部细微的裂纹和结构,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其中蕴含的、极其微弱的土属性灵气!
这便是“洞察虚妄”!并非用眼睛看,而是用心,用能量去“感知”事物的本质!
他收回手掌,青石表面的涟漪缓缓平复。他又将掌心力场对准一株摇曳的灵草,那灵草的摆动节奏,似乎受到了无形的影响,变得与他掌心力场的波动隐隐同步……
贾蓝玉心中充满了新奇与震撼。这“佛问迦蓝”的妙用,远超他最初的想象。它更像是一种辅助与控制类的绝学,在战斗中,若能运用得当,或许能起到奇效——洞察对手招式破绽与内力运行,干扰其心神,甚至引导其力量反噬自身!
他开始正式演练掌法。
“佛问迦蓝”的招式并不繁复,甚至可以说有些古朴简单,但其每一个动作,都要求与那“静心明性,洞察虚妄”的意境完美契合,要求对内息有着极其精妙的掌控。
初时,他动作还有些生涩,掌心力场的凝聚与消散不能随心所欲,时强时弱。但他并不气馁,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将心神、意境、内息、动作,一点点地磨合、统一。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内息在不断消耗与恢复中循环。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掌心力场也越来越稳定、凝聚。到了后来,他施展掌法时,周身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宁静而通透的气场之中,掌影翻飞间,那透明光晕时隐时现,带着一种玄奥的韵律。
他甚至开始尝试,将掌心力场附着在苗刀之上。当那蕴含着“佛问迦蓝”意境的内息流淌过刀身时,原本凡铁打造的苗刀,竟发出了细微的、如同梵唱般的清鸣!刀锋之上,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透明光晕。他一刀挥出,并未触及远处的一片树叶,但那树叶却无风自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推开!
“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力与招合……”贾蓝玉若有所悟。这如来神掌的修炼,果然不能拘泥于固定的招式,其核心在于意境与内息的运用,招式不过是承载其力量的载体而已。
时间在专注的修炼中飞速流逝。当他终于感到对“佛问迦蓝”的掌控达到了一个现阶段的小成境界,能够较为随心所欲地凝聚掌心力场,并初步运用于假想实战时,他才缓缓收功。
感受着体内消耗大半却又在迅速恢复的内息,以及脑海中更加清晰深刻的掌法意境,贾蓝玉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第四式,总算初步练成了。
虽然距离大成乃至圆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他已经掌握了其精髓,拥有了又一强大的对敌手段。
他抬头望了望医魂谷那仿佛永恒不变的天空,心中估算着时日。谷中岁月不知年,但他感觉,自己进入医魂谷,至少已有大半年甚至更久。
是时候,开始接触那最终的——“迎佛西天”了。
即便无法立刻修炼,但提前参悟其意境,理解其原理,对于他巩固现有境界、规划未来道路,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而深邃。
前方的路,依旧充满挑战,但他已然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