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佛光渐渐收敛入体,贾蓝玉周身那迫人的威压也缓缓平息,但他站在那里,就如同这座赤金古寺一般,成为了谷地中不可撼动的中心。
刘松溪挣扎着半坐起身,又咳出几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看向贾蓝玉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恐惧,以及一丝彻底的心灰意冷。双剑被毁,身受重创,他的武道之路,恐怕就此断绝了。
梵净派的赵、钱二位长老,以及那些受伤的弟子,个个面无人色。他们看着贾蓝玉,如同看着一尊不可战胜的神魔。方才那净化一切、焚尽邪祟的佛灯火柱,彻底击垮了他们的斗志。什么清理门户,什么夺取神掌,在此刻看来,都成了可笑而不自量力的妄想。
贾蓝玉的目光扫过他们,最终并未再下杀手。并非心慈手软,而是觉得已无必要。经此一役,青城派、黑巫教短期内已难成气候,梵净派也当知难而退。杀不杀这几个残兵败将,于大局无碍,反而可能引来不必要的、狗急跳墙的反扑。
“滚。”
他吐出一个字,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松溪身体一颤,死死地盯了贾蓝玉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骨髓,随即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头也不回地向着谷外走去,连断剑都顾不上捡。
梵净派众人如蒙大赦,赵长老脸色变幻数次,最终长叹一声,对着贾蓝玉拱了拱手,虽未说话,但那姿态已然表明了一切。他扶起受伤的弟子,带着剩余的人,也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转眼间,原本喧嚣的谷地,便只剩下贾蓝玉一人,以及满地的狼藉和那具黑巫教黑袍人留下的灰烬。
贾蓝玉并未立刻离开。他转身,再次看向那座赤金古寺——“迦蓝寺”。
传承虽已获得,但这古寺本身,似乎还隐藏着一些秘密。他走到寺门前,再次尝试推动。这一次,或许是传承认定的缘故,那沉重无比的大门,竟然随着他的推动,发出“轧轧”的沉闷声响,缓缓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精纯的佛门气息,从门缝中弥漫而出。
贾蓝玉略一沉吟,迈步走了进去。
寺内空间并不大,陈设极其简单。中央供奉着一尊非金非玉、材质不明的古佛雕像,佛像面容慈悲,眼神却带着洞察世事的智慧。佛像前的供桌上,空空如也,只有一盏看似普通的青铜灯盏,灯盏之中并无灯油灯芯,却自然凝聚着一小团豆大的、永恒不灭的金色火焰——那正是“金顶佛灯”本源之力的一丝显化。
四周的墙壁上,刻画着一些模糊的壁画,记载着古老的佛门故事,以及一些关于如来神掌起源的零星片段。贾蓝玉仔细观看,结合自身传承,对这套掌法的来历有了更深的了解。
原来,如来神掌并非此界原有之物,乃是上古时期,一位佛门大能感悟宇宙星辰、众生心念,创出的无上法门,共分九式,暗合九九归一之数,蕴含无穷奥秘。其传承断续,散落各方,唯有缘者、心志坚定者方能得之。
“九式……如今我已得其六。”贾蓝玉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同时也感到了更重的责任。洗马老人家族的使命,如来神掌背后的因果,都需要他去追寻和承担。
他在古寺内盘桓了半日,将壁画内容牢记于心,又对着那古佛雕像恭敬地行了一礼。这迦蓝寺,虽非传承的直接给予者,却无疑是守护传承的重要之地。
随后,他走出古寺,重新关好大门。他并不打算破坏此地,或许千百年后,还会有新的有缘人至此。
此刻,谷地内灵气充沛,环境相对安全,正是巩固刚刚获得的“金顶佛灯”传承,并消化连番战斗感悟、冲击修为瓶颈的绝佳时机。
他在古寺旁寻了一处干净隐蔽的岩石后方,开辟出一个简单的洞府。布置下几个预警的小禁制后,便盘膝坐下,正式开始闭关。
此次闭关,主要目的有三:
一,彻底掌握第五式“金顶佛灯”,理解其“燃灯照明,净化焚邪”的核心意境,并能熟练运用于实战。
二,梳理前五式如来神掌及第六式迎佛西天之间的内在联系,尝试融会贯通,提升整体威力。
三,借助此次传承获得的海量精纯佛力以及谷地充沛灵气,尝试冲击先天后期瓶颈!
他服下一颗得自医魂谷、能辅助凝神悟道的“悟道丹”,又含了一小片龙玉菩提的果肉在舌下,随即沉心静气,进入了深层次的入定状态。
体内,新生丹田气核如同金色的太阳,缓缓旋转,精纯的先天内息如同江河奔流。脑海中,“金顶佛灯”的修炼法门清晰浮现,与之前四式相互印证,衍生出无数玄妙变化。
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
谷地之外,关于赤金山一战的消息,也随着幸存者的逃离,如同狂风般席卷了整个西北,并向着中原武林扩散。
“贾蓝玉于赤金山获得第五式如来神掌‘金顶佛灯’,一招败尽青城、黑巫、梵净三方高手,黑巫教长老毙命,青城派刘松溪重伤残废,赤练妖女司徒红遁走……”
这消息所带来的震撼,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一招败尽三方高手!这是何等概念?其实力,恐怕已真正跻身江湖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之中!足以与各大门派掌门、隐世老怪相提并论!
如来神掌的威力,再次成为江湖中人津津乐道又无比忌惮的话题。而贾蓝玉的凶名与威名,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如今,再敢打他主意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聚贤庄的悬赏,虽然依旧挂着,但已然形同虚设。青城派内部哀声一片,暂时无力报复。黑巫教总坛震怒,却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并未立刻采取更大行动。梵净派则彻底沉寂下去,苏正风再未公开发表任何言论。
江湖,似乎因为贾蓝玉的这次闭关,进入了一段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期。
而此刻,赤金谷内,贾蓝玉的闭关,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周身的气息如同潮汐般起伏不定,时而如春风化雨,温和滋润;时而如烈日灼空,炽热霸道;时而又如古佛入定,深沉如海。
那层通往先天后期的壁垒,在磅礴力量的不断冲击下,已然摇摇欲坠。
破境,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