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胜礼有些发懵,不过前来采购军需,怎么就变成不忠不孝不义之人了,当下知道强抢必然不行,自己也没想过要抢,硬逼这东家先安排军需也是够呛,怕是只能好言相商了。于是将那副不悲不喜的嘴脸收起,换成嘴角上扬,略带微笑的面容,轻声说道:“东家,不至于,不至于,万事好商量,你也先坐下来,我们好好商议就是。”
曹玉成被拉着坐下,看着曹胜礼变脸的速度着实有些好笑,不过心中也着实纳闷,军需采购自有相关部门负责,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小王爷亲自动手了。于是问道:“听闻小王爷一直随父在南方平叛,这棉服的需求真有那么急迫吗?”
曹胜礼放下倨傲,此时倒显得有些平易近人。轻声说道:“南方叛乱去年已经平定,不过还有些顽固不化的残余不时作乱,此时我父留守南方已然意义不大了,奉官家旨意,即将调任北疆驻守,大军开拔,自需做好万全准备。这本是朝廷机密,不该对你说的,只是时间紧张,小公子还需助我。”
曹玉成闻言,露出为难之色,欲言又止的样子,曹胜礼见状,忙问道:“可是有为难之处。”
曹玉成想了想还是觉得要把自己的困难说出来,于是说道:“棉服作坊都是按订单生产,小王爷可知如今的订单已经排到后年去了,若只是平常百姓,拖延些时日倒也无妨,只是订单多是扬州官眷下的,她们在棉服作坊都是有份子的,如今要毁约,我一人说了也不算,不过,小王爷既是皇后亲侄,不若求一道圣旨,这样这些大人都无话可说?”
曹胜礼闻言也知道确实为难曹玉成了,当下解释道:“只是若等圣旨,迁延日月不说,到时兵部接手,真正到我军中就不知还剩几套了,北疆寒风刺骨,滴水成冰,我父又是爱兵如子,不忍见军中士卒裹着单衣北上,因此才交代我来采购棉服,这是我父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还望小东家尽力斡旋,我承你人情,来日必有厚报。”
曹胜礼的解释让曹玉成释去疑惑,如今生产的棉服足以供给小王爷,只是需要毁约,毁约的订单数量也不在少数,这是要得罪很多人啊,当下思忖良久,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曹玉成说道:“我有一法,既能让我不用毁约,又能将棉服优先供给小王爷,只是还需要小王爷助我一臂之力。”
曹胜礼闻言大喜,高兴说道:“若能按时完成我父交代的任务,刀山火海我也随你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便是。”
曹玉成闻言笑着说道:“倒是不用去闯刀山火海,只需要小王爷上台唱一出戏,不知道小王爷可愿意啊?”
曹胜礼听完曹玉成的话,有些发懵,随即说道:“这唱戏我也不会啊,到底要如何做,快快讲来。”
曹玉成笑着说道:“我明日将扬州城的官眷都请过来,小王爷上台,只需诉说我大宋儿郎驻守北疆之不易,总之怎么惨就怎么来,定要引起扬州官眷们的同情之心,到时我再让相熟的几家,带头将订单延后,气氛一起来,延后订单便是忠君报国,不延后谁有能担起不忠大宋的名声。”
曹胜礼听完曹玉成的计策后,欣喜若狂,开心地说道:“好计策,好谋划,就这么办。”
曹玉成见状随即说道:“小王爷不若先在舍下休息,先想一想明日要说的内容,我去给众位官眷下帖。”
安抚住曹胜礼之后,曹玉成马不停蹄赶往相熟的几家。总是盛家比较熟,曹玉成径直入了寿安堂,却见盛华兰正给老太太读着经文,赶紧上前见礼。
盛老太太见到曹玉成匆忙进屋,还是有些惊喜的,连忙说道:“什么事竟让我们小秀才如此慌张,没听说小六那边有什么事呀?”
听得老太太的打趣,曹玉成双腮带赤,赶紧讲明来意,却听他说道:“盛家祖母妆安,大姐姐妆安,今日济阳郡王府的小王爷上门,指明要采购五万套军服,不过现在作坊的订单都排到后年去了,正不知怎么办,我听人说老夫人是在世的女诸葛,因此前来问计。”
盛老太太闻言有些吃惊,怎么摊上济阳郡王府了,这不给不行,给了有要得罪许多人,正愁眉不展之时,只听盛华兰轻声说道:“祖母,你看成哥儿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么,定是想好计策,来叫祖母出力的。”
老太太闻言,看着曹玉成似笑非笑的样子,假装恼怒的样子,说道:“你这猢狲,济阳郡王府的事是何等大事,你还有空说笑。”
曹玉成笑着说道:“盛家祖母息怒,玉成正是需要老太太相助,方才玩笑来的,不要在意哈。”
老太太知道王府的事即使是小事,也要谨慎对待,于是说道:“你有何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来,那济阳郡王府可不是好惹的。”
曹玉成闻言不再玩笑,赶紧回道:“可不是不好惹么,今天差点叫他将我撕碎了,不过我给他出了一计,左右还是安抚下来了。”
老太太忙问道:“是何计策,说来听听。”
曹玉成随即回道:“我给扬州众位官眷下帖,明日齐聚迎宾馆,先让小王爷登台诉说北军不易,引起官眷们的同情,到时您老再一登台,自愿将棉服订单延后,号召大家伙要忠君报国,这下子在场众人谁还敢死抱着那些订单,这样一来,小王爷也会承盛家之情的,用一些棉服换取王府的好感,这笔生意怎么也不算亏本。”
老太太闻言开怀大笑,说道:“你这小猢狲,又算计到我老人家身上了,我这么大年龄还要跟着你登台唱戏不成。”
曹玉成闻言有些尴尬,盛家祖母确实年岁大了,再要老人家来回奔波确实不太合适,正无计可施之时,盛华兰开口说道:“祖母,我这几日待在屋里,实是有些无聊,不若明日的聚会,孙女待您出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