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成带来的消息一度让场面有些尴尬,最终还是盛家老太太发话说道:“这可是淑儿一辈子的事,就算错过也比跳入火坑要强吧,老姐姐你说是不是。”
李氏还欲强辩,曹玉成却是说道:“这孙秀才还有一事,本以为是无关紧要的,都说到这份上了,不然还是一起说了吧。”
盛家大房老祖母闻言有些焦急地说道:“成哥儿,这都什么时候了,莫要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就都说了吧。”
曹玉成闻言也是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孙秀才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未得功名之时,这表妹一家时时接济,原是说好的两家等表妹到了年龄就结亲的,不想孙秀才得了功名后,母子两人皆是看不上这表妹了,还说这表妹粗野无礼,不堪良配,这原本好好的亲戚也是不来往了。若说将来孙秀才中举了,会不会也觉得淑兰姐姐是商户之女,不堪良配呢?”
虽是胡说一通,曹玉成倒也是编的有鼻子有眼的,这时代信息不通,谣言甚至比刀锋利。白眼狼、忘恩负义这两个词突然就出现在李氏的眼前,当下也不再说话,倒也谈不上生气,左右也没有定亲,只是有些郁闷,悻悻回房去了。
见到李氏退下了,盛家大房老祖母说道:“多亏了成哥儿打探得如此仔细,要不然淑儿就跳入火坑了。”
曹玉成笑着说道:“老夫人客气了,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正说话间,许墨梅来报,在曹玉成耳边说道:“小王爷回来了。”
曹玉成闻言立马起身告辞,来寻曹胜礼,见得曹胜礼正在喂马,曹玉成关心战况,赶紧快步走过去说道:“小王爷,此行可还顺利。”
曹胜礼听到声音转过头见是曹玉成,开心地蹲下身子说道:“一切顺利,我父亲说他南征北战,剿匪从没如此顺利过。”
曹玉成接着问道:“可有伤亡,那乡勇都是没见过血的,只凭一身罕用,还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有损伤,应该给足抚恤。”
曹胜礼笑着说道:“既是一切顺利,自然无有损伤,华兰妹妹这两日可好?”
曹玉成闻言放心不少,接着说道:“你要问华兰姐姐的事自己便去,我虽只是个小孩,也知道七年男女不同席的道理,平日也见不到,问我也没用。”
曹胜礼陪笑道:“我怎不知这个道理,只是我想见,只是为她名节着想,不好大摇大摆上门吧,我知道你鬼点子多,你给我想个办法吧!”
曹玉成笑着说道:“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没有好处的事我不干,到时再让华兰姐姐怪罪就得不偿失了。”
曹胜礼闻言尴尬地笑了笑,沿途只想着给华兰买个礼物,却是将曹玉成给忘了,转念一想自己父亲不是让自己要保护曹玉成吗,于是说道:“你帮我这一次,我给你四个护卫,都是军中百战老兵,你看怎么样?”
原是开玩笑的,曹玉成没想到曹胜礼竟是如此大方,当下赶紧答应下来说道:“可不许反悔,这宥阳山水相依,风景如画,我给你两个办法你自己选。”
曹胜礼闻言十分欣喜,笑着说道:“你说来看看。”
曹玉成接着说道:“你可以租一条船,约上盛家的儿子女儿,一起游河;或者你可以带上兵马,约上盛家子女一起去打猎,看你怎么选?”
曹胜礼随即问道:“游河怎么说?”
曹玉成答道:“于大船上游河,风景秀丽,心情舒畅,同一条船上你自然能见到你想见的人,盛家大姐姐端庄文静,秀气可人,游船这等雅事想来是更加合适。”
曹胜礼接着问道:“打猎怎么说?”
曹玉成又答道:“打猎原是不适合盛家大姐姐的,若是无意中听说你也去,那么如果她也愿意去,岂不是能说明她的心意么,只是盛家姐姐若实在不喜打猎,怕是你见不到人了,该如何抉择全看你自己了。”
曹胜礼闻言一时间心情有些七上八下的,患得患失,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左右都不好选,既然如此,文雅之事并不适合我,还是打猎更能显出我的英雄气概,就打猎吧!”
曹玉成闻言也是笑了笑并不说话,早就猜到曹胜礼会选打猎了,知道扬长避短,此时有戏,于是转头就向盛家老太太征求同意,老太太不疑有他,爽快答应。
已近寒冬,该冬眠的动物差不多也冬眠了,此时的山上万籁俱静,连树枝上的小鸟也几乎看不到,盛家兄弟姐妹们都十分疑惑,怎么会这个时间来打猎,主要还是在家闷得慌,一听能出门去玩,尽皆十分开心,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打猎。
一路上曹胜礼护持盛华兰,照顾周到,上山的路不好走,小孩子们倒是冲得很快,盛华兰不知不觉中就落到最后面了,曹胜礼不时关注众人的情况,吩咐手下要看好其他人,自己则是跟在盛华兰身边。等众人渐行渐远,曹胜礼却是从怀中摸出一根玉簪,对着盛华兰说道:“华兰妹妹我上次见到这根玉簪就觉得和你很配,当时没多想就买下来了,一直也没机会送给你,今天终于是有机会,你戴上看看吧。”
盛华兰看着曹胜礼,脸上染上红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吞吞吐吐说道:“这个太贵重了,小王爷还是自己留着,将来送给心仪的女子。”
曹胜礼闻言有些慌乱,手足无措,拿着玉簪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焦急地说道:“我哪里还有什么心仪的女子,你就是我认定的人,我不送给你还能送给谁?”
盛华兰哪里听过这么直接的话,当时更加不好意思,然而看着曹胜礼直勾勾的眼神,不禁有些茫然,顿了顿才说道:“小王爷你知道的,我们身份家世方方面面都不匹配,华兰从不敢奢望能嫁入王府,小王爷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曹胜礼一听盛华兰拒绝,心中焦急,说出来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了,但还是认定一点,就是认定华兰了,于是重新组织语言,强撑着说道:“我已禀明父亲,不日就会向盛家提亲的,我父亲明确说到会支持我的,我和我父亲都没有太多门第的观念,我是真心实意的,今生非你不娶,若是你要看我做个孤家寡人,那也随你。”
盛华兰闻言,心头一软,终是伸手接过玉簪,颤抖着说道:“那我先收着,若是有一天你反悔了,只需派个人告诉我,我就将这根玉簪完璧归赵。”
曹胜礼听着盛华兰是答应自己了,高兴地跳了起来,想要伸手去抱华兰,一想不行,两手又是停在空中。盛华兰见状只觉有些好笑,红着脸伸手拍了下曹胜礼,曹胜礼尴尬地摸着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