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走了之后,曹玉成突然想起原着的剧情,顾廷烨此时不赶走曼娘,怕是不久就会气死顾老侯爷,走上原来浪迹江湖的道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能放任顾廷烨漂泊江湖,于是下定决心要帮顾廷烨除去隐患。
曹玉成通过秘密调查,掌握了朱曼娘其兄并未死亡、且曼娘正在暗中典当顾廷烨赠予的贵重物品的确凿证据。
于是曹玉成赶紧找到因被逐出家门和断绝科举而心情低落的顾廷烨,郑重告诫:“仲怀,我知道你待曼娘情深义重,但有些事,我不得不提醒你。我查到,她那‘已故’的兄长,如今正在汴京外的赌坊里活蹦乱跳,而且,曼娘近日常常出入当铺,似乎在变卖你赠予她的首饰和古玩。”
顾廷烨第一反应是不信,甚至有些恼怒:“玉成兄!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曼娘她……她孤苦无依,对我一片真心,怎会如此?定是你查错了!她变卖物品,或许……或许是有其他难处。”
曹玉成知他深陷情网,难以自拔,便退一步道:“我知你难以接受。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试她一试。你只需告诉她你如今的真实处境——被侯府所弃,科举之路亦绝,看看她作何反应。若她依旧对你不离不弃,我便向你赔罪,并全力助你安置她;若她……另有打算,你也该早些看清。”
顾廷烨见曹玉成说得如此严重,且证据似乎确凿,心中虽仍偏向曼娘,但也起了疑虑。他最终同意进行这场让他内心煎熬的测试。
顾廷烨回到他与曼娘居住的宅子,故意做出颓丧不堪的模样。他拉着曼娘的手,语气沉重地说道:“曼娘,我……我如今是真的一无所有了。父亲将我赶出侯府,与我断绝关系。更糟的是,官家因我妄议朝政,夺了我的科举资格,命我五十岁后才能下场……我顾廷烨的仕途,彻底断了。”
他紧紧盯着曼娘的眼睛,观察着她的反应。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朱曼娘脸上的温柔和依恋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和算计。她原本握着顾廷烨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些。但她很快强自镇定,假意安慰道:“二郎,没……没事的,只要你好好的,咱们……咱们总有过下去的法子。”
然而,她眼神中的闪烁和那份骤然冷却的热情,已经让顾廷烨的心沉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曼娘的行为印证了曹玉成的所有猜测。她以为顾廷烨彻底失势,再无利用价值,开始加紧变卖宅中所有值钱的物品,甚至连一些不太起眼的摆设都不放过,动作急切,毫无留恋。
而最让顾廷烨心如刀绞、彻底暴怒的一幕发生了——就在曼娘收拾好细软,准备悄悄离开的那天清晨,她不仅卷走了所有钱财,竟还试图将熟睡中的儿子一并抱走!
“你做什么?!”顾廷烨如同被激怒的雄狮,猛地从暗处现身,一把拦住抱着孩子、提着包袱的曼娘。他双目赤红,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狠心至此,不仅要卷财跑路,还要夺走他的骨肉!
朱曼娘见事情败露,惊骇之下,也撕破了所有伪装,尖声叫道:“这孩子是我生的!自然要跟着我!你如今自身难保,难道要让我的孩儿跟着你受苦吗?!你把我们母子害得这么惨,这些东西就当是补偿!”
她言辞刻薄,眼神贪婪而怨毒,与平日里那个温柔怯懦的形象判若两人。
直到此刻,亲眼目睹曼娘要将儿子也当作“财物”一并带走,听着她绝情的话语,顾廷烨才终于彻底醒悟!过往的种种“深情”和“依赖”,不过是为了钱财和安稳而演出的戏码!自己的一片真心,竟是喂了这蛇蝎心肠的女子!
巨大的愤怒和背叛感之后,是彻底的冷静和心死。
顾廷烨强行从曼娘手中夺回儿子,看着这个哭闹的女人,眼中再无半分温情,只有冰冷的厌恶。
“朱曼娘,我顾廷烨真是瞎了眼!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看在孩儿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今日之事,这些钱财你拿走,立刻从我眼前消失!若再敢打我孩儿的主意,我定不饶你!”
顾廷烨命人将哭嚎挣扎的朱曼娘赶了出去,并严密看守宅院,不再让她靠近孩子半步。
曼娘之事处理完毕,顾廷烨在曹玉成的陪同下,再次踏入了这扇他不久前愤然离去的大门。与上次的决绝不同,此次他心中多了几分沉淀后的复杂与曹玉成赋予他的底气。老侯爷顾偃开端坐于主位,面色依旧沉肃,但眼底深处看到儿子归来,还是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曹玉成率先执礼,态度恭敬而不卑不亢:“晚辈曹玉成,拜见侯爷。”
顾偃开对这位近来名声鹊起的曹家公子不敢怠慢,抬手道:“曹公子不必多礼。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目光却扫向一旁沉默的顾廷烨。
曹玉成微微一笑,从容道:“侯爷,今日晚辈是陪仲怀前来,一是向您赔罪,二也是想为你们父子二人,做个和事佬。”
曹玉成示意顾廷烨,顾廷烨上前一步,撩起衣袍,郑重地跪在父亲面前,这一次,不再是倔强的对抗,而是带着真诚的悔意:“父亲,儿子知错了。往日任性妄为,顶撞父亲,不顾家族声誉,是儿子不孝不悌。如今……如今儿子已幡然醒悟,看清了身边人的真面目,也深知父亲往日教诲,皆是出于对儿子的爱护与期望。” 他将曼娘卷款欲携子潜逃之事简要说明,虽未详述曹玉成在设计中的角色,但点明自己已彻底了断此事。
顾偃开听着,紧绷的脸色稍缓。他气的是儿子不识人心、不顾大局,如今见他能迷途知返,心中积郁的怒气便消解了大半。尤其是听到顾廷烨科举之路已绝,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既有痛惜,也有一丝“早知如此”的复杂情绪。
这时,曹玉成适时开口,语气诚恳:“侯爷,仲怀兄性情刚直,重情重义,此乃其优点,只是往日未用在正途,易被小人利用。如今他已吃足苦头,看清世事,正是磨去棱角、沉淀心性之时。科举之路虽绝,然仲怀兄一身武艺,通晓兵法,乃是天生的将才!若投身军旅,未来成就,未必在科举正道之下。”
接着曹玉成话锋一转,切入核心:“只是,欲在军中立足、发展,尤其是京中,若无家族支持,若无一份体面的姻缘作为‘敲门砖’,难免步履维艰,易受人轻视排挤。侯爷,仲怀毕竟是宁远侯府的嫡子,他的前程,也关乎侯府的门楣与未来。”
顾偃开目光微动,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之前被这逆子气得无法沟通。
曹玉成继续道:“晚辈冒昧,恳请侯爷再给仲怀一次机会。让他安心留在府中,收收性子。至于婚事……”他看向顾廷烨,又看向顾偃开,“晚辈愿作为仲怀的良朋益友,亦可请家中长辈或韩相公夫人等出面,为仲怀留意、牵线,寻一位门第相当、品性贤淑的贵女为妻。有了一门好亲事,既安了仲怀的心,也全了侯府的体面,更对他未来在军中发展大有裨益。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曹玉成这番话,句句说在了顾偃开的心坎上。他既给了顾廷烨台阶下,点明了他的价值和出路,又提出了最实际的问题解决方案,并且愿意动用自己的人脉帮忙,可谓面面俱到,诚意十足。
顾偃开沉默良久,看着跪在地上、似乎真正成熟了不少的儿子,又看了看一旁气度不凡、言辞得体的曹玉成,终于长叹一声:“罢了……起来吧。”
他对顾廷烨道:“既然曹公子为你如此奔走,你也已知错,以往之事,便不再提。从今日起,安心留在府中,修身养性!至于婚事……”他顿了顿,“便……有劳曹公子费心了。”
此言一出,意味着顾廷烨重归侯府,也得到了父亲的谅解和支持。一场家庭风波,在曹玉成的斡旋下,终于平息。
离开侯府时,顾廷烨对曹玉成感激不尽。而曹玉成知道,他又为未来的棋局,稳稳地落下了一子。接下来,便是为这位未来的大将,物色一位合适的“贤内助”了。
经此一事,顾廷烨深受打击,但也如释重负。他感激曹玉成的当头棒喝,让自己看清了身边最大的隐患。他将孩子托付给可靠的乳母和稳妥仆人,自己则收拾心情,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曹玉成所规划的军旅事业中。这个致命的隐患被清除,未来的“宁远侯”顾廷烨,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踏上他的征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