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阁之上,兖王望着热闹的灯市,不禁感慨到:“如此盛世,若不由本王掌控,那即使毁掉又有什么可惜?”
“王爷,一切均已就绪。人手已按计划混入灯市,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制造混乱,趁乱行事。荣家女那边,也安排了人盯着,只等信号。”李绪的声音在密室里显得格外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残酷的意味。
兖王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兴奋的光芒,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邕王因此事焦头烂额、荣贵妃倒向自己的美好前景。“好!依计行事!记住,要乱,要足够乱!”
与此同时,汴京灯市的热闹达到了顶点。就在盛家兄妹与曹玉成等人驻足于一处巨大的鳌山灯下猜谜赏玩时,异变陡生!
不知从何处传来几声尖锐的呼哨,紧接着,人群外围突然爆发了剧烈的推搡和骚动!像是有人在故意驱赶、制造恐慌一般,原本有序的人流瞬间变得混乱不堪,惊叫声、哭喊声、咒骂声取代了之前的欢声笑语。
“小心!”
“别挤!”
“哥——六妹妹——”
盛家几人几乎在瞬间就被汹涌的人潮冲散。盛长柏大声呼喊着弟妹的名字,却被裹挟着向前。如兰吓得花容失色,不顾自己与墨兰的不和,紧紧抓住墨兰的衣袖,墨兰也是脸色发白。盛长柏与盛长枫试图稳住阵脚,但人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难以抵挡。
混乱发生的刹那,曹玉成眼神一凛,他早有准备!他一把抓住身旁明兰的手腕,力道坚定却不失温柔。
“跟我来!”他低喝一声,不容明兰反应,便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远超常人的力气,护着她逆着人流,灵活地穿梭,迅速脱离最混乱的中心区域。
曹玉成预先安排的护卫们也立刻行动,一部分奋力挤向盛家其他子弟身边进行保护,另一部分则紧紧跟上曹玉成,在他们周围形成一道保护圈,隔开混乱的人群。
曹玉成目标明确,拉着明兰直奔附近一栋他早已勘察好的高楼——那是城中一家大商铺的阁楼,位置较高,视野开阔,且相对安全。
几乎是半抱着将明兰护送上阁楼,关上门,楼下街市的混乱喧嚣仿佛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阁楼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光线朦胧。
明兰惊魂未定,胸口微微起伏,脸颊因方才的奔跑和紧张而泛着红晕。她靠在窗边,下意识地望向楼下那片混乱,心有余悸。
曹玉成站在她身侧,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未曾掩饰的担忧与……更深沉的情感。
阁楼内异常安静,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经历了方才的生死时速般的混乱与被他牢牢护住的安心感,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明兰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微微侧过头,恰好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那里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坚定不移的保护欲,还有一种让她心跳陡然加速的、滚烫的情意。
她慌忙垂下眼帘,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斗篷的系带。
曹玉成看着她这般少有的、带着羞怯的小女儿情态,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时机到了。
他向前微微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在寂静的阁楼里显得格外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明兰,”他唤她的名字,不再是“六妹妹”,“方才混乱,我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绝不能让你有事。”
明兰心跳如擂鼓,抬起头,撞上他无比郑重的目光。
他继续道,语气坚定而温柔:“有些事,我思虑已久,本想找个更恰当的时机。但我不想再等。”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承诺:“等今年你的及笄之礼一过,我便到盛家下聘。”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迂回的试探,只有最直接、最真诚的请求。在这远离喧嚣的高楼之上,在刚刚经历了一场混乱之后,他向她许下了关乎一生的诺言。
明兰彻底愣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风姿卓绝、屡次救她于危难、此刻正认真向她求娶的男子,心中百感交集,惊讶、羞涩、喜悦、还有一丝恍然……种种情绪最终化为眼底的一层氤氲水光。她并没有立刻回答,但那没有立刻拒绝的沉默,以及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着光芒的眸子,已然说明了一切。
而此时灯市的另一隅,危机骤临。
荣飞燕扶着侍女的手,刚踏下马车,还未及看清那漫天华彩、感受那扑面而来的节日热浪,变故就在瞬间发生!
数名看似寻常百姓、实则身手矫健的汉子猛地撞向她身边的护卫,同时有人从侧后方用浸了迷药的帕子死死捂住她的口鼻。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配合得天衣无缝,荣家的护卫甚至来不及拔刀,就被汹涌混乱的人潮冲散、隔开。
“小……”侍女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呼,便被推倒在地。荣飞燕只觉得一股刺鼻的气味涌入,意识迅速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扭曲晃动的灯火和无数陌生的、狰狞的脸孔。她像一片无力的落叶,被人迅速架起,拖向黑暗的巷弄深处。
一直暗中关注着荣飞燕动向的顾廷烨,几乎在出事的同时就察觉到了异常。他奉曹玉成之命,本就带着一队好手在附近警戒。
“出事了!跟我来!”顾廷烨低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带着人如同猎豹般窜出,精准地朝着那伙歹人消失的方向追去。他身形迅捷,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目光锐利地锁定着前方那若隐若现的、扛着人的黑影。
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警示的英国公,部署在附近的军队迅速入场。军官们高声呼喝着维持秩序,士兵们手持兵刃,强行分开混乱的人群,试图控制局面,搜寻可疑人物。这有效的干预,一定程度上阻滞了歹徒逃离的速度,也为顾廷烨的追击创造了条件。
那伙歹人显然没料到追兵来得如此之快,且如此悍勇。他们刚将荣飞燕带入一条僻静的暗巷,准备转移,顾廷烨便已带人堵住了巷口。
没有多余的废话,刀光乍起,血战瞬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