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过后,一切尘埃落定,然而兖王毕竟是要争夺大位的人,目的未达成誓难收手。
兖王府密室中,兖王面色阴鸷,手中的玉扳指几乎要被他捏碎,愤愤说道:“赐婚!竟然是御笔赐婚!好个荣贵妃,好个顾偃开!他们这是铁了心要和本王作对!”
李绪眼神狠厉,上前一步说道:“王爷息怒。明面上的路被堵死了,我们便走暗处的路。只要婚礼未成,一切皆有可能。”
兖王眼神阴毒,淡淡说道:“你又有什么‘妙计’?”
李绪阴冷一笑,说道:“顾廷烨不是英雄救美,名声大噪吗?那我们便让他身败名裂!一年一度的赏花钓鱼宴即将到来,到时各家勋贵和女眷都将出席,我们暗中在他的酒水里下点‘暖情’的东西。届时药性发作,再安排他‘恰好’冲撞了某位身份尊贵、家教森严的未出阁贵女……比如,嘉成县主身边的某位手帕交,甚至是宗室里的其他郡主……”
兖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继续说。”
李绪:“只要事发,众目睽睽之下,他顾廷烨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败坏宗室贵女名节,这是天大的罪过!莫说荣家的婚事必定告吹,官家震怒之下,夺职流放都是轻的!到时候,荣家不仅联姻不成,反而会因曾被许给这等无耻之徒而沦为笑柄,荣贵妃在官家面前也再无体面可言!”
兖王沉吟片刻,脸上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此计虽险,但若能成,便可一举数得!李绪,此事交由你亲自安排,务必小心,人选、药物、时机,都要万无一失!”
李绪:“属下明白!定叫那顾廷烨,永无翻身之日!”
而另一边,尽管顾廷烨与荣飞燕的婚事已得赐婚,但曹玉成深知兖王一派绝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两位当事人。
曹玉成立刻找到顾廷烨说道:“仲怀,赐婚圣旨已下,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兖王那边丢了这么大面子,恐有更卑劣的反扑。近日若有宴请,尤其是那些可能混入他们之人的场合,务必万分小心。入口之物,需得谨慎再谨慎,同时也要提醒一下荣家。”
顾廷烨神色一凛,他经历过曼娘闹事、家族诽谤,深知对手无底线:“我晓得了。多谢玉成兄提醒。”
曹玉成正在头疼兖王不知道还会出什么阴谋之时,慈元殿内却是一派温馨,殿内熏香馥郁,曹皇后正拿着一本厚厚的名册细细翻阅,上面罗列着汴京城适龄贵女的家世、品貌、才情。她嘴角含着一丝满意的笑意,偶尔用朱笔在某几个名字旁轻轻做个记号。
贴身女官奉上新茶,轻声道:“娘娘,是在给哪家的公子相看呢?。”
曹皇后放下名册,笑容更深了些,说道:“你也是京中老人了,京中名门的姑娘你都知道吧?”
贴身女官含笑说道:“只是不知道娘娘给相看的公子喜欢什么样,我也好一一为娘娘分说。”
曹皇后闻言顿时有些诧异,自己确实不知道儿子喜欢什么样的,看样子还是要让他自己挑一挑才是,于是带着几个侍卫便出宫直往澄园去。
见到曹玉成之后,曹皇后语气亲切,待他坐下,便直接切入主题说道:“过几日的赏花钓鱼宴,你可准备好了?这次可不比寻常家宴,京中数得着的名门淑媛都会到场。”
曹玉成心中微微一沉,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他面上不动声色,恭敬回道:“母亲,孩子诸事缠身,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无暇分身,且赏花钓鱼宴乃官家与宗室重臣同乐之盛会,儿子如今的身份去参加怕是不合适吧,不如……”
“不如什么?”曹皇后打断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虽仍温和,却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威严,“玉成,你年纪不小了,婚姻大事关乎宗族延续,岂能一直耽搁?如今只是先让你去瞧一瞧,有看得上再说,并不是要立马成亲,至于身份,有官家和本宫在,谁敢乱说?”
曹皇后拿起那本名册,轻轻推到曹玉成面前:“你看看,这些姑娘,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英国公家的嫡女,性情爽利,将门虎女;鄂国公家的孙女,知书达理,容貌出众;还有翰林院李学士家的……个个都是好的。趁此机会,你多看看,多接触接触。”
曹玉成看着那名册,只觉得有千斤重。他深知,这不仅仅是选妻,更是为未来的曹家、乃至为皇后娘娘在命妇中寻找更牢固的盟友。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母亲,您就让孩儿再多自在几年吧。”
曹皇后闻言,脸色稍稍沉了下来,假装生气,说道 :“胡闹!本宫这不是在与你商量!这是懿旨!赏花钓鱼宴,你必须到场,而且必须给本宫打起精神,好好相看!若再敢推脱,莫怪本宫让你父亲亲自来管教你!”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放缓,却更显压力,说道:“玉成,你是个聪明孩子。应当明白,你的婚事,从来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顾廷烨这个浪荡子都已定下婚姻,你能落后于人吗?”
曹玉成沉默片刻,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的,深吸一口气,起身,躬身行礼,声音听不出情绪:“母亲莫要气坏了身子,赏花钓鱼宴,儿子必定准时到场。”
曹皇后这才重新露出笑容,说道:“这才对嘛。去吧,好好准备,届时打扮得精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