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全家动员起来,手脚麻利,儿女的婚事接连落定,如同下棋,一子接着一子。
盛长柏最终与清流海家的嫡女定亲,这门婚事令盛紘十分满意。海家满门清贵,在文官体系中声望极高,对长柏未来的仕途是极大的助力,也完全符合盛家“耕读传家”、提升门楣的期望。
盛长枫娶了盛泓一位老下属的女儿,算是知根知底,也便于控制,符合林噙霜一房的实际处境和盛紘的平衡之道。
墨兰果然以其才情和手段,吸引了永昌伯爵府梁六郎的注意,虽过程未必光彩,但终究如愿攀上了高枝,让林栖阁扬眉吐气了一番。
明兰的心意归属也已明朗,只待水到渠成。
如今,便只剩下嫡出的如兰婚事未决。盛泓心中属意于门下一位颇有潜力的寒门学子文炎敬,此子家境虽贫寒,但读书刻苦,品性端方,今科已然高中。王大娘子起初嫌文家家世太低,但经盛泓分析其未来前景后,也渐渐默许。
然而,这一切都被密切关注着盛家动向的曹玉成看在眼里。他深知盛家未来在朝堂的潜力,也真心将盛长柏视为好友。对于如兰的婚事,他有了一个更大胆,也更具政治远见的想法。
这一日,曹玉成寻了个机会,与盛紘在书房品茗闲谈,自然而然地提到了如兰的婚事。
“世叔,听闻您在为五姑娘的婚事考量?”曹玉成语气温和。
盛紘捻须笑道:“正是。眼下看中一个叫文炎敬的学子,家境是清贫些,但为人勤勉上进,是个可造之材。”
曹玉成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文公子如何我不想谈,毕竟背后非议非君子所为。”他话锋一转,似是不经意地提起,“不过,小侄另有一想法,或许可供世叔参详。”
“哦?玉成但说无妨。”盛泓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
曹玉成接着说道:“世叔可知,狄青狄将军府上,有一位公子,年岁与五姑娘相当,尚未婚配?”
“狄将军?”盛紘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狄青,那可是军中如今声名赫赫、战功卓着的大将!虽出身行伍,但深得官家信重,地位超然。
曹玉成缓缓道:“狄将军家风严谨,那位公子玉成也曾见过几次,性情爽朗,弓马娴熟,颇有乃父之风,并非那等只知斗鸡走马的纨绔子弟。最重要的是……”他压低了声音,目光深邃,“盛家如今以文立家,长柏兄前途无量,未来必是文官中流砥柱。若能再与狄家这样的军中实权派结为姻亲,于盛家而言,乃是文武相济,根基稳固之长策。于朝堂而言,文臣武将若能多些这样的姻亲纽带,减少隔阂,亦是江山之福。”
这番话,如同在盛紘面前推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让他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格局!
他之前只局限于在文官体系内为子女寻找姻亲,最多考虑到永昌伯爵府这样的勋贵,却从未想过能与狄青这样手握实权的顶级武将联姻!
诚如曹玉成所言,若长柏在文,如兰夫家在武,盛家便能在文武两道都拥有深厚的关系网,这底蕴和抗风险能力,远非单纯文官家族可比!而且,这确实是化解朝堂文武隔阂的一桩美事,传出去,对他盛泓的官声也极有益处。
王大娘子得知后,更是喜出望外。狄家门第高贵,又是实权将军,比那文炎敬强出不知多少!她立刻将文家的那点心思抛到了九霄云外。
盛紘经过深思熟虑,未能下定决心,不过还是因为自身门第不高。最终通过曹玉成牵线搭桥,委婉地向狄家表达了结亲的意愿。
狄青对于与盛家这样风评甚好、且有新科进士、未来可期的文官家族联姻,也颇为心动。这有助于改变他军中粗犷的形象,融入更主流的士大夫圈子。更何况儿子还能跟郡王府也攀上关系,双方一拍即合。
于是,一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婚事,就此敲定。盛家五姑娘如兰,许配给了枢密使狄青将军的公子。
而如兰这看似“高攀”的婚事,因其夫家是武将,反而比墨兰在永昌伯爵府的后宅争斗要简单舒心许多,倒真应了她那爽直烂漫的性子,觅得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归宿。这一切,都离不开曹玉成那超越时代局限的眼光和深远谋划,作为后世之人,看过不少宋朝话本,狄青属实是大宋数得上号的名将,待自己身份公布那一刻,文武两方皆有自己人,那时即使有人从中破坏,自己也能稳坐钓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