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胜礼闻言有些诧异,赶紧问道:“可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曹玉成接着说道:“从扬州城到盛家祖地宥阳,可走水路,也可走陆路,水路偏慢,不时有水寇骚扰,陆路较快,却是山贼出没之所,济阳郡王奉旨平叛,仍有余孽盘踞,所以此行怕是不会太平,盛家消息没有那么灵通,怕是准备不足,如今却是你好好表现得机会了。”
曹胜礼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言语中还略带兴奋,说道:“这些余孽原是跑到这里来了,难怪当时四下清剿,却是一点踪迹都没有发现,只是如今兵少,我来扬州筹办棉服采购一事,只带一百骑兵,护卫倒是不成问题,若要清剿怕是力有不逮。”
曹玉成面带严肃说道:“这股余孽不下千人,沿途还有其他匪寇,须得好好谋划,若是不敌,还是劝盛老太太居家安养才是。”
曹胜礼随即回道:“我父大军这两日就该起拔了,或者我找援军前来相助。”
曹玉成面露思索之色,随后说道:“大军开拔,诸事繁多,消息极易走漏,还是先行护卫老太太去到宥阳,回头若有机会,再行剿灭,明日你可带兵先行开路,莫要让人冲撞了盛家女眷。”
曹玉成正与曹胜礼商议之时,却见李嬷嬷端来甜品,只听她说道:“秋日枯燥,我给小王爷和成哥儿备了雪梨莲子羹,快来尝尝吧!”
曹胜礼闻言赶紧起身说道:“这便是棉服作坊大掌柜李大娘子吧,小王有礼了。”
曹玉成跟着说道:“嬷嬷怎么过来了?”
李嬷嬷见着两人议事,颇为亲近,心中欢喜,想到果然是亲表兄弟,天然亲近,于是笑着说道:“听说你们明日要随盛家去宥阳,此一去不知何时能再见到小王爷,我有一封信想托小王爷带给令尊。”
曹玉成当下有些诧异,怎么李嬷嬷还能认识济阳郡王,曹胜礼也不遑多让,一脸疑惑,正待李嬷嬷解释,却又听李嬷嬷说道:“故人于扬州备下席面,亲自下厨,做得水晶脍、酥黄独、金玉羹、拔霞供等,还望王爷拨冗前来相见。”
曹胜礼疑惑地说道:“我未曾听闻父亲于扬州还有故人,嬷嬷与我父亲可还是旧识?”
李嬷嬷笑道:“确是相识于京城,小王爷将信带给王爷,王爷自能明了,我信中所言便是我刚才说的话,不知道的便是不知道,知道的自然明白,有劳小王爷了。”
曹胜礼虽心中狐疑,却也知道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于是说道:“嬷嬷客气了,我与成哥儿一见如故,这不过是小事,我自会送达的。”
李嬷嬷一番话却是让两人颇为疑惑,当下不便相问,只能各自猜测。两人在李嬷嬷李嬷嬷离去之后又是讨论了路上的几个重要节点,一切安排妥当后,曹玉成又是命人密切关注叛贼余孽的动向。
第二日,曹胜礼先行将骑兵散布出去,为车队开路,曹玉成带着曹胜礼一车,走在车队最前面,盛家祖孙三人跟在车队中间,当下是车马浩浩荡荡,旌旗密密麻麻,排场气势十足。
曹玉成在车上假寐,嘴上却是说道:“这车队排场太大,摆明写着我是肥羊,快来劫我,此行怕是会有些许波折。”
曹胜礼倒是镇定自若,并无所谓,昨日为保万无一失,早已快马通报济阳郡王曹佾,想来精锐骑兵已在路上,还有心情跟曹玉成开玩笑道:“若是真有匪寇前来劫车,你说我是保着你,还是先去救盛家老太太?”
曹玉成连个表情都不想给,只是淡淡说道:“刀枪无眼,你最好还是祈祷匪寇不敢来。”
正对话时,许墨梅来报:“公子,前方快到乌山山脚了,那里常年有匪寇出没,可要停止前行,待前方探路回报再接着赶路?”
曹玉成命令停止前行,转头对曹胜礼说道:“乌山,传说有江洋大盗无恶不作,上天震怒,降下天火,将此山焚烧三天三月,于是人兽不存,山石焦黑。其实是山上多高大树木,遮天蔽日,见不到一点光亮,于是才称乌山。因此匪寇啸聚山林,此处易守难攻,便是他们最好的藏身之处,若有匪寇下山劫车,只能击退,不能追击,命令前方骑兵靠拢过来,收集强弩,集中射击,务必保证不让匪寇靠近车队。”
曹胜礼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面带严肃地说道:“我省的,只是击退问题不大,但是就在眼皮子底下的匪寇,不能清剿,实在让人心痒痒。”
曹玉成却是笑道:“有你表现的时候,击退之后,我们继续赶路,待你父亲那边援军过来,再发起总攻。”
曹胜礼看着曹玉成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奇地说道:“你莫不是还有什么计划我不知道,快快说来。”
曹玉成笑着说道:“这匪寇也是要吃饭喝水的,而这十里八乡的白叠几乎都是我按高价收购的,这里的乡民不仅能给我传递消息,还能为我做事,等匪寇下山之际,他们之中有给匪寇做饭的乡民,暗中下药,到时败退的匪寇又累又饿,吃下迷药,我再组织乡勇上山擒贼,你说胜算有几何啊?”
曹胜礼恍然大悟道:“难怪你明知路上有匪寇依然镇定自若,甚至让让老太太按计划出行,我自小跟随父亲出入军营,临阵讨贼也不是第一次了,却不如你来的镇定自若,只是为何还要叫援军过来,这等剿匪的大功你就不想独吞么?”
曹玉成看着不解的曹胜礼,解释道:“我是要考科举的,要这等上阵杀贼的功劳干什么,左右送你一场造化,另外还是以防万一,若是下药不成,最终还是要剿灭匪寇,就只能强攻了。”
曹胜礼说道:“你倒是大度,就不怕惊着盛家的女眷么?”
正说话间,盛华兰却是下车前来询问为何停车,曹胜礼听到盛华兰的声音,赶紧下车,对着盛华兰说道:“此处地形险要,或有啸聚山林的匪寇,我等停车部署一番,若是真有匪寇,盛姑娘还是跟着祖母待在车上,险情未消,不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