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盛礼闻言脸色瞬间发黑,身形有些颤抖,,动作有些慌乱,踉跄着跪下,拉着赵袊的衣角,急切问到:“母亲,孩儿发自真心喜欢盛家姑娘,母亲就成全我吧。”
赵玲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即使一生好强,心情也不免有些沉重,然而声音依然清亮坚定,说道:“满京城的王公贵女,哪一个不想与我家结亲,为何单单看上一个不入流小官的女儿,这门不当户不对,你是想让为娘被满京城嘲笑吗?”
曹玉成见曹盛礼被打击到了,一时之间已经组织不出什么语言,只得出言说道:“长公主殿下,这本来是公主殿下的家事,玉成不该多嘴,只是小王爷与我交好,此事也是略知一二,我有几个问题,不知殿下可能为我解答?”
赵袊对自己儿子选的结亲对象甚是不满意,此时心情烦闷,闻言没有好气地说道:“有话就说,谁还拦着你不成?”
曹玉成随即说道:“自古道盛极必衰,月满则亏,公主以为然否?”
“此乃至理,本宫岂能不知。”赵袊随即回答道。
曹玉成接着说道:“曹氏自我大宋开国绵延至今,可谓盛极否?”
赵袊闻言忽然生出些许兴趣,淡淡说道:“曹氏一族,人丁兴旺,人才辈出,更有皇后和本宫,就算不是最鼎盛之时,那也是相差不远。”
曹玉成笑着说道:“公主谦虚了,曹氏一族大多任朝中要职,更是手握重兵,论门第怕是除了皇室,还有哪个家族可比?将来子女婚姻难道不都是低就?”
赵袊随即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这六品小官的门第实在是太低了。”
曹玉成接着说道:“公主莫不是还想娶个朝中重臣之女当儿媳妇,小子说句不该说的,就曹氏目前在朝中的权势,朝中哪家能比,况且结党互利,乃官家大忌,若是再娶个重臣之女,官家还能容忍曹氏一族把控朝中要职吗?”
赵袊闻言大怒,呵斥道:“放肆,凭你一小小秀才,也敢妄议官家,本宫乃官家唯一的亲妹妹,你敢离间天家亲情。”
曹盛礼闻言心头大震,赶紧向母亲求情,说道:“母亲,玉成年纪还小,思虑不周,看在孩儿面上,饶他一次吧。”
曹玉成不惊反笑,说道:“是不是妄议,是不是离间,公主心中自然有数。如果公主真是看重天家亲情,就不该让官家为难。”
赵袊冷笑道:“哼,凭你三寸之舌口水说干,也难动摇本宫分毫,重臣之女并非绝对不可,只是我更加属意闲散王公的贵女,今日本宫见你年龄小,不予计较,若是再不知好歹,休怪本宫无情。”
赵袊此话一出,曹玉成心中有些慌张起来,这公主跟自己之前接触过的那些大人完全不一样,撅起来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是白瞎,况且自己之前忽略了闲散王公贵女或者是更加适合曹盛礼,自己也是受原书影响,一心想给众人一个好的归宿,没承想,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当下说服长公主怕是不可能了,只能从长计议了。
于是曹玉成给曹盛礼使了个眼色,接着便向长公主赵袊说道:“小子鲁莽,扰了公主的清净,这下便告辞了。”
赵袊却是说道:“你是我儿好友,我见你也心生好感,今日上门本该以礼相待,只是天家之事不是谁都能插手的,今日恕本宫招待不周了。”
曹玉成不欲多说,只是行了个礼便往外走,曹盛礼站起来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又追了出去,一边还喊到:“成哥儿慢走,我送你。”
走到门口,曹玉成对曹盛礼说道:“令堂确实难缠,强令她低头怕是不可能,你这边当是软语想求。”
曹盛礼哭丧着脸说道:“我母亲外柔内刚,认定的事谁说都不好使,此事怕是前途遍布荆棘了。”
曹玉成从曹盛礼的话中听出了沮丧,今日怕是自信心受挫,当下只能安慰到:“如此当要软硬兼施,你一边自是软语想求,另一边若能请皇后劝说,或能成事,实在不行我还有最后一计,必保你抱得美人归,莫要丧失信心,路漫漫其修远兮,自当上下求索,才能得见真理。”
曹盛礼收了眼泪,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省的了,海可枯石可烂,此心永不变。”曹玉成此时倒有些佩服曹盛礼了,前世的自己遇难则退,过得虽然潇洒,却也没什么成就,现下心中只想着成全有情人。想想原书的平宁郡主,也是历经磨难才终于点头去盛家提亲,只是物是人非,没有人会一直等在原地的,如果有那一定流传千古的忠贞爱情故事了。
曹玉成回到澄园,李嬷嬷一家却是早到了,曹玉成听到小厮禀告,赶紧回到后院去见李嬷嬷,着急忙慌地说道:“都是曹盛礼将我拉去王府,误了去接嬷嬷的时辰了,嬷嬷一路上可还辛苦,这园子挺大的,你自己选个喜欢的院子。”
李嬷嬷一脸慈爱地看着曹玉成,有点老怀安慰的意思,不过还是有些担心曹玉成,说道:“这么大的宅子是你买的吗?你哪来那么多的现银?”
曹玉成笑着说道:“嬷嬷放心,自不是偷蒙拐骗得来的,我与一豪商做生意,他见我没有落脚之地,将这宅院送我了,这可是前朝重臣的旧宅,如今已是我的私产了。”
李嬷嬷只当曹玉成是孩子心性,有些虚荣,于是满脸笑容说道:“成哥儿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只是这么大的宅院那得是多大的人情,将来可不好还,你心中可要有数。”
曹玉成哈哈大笑:“我给那大豪商出了许多主意,又给了好多赚钱的生意,现在怕是他还欠我人情,嬷嬷只管安心住下,万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