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盛礼随即说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只是这个跟我的事有什么关系?”
曹玉成接着说道:“施粥赈灾非一日之功,灾民安置点人员复杂,三教九流,或有人闹事,你自是要在这里当护花使者的,这工作艰辛不分昼夜,你在这里熬着,等公主娘娘心疼儿子了,她自然会来这里看看你,大姐姐负责灾民安置和粥棚施粥,到时公主娘娘自然能看见大姐姐贤良淑德,能力出众的一面,然后你再去求你皇后姑姑出面劝说,此事十有八九能成。”
曹盛礼闻言终于是有了笑容,说道:“我就知道你是有办法的,此事能成,全靠你了。”
曹玉成笑着说道:“此计若是不成,我还有一计,绝对能成。”
曹盛礼闻言赶紧说道:“哦,你是足智多谋的,快说来听听,若是更好,也不用叫盛家小姐受这辛苦了。”
曹玉成笑着说道:“此计到时若真的不成,那你就出家去,找个道观了此残生,你说公主娘娘急是不急,只要你坚持下来,肯定能成。”说完曹玉成又是笑了笑。
曹盛礼有些尴尬,只能说到:“成哥儿,总之这事我全听你的,好了,我先去回去安排人手了。”
慈元殿中,赵祯与曹皇后正用着晚膳,赵祯突然开口向张茂则问道:“皇儿这一整天都在做什么,事无巨细详细说来。”
张茂则回道:“今日韩相公一大早便去找殿下,在澄园呆了一个时辰,韩相公走后,殿下去了承直郎盛家,呆了有小半个时辰,出来后就去了仓库调动了大批的帐篷,近千顶帐篷全都搬到城外了,后来承直郎来找殿下,殿下让他在帐篷上写字,殿下回了澄园之后,济阳郡王府的小王爷找了过来,两人一起吃的晚饭,后面又聊了半个多时辰。”
宋朝的皇城司还比不了明朝时期的锦衣卫,做不到无孔不入,因此各人聊了什么内容,基本上是不知道的,只能靠猜,赵祯想了半天,不明所以,却又对曹玉成去城外的消息好生好奇,当下干脆将韩琦召进宫来。
韩琦见完礼后,赵祯问道:“韩相公总揽赈灾事宜,可有头绪?”
韩琦知道官家星夜召见必是和赈灾有关,心中早有定计,于是赶紧回答道:“已有头绪,简单来说便是以工代赈。”
赵祯颇觉新奇,连忙问到:“何谓以工代赈?”
韩琦接着说道:“回官家,就是由城中商户吸纳灾民做工,灾民做工换得一日三餐和部分工钱,将来灾情过去,这些灾民可以选择返乡或是留在京城生活,这样一来,官府并不需要付出太多粮食,灾民也能安然度过,而城中的商户也能获得劳力,可谓一举多得。”
赵祯闻言大喜,没想到韩琦竟有如此妙计,因官仓无粮,本是一场天大灾难,却被韩琦化解于无形,当下心怀大畅,高兴地对韩琦说到:“爱卿借势用力,将一场灾难转化成三赢局面,着实难能可贵。”
韩琦略作惶恐之状,半弓着身子说道:“官家谬赞,臣不过适逢其会,不过京城商户曹氏织造出力良多,捐赠帐篷三十顶,另有承直郎盛泓捐赠帐篷三十顶。”
此言一出,赵祯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明明张茂则来报,曹玉成拿出上千顶帐篷,此时韩琦却只说三十顶,想着是不是有人中饱私囊了,于是有些生气地说道:“皇城司奏报,这曹氏织造的仓库里可是有上千顶帐篷,只是捐赠了三十顶么?”
韩琦听着官家的语气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只能小心说到:“确实是三十顶,曹氏织造的东家还请承直郎盛大人在每一顶帐篷上题字,皆有据可查。”
赵祯闻言心中怒气稍减,但仍颇觉奇怪,说道:“那千顶帐篷不是都搬到了城外么,怎么才说三十顶?”
韩琦闻言心想皇城司还真是无孔不入,本来韩琦牢记曹玉成不要为他请功的话,这下不说都不行了,于是说到:“确实如此,只是那曹氏织造的东家只是将盛大人题过字的帐篷登记上去,那些没有提名字的帐篷是留给其他有善心的人的,承直郎盛泓捐粮赈灾,又命其长女施粥赠药,安置灾民,因此也是得了三十顶帐篷,只要是吸纳灾民的商户或是有捐赠之人,才能在帐篷上题字,如今那些帐篷怕是已经被抢完了。”
原来如此,险些误会韩琦,赵祯还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说到:“爱卿辛苦了,此计甚妙,待灾情过去,朕还是有事相托,万望爱卿不要推辞。”
韩琦闻言随即说道:“臣敢不效命?另外像曹氏织造这等良善商户,官家应该下旨褒奖,以资鼓励,京城商户受其感召,定然能慷慨解囊,如此灾民之幸,官家之幸。”
赵祯闻言觉得有理,随即说道:“爱卿所言甚是,正该下旨重赏,以成榜样,爱卿说该赏些什么才好?”
韩琦想着曹玉成不想太出风头,又对钱财不甚挂怀,因此不能厚赏本人,只能将赏赐给到曹氏织造了,于是说道:“官家不若为这曹氏织造亲笔题个牌匾,如此必能使曹氏制造上下感恩戴德,同时也能提醒京城的商户们,为官家做事,为官府做事是不会被亏待的。”
赵祯欣喜之色溢于言表,随即随即说道:“爱卿所言甚是,就照你说的办,另外盛泓不过六品小官,亦能思君之忧,解民之困,其忠君爱民之心彰显无疑,亦该下旨褒奖,若六部有缺便叫他补上吧。”
韩琦告退之后,赵祯将刚才的对话说与曹皇后听,曹皇后眼神清亮,激动地说道:“此必是皇儿的谋略,韩琦这老不羞,还敢抢我儿的功劳,有机会定要叫他好看。”赵祯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满脸笑容,似春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