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曹玉成各项事业如火如荼展开之时,盛家的后宅却并不平静。秋意渐深,盛府后宅的荷塘残叶凋零,透着一股肃杀。家里的大小姐与济阳郡王府的小王爷刚刚定下亲事,本该是阖家欢乐之时,却不曾想有人与后宅暗中窥视,心生嫉妒。
林栖阁内,林小娘被禁足已有多日,心生不忿,常常于阁内对着贴身侍婢云栽大发脾气。
“思过?我何过之有?”林小娘倚在窗边,指甲深深掐进窗棂。她看着窗外,仿佛能看到盛华兰那十里红妆的盛况,那是嫁入京城济阳郡王府的荣耀,是她这辈子、她未来子女都遥不可及的云端。
“王氏那个炮仗性子的主母,若不是仗着老太太给她撑腰,凭什么能在哪个位置上坐的稳当?”林小娘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她自认颜色正好,深得自家老爷的宠爱,王大娘子性格火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唯一的阻碍,就是那位洞察世事、规矩如山的老太太。要是老太太倒下了,盛华兰就要守孝,就嫁不成王府了,而这盛家的后宅,迟早也是她说的算。一个念头,如同毒蛇,悄然缠上了她的心。
盛泓到底是抵不过林小娘的痴缠,又逢家中喜事,一高兴便解了她的禁足令,林小娘却也像是真心悔过,愈发显得恭顺,每日晨昏定省,对王大娘子愈发恭敬,对老夫人更是关怀备至,亲自侍奉汤药。
盛老太太自入秋后便有些咳嗽,一直用着府医开的温补方子。林小娘便让自己的心腹丫鬟云栽,暗中搭上了厨房里专司熬药的一个婆子。那婆子的儿子嗜赌欠了债,林小娘许以重金。打算偷偷在老太太汤药里做手脚。
毒,用的是夹竹桃的汁液,少量掺入汤药中,无色,只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涩味。初时只会让人精神倦怠,心悸气短,如同老人寻常的不适。日久,便能悄无声息地耗尽人的性命。
盛老太太的病,果然“反复”起来。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时常胸闷气短,夜里也难以安枕。府医来看过几次,也只说是年纪大了,天时不利,需得好生静养。
这一切,都被家里的小孙女盛明兰看在眼里。明兰性子静,心思却细,平时是最亲近祖母的,每日都要在祖母榻前陪伴许久。她发现,祖母每次喝完林小娘端来的那碗“特别用心”熬制的汤药后,眉头总会无意识地蹙紧,呼吸也会变得更加沉重。
一日,明兰在花园的假山后玩耍,无意中瞧见云栽鬼鬼祟祟地将一些药渣倒在偏僻的墙角。她好奇地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不同于祖母常日药味的怪异气息钻入鼻腔。她记得,上次祖母喝完药,碗底残留的就是这个味道。
孩子的心,纯粹而敏感。她隐隐觉得,林小娘和那碗药,让祖母变得更难受了。这日晚间,明兰依偎在生母卫小娘怀中,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小娘,祖母喝的药,味道怪怪的,我看见春杏偷偷倒掉的东西,也是那个味道。祖母喝完,脸色就更不好了。”
卫小娘闻言,心中猛地一沉,她性子宽和,但不蠢钝。联想到林小娘近日过于殷勤的表现,以及婆母病情的蹊跷,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她搂紧女儿,柔声道:“明儿乖,这话再不可对第二个人提起,交给小娘来办。”卫小娘本是不愿卷入这些后宅争斗的,只是这盛老太太却是自己和一双儿女在盛家最大的依仗了。
当夜,卫小娘思前想后,自己只是宅子里的妾室,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只好唤来了曹玉成带来的徐妈妈,向徐妈妈问计,徐妈妈四肢发达,宅中内斗却不是很擅长,卫小娘无奈只能让徐妈妈带人暗中盯紧林小娘院落和厨房的动静,特别是云栽和那个熬药婆子的行踪。
徐妈妈知道自己的斤两,也感觉事关重大,只好向曹玉成报信。曹玉成接到信之后,赶紧来到盛家探望盛老太太,进门前,曹玉成先找徐妈妈问清了情况,接着又回想了原书中的剧情,大概就猜到是什么情况了。于是在看过老太太之后,曹玉成对盛泓说道:“老太太病情反复,不如多请几个名医,联合诊断,或有奇效,若还是不行,可让小王爷去请太医,如今盛家喜事在即,若是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怕是会有波折。”
盛泓闻言心中大惊,大女儿的亲事是好不容易才求来的,绝对不能发生意外,于是说道:“成哥儿,你那若有相熟的名医可先请来,如若不成便只能找太医了。”
曹玉成点头应诺,不多时就请来京城名医柳大夫。在柳大夫细细诊脉后,面露疑色,轻声说道:“盛大人借一步说话。”
盛泓不疑有他,自以为是大夫要向他交代病情,没想到柳大夫却是直言说道:“盛大人,老夫人脉象有中毒之嫌,而非寻常衰老之症。”此言一出,盛泓心中惊惧,只感到脊背发寒。
曹玉成又叫来徐妈妈,将云栽和厨房婆子的事,尽数告知。盛泓初闻时难以置信,拍案而起:“林噙霜她怎么敢,这是毒害婆母,要受凌迟之刑的,我万般宠爱,没想到竟是养了条毒蛇。”
曹玉成见得盛泓暴怒,连忙说道:“盛大人,还是要赶紧将谋害老太太的凶手先行控制起来才是。”
盛泓心中气急,亲自带人前去搜捕,正巧的是云栽和厨房婆子正在交易银钱,盛泓一脚踢开房门,见状命人将两人锁拿起来,两人还欲狡辩,只见徐妈妈拿出云栽之前倒掉的药渣,以及药店掌柜的证词,人赃并获,铁证如山,盛泓已是没了耐心,命人严刑逼供。
外面名医的诊断,由不得他盛泓不信,严刑之下,两人又尽数招供,盛泓心中再无半分侥幸,尤其是听到这毒计竟是针对自己的嫡母,只为让大女儿嫁不成王府之时,额角青筋暴起,滔天的怒火瞬间淹没了那点怜香惜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