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涯站在深渊边上，地面在抖。他刚想往前走，突然一道金光从地下冲出来。金光像绳子一样缠住他的腿，往上爬。他想挣开，可越挣扎缠得越紧。血狼王冲过来救他，却被一股力量推开。
这些金光是锁链，由能量组成。碰到皮肤很烫，不是普通的疼，而是脑子里针扎一样的感觉。他快晕了，就咬破嘴唇让自己清醒。这时，识海里的玉简一震，冒出青光。
青光顺着金链往回冲，那些金色能量开始被吸走。一股暖流进到他身体里，在经脉中流动。这力量不暴躁也不弱，刚好补上了他耗尽的神魂。他知道这是逆命玉简在起作用，每次遇到危险，它都会把劫难变成养分。
金链还在收，但慢了一些。他感觉呼吸变有力了，体内也不那么空了。可这时候，眼前的景象变了。两边的岩壁不见了，变成一条条发光的矿脉。灵晶很大，每一颗都充满灵气。
他看见自己走过去，伸手碰了一块灵晶。晶体温润，刚碰到就裂开，大量灵气涌进丹田。修为飞快提升，从破虚初期冲向中期。这种感觉太真实了，比他在妖兽尸体里找资源还要强烈。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出去，离灵晶只有一寸远。他知道这是假的，不能碰，可身体不听使唤。三年前在边城废墟的日子又回来了，为了半块妖核都能拼命。
血狼王盯着他，眼睛猛地一缩。它跳起来，一口咬住他的手腕。牙齿刺破皮，血流了出来。疼痛让他身子一颤，眼前的矿脉晃了一下。但他还是没收回手，反而继续往前够。
血狼王松口又咬下去，这次更狠。他闷哼一声，头上冒汗。终于停下动作，低头看手腕。有两个牙印，血往下流。他看向血狼王，对方死死看着他，喉咙里发出低吼。
“我没事。”他说，声音有点哑。其实刚才很危险。要不是血狼王拦他，他可能已经陷进去了。他对资源的渴望太深了，那是活下来的本能，现在却成了弱点。
守阵傀儡浮在空中，脸是青铜做的，没有表情。它抬手，额头上的符文亮了一下。空气变得更重。那些矿脉不但没消失，反而更清楚了。每一条都在发光，让人想要。
他感到神魂又被冲击。这次不只是眼睛看到的，还有心里的声音。他想，如果有这些灵晶，就能变强，能保护沈玉璃，能为父母报仇。这个念头越来越大，盖住了其他想法。
他的手又动了，慢慢伸向最近的矿脉。指尖差一点就碰到了。他看见晶体上映出自己的脸，眼神浑浊，嘴角还带着笑。这不是他平时的样子，可他觉得满足。
血狼王扑上来撞他肩膀。他踉跄一下，差点摔倒。抬头看去，守阵傀儡一动不动，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它不怕有人通过试炼，因为它知道每个人都有弱点。
“别靠近我。”他低声说，语气烦躁。他自己也察觉不对。明明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会受影响？明明知道血狼王帮他，为什么会讨厌它？来不及多想，矿脉的吸引力越来越强。
他蹲下身，手掌快贴到地面。那里也有裂缝，露出密密麻麻的灵晶。只要挖几颗就够了。够他突破境界，够他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活下来。
血狼王绕到他背后，用头用力顶他后背。这一下很重，他差点趴下。他回头瞪着它，眼里有红光。可看到血狼王的眼神时，怒气突然没了。那里面有焦急和坚持，是多年一起拼杀才有的默契。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黑暗中，玉简的青光特别亮。那光不说话，但它一直在。他想起这些年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靠的是自己，不是抢也不是贪。
睁开眼时，他的手放下了。矿脉还在，但他不想碰了。他知道这些东西再好也是外物，真正的力量是在绝境中做出的选择。他站起身，看向守阵傀儡。
“我不需要这些。”他说。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地方很清楚。话刚说完，周围的幻象晃了一下，像是被打扰了。守阵傀儡有了反应，头微微偏了一下，像是重新看他。
血狼王走到他身边，趴下喘气。刚才几次阻止让它很累，伤口也在流血。但它没离开，一直守在他旁边。他看了它一眼，轻轻拍了拍它的头。
“谢了。”他说完，看向守阵傀儡。他知道第一关还没完，对方不会轻易放过破绽。果然，傀儡抬起双手，掌心向下压。更多金链从地下冒出来，朝他缠来。
他没退。他站稳，左手按在腰间的玉简上。青光再起，迎向金链。这次他主动让玉简吸收更快。脑子又疼起来，但他咬牙撑住。
矿脉幻象又来了，比之前更多。这次不止有灵晶，还有功法、武器，都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他的手指动了一下，但没再伸出去。血狼王盯着他，随时准备再咬他。
守阵傀儡静静看着。它额头的符文闪个不停，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当它发现他虽然痛苦但不再伸手时，手臂停了一下。接着，新锁链不再出现，旧的开始松开。
他单膝跪地，汗水滴下。他感觉到玉简疯狂运转，把劫力变成逆炁。这过程不只是恢复，还有隐约的提升。他知道这是机会，必须撑住，才能为下一关打好基础。
血狼王趴在他脚边，喘得厉害。它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当看到他眼神清明时，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叫。这不是赢了，只是暂时安全，但至少他们还能继续。
守阵傀儡放下手。金链消失，矿脉幻象也淡去。岩壁恢复原样，空气中只剩一点能量波动。它没说话，也没评价，只是浮在那里。
他慢慢站起来，右手还有想抓东西的感觉。他低头看手掌，上面有一道旧疤，是三年前杀第一只风狼留下的。现在的血混着旧血，从指缝流下。
他抬头看向守阵傀儡，准备迎接下一个考验。血狼王站起来，挡在他前面半步。他们都明白，这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