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如铁。朱红梁柱间悬挂的宫灯燃着幽光,映照着阶下文武百官的脸庞,或凝重,或惶恐,或暗藏机锋。秦峰身着银甲,腰佩短刃,立于武将之列,目光如炬,紧盯着御座下首的洛阳长史韦温——此人是韦氏外戚核心,更是武三思最得力的臂膀,三人宗室命案发生后,一直试图混淆视听,包庇叛党。
今日朝堂议事,名义上是商议三位宗室的丧葬事宜,实则是秦峰与武三思心腹的暗中交锋。他受武少所托,借朝堂之机,打探三位宗室死前与武府的直接接触证据,为最后的抓捕行动扫清障碍。
“三位宗室殿下猝然离世,实乃大唐之殇。”韦温率先开口,身着紫袍,语气沉痛却难掩心虚,“臣以为,当尽快按宗室礼仪厚葬,以安民心,至于死因,可暂定为‘意外暴亡’,待日后再慢慢追查,以免引发不必要的恐慌。”
此言一出,立刻有几位武三思派系的官员附和:“韦长史所言极是!如今洛阳城人心惶惶,若再大肆追查,恐生变故,不如先稳定局势为重。”
秦峰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朗声道:“韦长史此言差矣!三位宗室殿下接连遇害,死状离奇,绝非意外。若草草定论,不仅无法告慰逝者在天之灵,更会让真凶逍遥法外,日后恐有更多人遭此毒手,动摇大唐根基!”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朝堂之上,让不少观望的官员纷纷点头。韦温脸色微变,强自镇定道:“秦将军此言过激了。洛阳府衙追查多日,并未找到任何凶手线索,何来真凶之说?”
“线索并非没有,只是有人刻意隐瞒罢了!”秦峰目光锐利,直逼韦温,“据臣所知,蜀王李恪殿下赴牡丹宴前,曾饮用过所谓‘御赐牡丹茶’,而此茶正是由前内务府赵崇礼的亲信所送,而赵崇礼与武三思大人交往甚密,韦长史难道不知?”
韦温心中一惊,没想到秦峰竟已查到牡丹茶的线索,连忙辩解:“赵崇礼送茶只是出于礼节,怎能因此牵连武大人?秦将军休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牵连,一查便知。”秦峰步步紧逼,“臣已让人查验过牡丹茶样本,其中含有西域迷心草提炼的神经毒素,正是导致李恪殿下疯癫的元凶。而这种毒物,唯有毒影门能够炼制,而毒影门的人,多次出入武府,韦长史身为洛阳长史,掌管地方治安,难道对此视而不见?”
这番话直击要害,朝堂上一片哗然。不少官员窃窃私语,看向韦温的目光充满了怀疑。韦温额角渗出汗珠,强辩道:“毒影门行踪诡秘,臣怎会知晓他们的去向?秦将军无凭无据,肆意揣测,莫非是想诬陷武大人与韦氏?”
“臣并非揣测,而是有实证在手!”秦峰取出一枚琉璃管,里面盛放着微型透骨针,“这是在纪王李焕殿下耳道中发现的毒针,上面淬有乌头碱与水毒藤汁液,正是毒影门的独门凶器。而针尾刻着的‘武’字纹,与武府私卫腰牌上的纹样完全一致,这难道也是巧合?”
他将琉璃管递给内侍,呈给御座上的陛下,继续说道:“更有甚者,滕王李筠殿下遇害前,曾有人目睹他与武府的人在玄空观密谈,密谈后不久便遭磷火毒杀害。种种线索都指向武府与毒影门,韦长史却一味阻拦追查,不知是何居心?”
韦温脸色惨白,手足无措,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李筠殿下与武大人密谈,只是为了商议宗室事务,绝非你所言的勾结叛党!而且……而且送茶的侍女并非武府之人,而是毒影门自行安排,与武大人无关!”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韦温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想要收回却已来不及。秦峰心中一喜,知道关键信息已到手,继续追问道:“哦?韦长史怎知送茶侍女是毒影门之人?又怎知李筠殿下与武大人密谈的内容?莫非你早已知晓内情,刻意包庇?”
韦温冷汗直流,连忙摆手:“臣……臣只是猜测,并无实据。”
“猜测?”秦峰冷笑,“事关三位宗室性命,岂能随意猜测?看来韦长史确实知晓不少隐情,还请陛下下旨,将韦温交由大理寺审讯,定能查出更多真相!”
御座上的陛下早已怒火中烧,之前武少已将部分证据呈递,如今秦峰在朝堂上又当众揭露诸多疑点,韦温的失言更是坐实了包庇之嫌。他沉声道:“韦温勾结叛党,包庇真凶,即刻拿下,交由大理寺严刑审讯!”
禁军上前,瞬间将韦温制服。韦温挣扎着大喊:“陛下饶命!臣是被冤枉的!是武三思逼臣的!”
秦峰见状,趁热打铁道:“陛下,韦温既是武三思心腹,必然知晓其反叛计划与三位宗室遇害的详情。臣恳请陛下下旨,即刻出兵包围武府,抓捕武三思、赵崇礼等叛党,彻底粉碎他们的阴谋!”
此时,武少带着柳清晏、宋小七赶到朝堂,呈上所有证据卷宗:“陛下,证据确凿,武三思勾结毒影门、韦氏外戚,私养死士,囤积毒物,残害宗室,意图在七月十五发动反叛,夺取皇位!请陛下下旨,准予臣等即刻行动,捉拿叛党!”
陛下看着案上的证据——毒针、毒粉、令牌、毒理报告、狄公旧案宗,再想到三位宗室的惨死,龙颜大怒,一拍御案:“武三思狼子野心,罪该万死!传朕旨意,命武少、秦峰率禁军与江湖势力,即刻包围武府、赵府别院及毒影门据点,捉拿所有叛党,格杀勿论!”
“臣遵旨!”武少、秦峰齐声领命,眼中满是坚毅。
朝堂之上,官员们纷纷跪倒,山呼万岁。一场酝酿已久的雷霆行动,终于得到了陛下的正式授权。秦峰看着被押下去的韦温,心中清楚,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抓捕行动,才是真正的硬仗。而他在朝堂上周旋所得的信息——李筠与武三思的密谈、韦温的包庇、毒影门与武府的直接关联,都将成为摧毁叛党的关键武器。
武府之中,武三思得知韦温在朝堂失言被抓的消息,知道大势已去,疯狂地嘶吼道:“既然如此,那就鱼死网破!传我命令,所有私卫、毒影门弟子,即刻发动反叛,攻打皇宫!拿下洛阳城,我就是皇帝!”
洛阳城的上空,乌云密布,一场决定大唐命运的终极对决,终于在朝堂的交锋之后,正式拉开了序幕。秦峰与武少等人率领大军,向着武府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深知,此行不仅是为了捉拿叛党,更是为了守护大唐的江山社稷,告慰三位宗室与狄公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