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齐宁菲尔的番外(时间线是菲尔刚被救出来不久,大半夜的睡不着我要发刀子(??w??)?)
主星d区,这栋不起眼的独栋民房隐匿在茂密的林木后,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寂静得只能听见风声。
屋内,窗帘半掩,光线昏沉。
齐宁站在卧室门口许久,闻着空气中混杂着的浓重药味和血腥味,他深呼吸了无数次,直到指尖冰凉,才有勇气推开门。
菲尔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望着窗外荒芜的庭院。他穿着干净的素色衣服,曾经及腰的银发被剪短。碎发参差不齐地贴在耳后和颈侧,这像是自己用钝器割断的,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听到动静,他身体几乎是瞬间绷紧,却没有回头,依旧维持着那个望向窗外的姿势,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住。
齐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钝痛蔓延至四肢百骸。他记忆中的菲尔,眼神总是温和而专注,带着学者特有的清澈。而此刻,从那侧脸的轮廓里,他只看到一片近乎虚无的平静,像一口枯井,所有的波澜都被深埋在了最底下。
他没敢靠近,在门边不远处停下,声音低沉地开口:“……菲尔。”
这个名字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动静,菲尔缓缓转过头。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眸看向齐宁,里面空荡荡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上将阁下。”他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久未说话的僵硬,和挥之不去的卑微疏离。
这个称呼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齐宁的心脏。
齐宁的喉咙动了动,所有准备好的话都堵在了那里。他轻轻走过去,军靴踏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在床边的椅子坐下,这个距离,既能看清他,又不会显得冒犯。
他看着菲尔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腕上那些淡化却依旧刺目的伤痕,想象着它们曾经的惨烈。虫皇的掌控,虫后的泄愤,暗无天日的惩戒……这些词汇背后的具体酷刑,他不敢深想。
“他们送来的药……”齐宁艰难地寻找着安全的话题,“按时用了吗?”
“回阁下,用了。”菲尔回答,目光已经重新转向了窗外,仿佛与齐宁的对话已经结束。
又是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
齐宁的目光落在菲尔那双放在膝盖的手上。那双手曾经修长有力,能绘制精密的星图,能写出优美的教案。如今,它们布满了新旧交错的细密疤痕。
他几乎能感受到那双手曾经承受过的痛苦——被束缚,被折磨,被用来承担无尽的屈辱……
强烈的恨意与无力感交织着,几乎要将齐宁撕裂。他恨虫皇,更恨当年那个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的自己。
就在这时,菲尔似乎无意识地,用右手拇指的指甲,反复抠刮着左手腕上一道较为明显的疤痕边缘,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焦躁。
这个小动作,像一根针,猛地刺破了那层死寂的平静。
齐宁的心揪紧了。他几乎要忍不住上前抓住那只手。
“……米迦,”他几乎是仓促地,吐出了这个他唯一能抓住,或许能唤醒对方一丝生气的名字,“米迦,他安全了。”
菲尔的身子僵住了。
那只不断抠刮疤痕的手,骤然停了下来。
他的眸子垂的很低,但齐宁看到,那单薄得像纸片一样的身体,极其细微地颤抖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传来他依旧平直,却似乎带上了一点难以察觉的涩意的声音:
“……谢谢您告知。”
没有追问和更多的情绪流露。但这瞬间的停滞和那一点点声线里的变化,已经是这片死水里,能泛起的最大涟漪。
齐宁知道,他该走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菲尔的一种提醒和折磨。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固执地望着窗外,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的背影,沉默地转身离开。
房门合上的轻响之后,房间里重归死寂。
菲尔依旧望着窗外,目光却没有焦点。
良久,他才慢慢地抬起那只布满伤痕的手,指尖轻轻拂过手腕上刚刚被自己抠刮得发红的那道旧疤。
一滴滚烫的液体,终于挣脱了控制的牢笼,从他那空洞的眼眶中滑落,悄无声息地砸在他伤痕累累的手背上,迅速晕开,消失不见。
窗外,d区的天空依旧灰蒙。
有些痛,深可见骨,却无声无息。
有些守护,隔着一扇门,已是最近的距离。
而支撑着破碎灵魂没有彻底消散的,或许,只是远方另一轮月亮安然无恙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