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老实审核大大求放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个名义上的“新婚夜”——满身伤的米迦跪的艰难,心里急的顾沉融不回身体,转眼已然天亮。
顾沉的精神力绕着疗养舱,左转转,右看看,就是找不出被排斥在外无法清醒的原因。若说他是异界来客,被身体排斥也不对啊,原主的记忆和意识海都对他开放了,就只有这个身体“醒”不过来。
这时,门外忽然一阵嘈杂之声响起,砰的一声卧室门被推开,一群虫蛮横的推开阻挡不及的老管家,涌了进来。
见状,跪着的米迦眼底微闪了闪,而后他继续低垂着眸子,沉默不语。
“哎呦我可怜的小雄子哦,怎么成这样了!”为首那名雍容华贵的雌虫两三步走近疗养舱,扑在上面眼泪说来就来。
顾沉的精神体若有所思的看着屋子里正惺惺作态的雌虫,翻出了原主的记忆——艾伦·凯达,他叔父的雌君,名门凯达家雌子,一贯刁蛮骄横,此时登门吵闹怕是别有所图。
年迈的老管家好不容易拨开那些虫上前,看着疗养舱前的雌虫,神情颇为无奈:“艾伦雌君,小公爵尚在疗养,医生说不宜……”
“闭嘴!”艾伦怒斥一声,站起身来叉腰指责:“都是些废物!公爵府都能让刺客摸进来,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雌君……”
“我可怜的小侄子都奄奄一息了,医生呢?伺候的仆虫就这几个?就这样把他丢在疗养舱里?”艾伦此时看上去火气大的不行,言辞间咄咄逼虫。
无意瞥见跪在一侧的米迦,顿时找到了发泄点,两步过去重重踢了米迦的笼子一脚,指着他骂道:“丧门星,怎么给我们可怜的小雄崽匹配了这么凶残的军雌?卑贱的雌奴,雌奴礼仪都学狗肚子里了?啊?说话!”
米迦眼底一暗,他收敛着自己所有情绪,默不作声,腰杆笔直依旧。身处囹圄,境况不明,他得忍。
“小贱虫哑巴了是吗?”艾伦挽起袖子,透过笼子的缝隙猛的一把揪住米迦头发,强迫他抬起头,“不过是个雌奴有什么好高傲的,说,是不是你的手下先谋害了公爵?不然怎么这么巧?”
米迦的双眸掠过一抹寒冷的光芒,他薄唇微抿,目光如冰刃般凝视着艾伦,沉默中透出森然的寒意。
见米迦被欺负,顾沉顿时怒火中烧,精神力狂涌向艾伦却徒劳无功。倒是米迦又敏锐的感觉到什么,他那死气沉沉的眸子微动了动,杀意随之减弱了几分。
啧,艾伦这个刁蛮的家伙!顾沉心间烦的不行,连带着看这一屋子的虫包括疗养舱里这只都不顺眼极了!
“艾伦雌君慎言行。”老管家见艾伦作为,无奈上前制止:“这好歹也是公爵的第一位婚配者,再怎么雌君也应给皇室及小公爵留几分颜面。”
他家小公爵似乎早些年开始就在默默关注着这只雌性,况且打虫也得看主,这位皇室送来的雌虫是“奉旨”跪在此,公爵清醒前他一个管家不能乱打皇室脸面,但也不可任由艾伦胡言。
“婚配者?皇室舍弃的下贱罪雌罢了。”艾伦嗤笑一声,倒像是被提醒了什么,松开米迦头发。
他退后两步,目光转向屋内另一群虫族,双臂环胸,质疑道:“恰好今日皇家护卫与雌虫监察司齐聚一堂,便请各位评断,你们送来的这雌奴行为是否合格?”
首领那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翻阅起手中的厚册,冷漠地评述:
“依雌奴守则而论——初夜未供雄主,是为一大过失,念小公爵情况特殊,此项姑且不论;衣冠不整,态度傲慢,是为二过;对长辈不敬,不语不知礼节,是为三过。桀骜难驯,不算合格。”
果然皇室不会轻易放过他。米迦眼帘低垂,眸底冷色一片。
闻言,艾伦顿时得意不已,斜眼瞥向满身狼狈的米迦和欲言又止的老管家,心里舒畅极了。他高抬起下巴,继续言辞尖锐的发问:“本就是罪雌下嫁,刚入门便不守规矩,这就是你们皇室教育的成果?”
老管家闻言,眉头紧锁,面上掠过一丝不耐。他深知艾伦的言辞过于刻薄,但他也不好当众落艾伦面子。于是他再次低声对艾伦说:“艾伦雌君事关整个公爵府的声誉,请慎言。”
艾伦仍不以为然,他冷笑一声,目光中带着挑衅:“声誉?皇室可从未顾及过我顾氏的声誉。我倒要问问,塞这样一个危险的罪雌来,如何是保证我们小沉的安全?他凶性未褪,不懂规矩礼数,你们要如何处理?总不能让我公爵府来做这个恶虫!”
“自然不会。监察司今日专程前来,协助公爵查验雌奴。鉴于米迦不知礼节,戾气未消,公爵又尚未清醒,便由我们监察司代行惩戒。”
眼镜虫公事公办的说道,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他一板一眼的宣读惩罚:“代施鞭刑五十,禁闭三日,期间学习雌奴守则。”
鞭刑你大爷!顾沉闻言怒不可遏,精神力死死锁住眼镜虫和艾伦,杀意爆棚。
“也才五十鞭。”艾伦环视米迦一圈,嘴角泛着冷笑,恶意地俯身逼近:“少将又如何,和你雌父一样,都是贱虫。”不错,他与米迦的雌父早年结过梁子,今日的咄咄逼虫,无非是旧怨的发泄。
米迦闻言,却怵然像是被触碰了逆鳞一般,他猛地抬头冷冷盯着艾伦,冰蓝色眸内一片猩红。即使被束缚在笼子里,即使满身狼狈,依旧杀意骇虫。
艾伦被吓了一跳,飞快退开老远,尖锐的咒骂:“贱虫还想袭击我!你们干什么吃的,就这样看着?!”
监察司的执法虫动作敏捷异常,一察觉到杀意便立刻迫近,两雌虫隔着铁栅迅速将米迦制服,将其紧紧钳制在笼栏之间。
米迦此时的状态极差,他意识海内精神风暴骤起,整个虫都被浓重的杀意包裹,挣扎着想要脱开控制。
“殿下克制。”左侧压着米迦的那虫忽然凑近他耳旁,轻轻说了句:“菲尔殿下可还在宫里禁室。”
雌父……米迦闻言一怔,瞬间戾气散去。他心间漫起浓重的无力感,眼底锐利尽褪。
旁边的执法者见状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后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然后示意将米迦先带出房间。艾伦雌君说的没错,这只雌虫被皇室调教一周依然凶性不改,戴着抑制环还如此危险的雌虫必须得狠狠惩罚一番才能侍奉雄子。
米迦……不知为何,见雌虫被拖走,顾沉心底忽然泛起绵密的扎痛,下意识便想追出去,却困于疗养舱四周,只得不甘的斩下一缕精神力跟着米迦。他眼睁睁看着一屋子虫陆续离开,最后门被关上,寝室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小雌虫……小雌虫……疗养舱内的“顾沉”意识海忽然激荡起来,大大小小的漩涡此起彼伏,猛的就将顾沉游荡在外的精神体拽了进去,失去意识前,顾沉还牵挂着被带走的米迦。
另一边,雌虫监察司的职员和虫皇派来的护卫在艾伦的带领下,越过“做不了主”的管家,直接将米迦带到了顾府训诫室内。
虫族几乎每个家里都会有一个训诫室,里面各式各样的工具齐全,用以惩罚不听话的雌奴雌侍,甚至是雌君。
而这顾府训诫室也不知到底有多久未开启过了,一进去扑面而来的都是灰尘。艾伦不满的捂住口鼻,但还是站在一侧,冷眼旁观监察司的侍卫将米迦绑在刑架上。
漆黑冰冷的镣铐死死锁住米迦四肢和脖子,腰肢也被刑架上的皮带扣住,让他整个虫都无法动弹。
眼镜虫和身边皇家护卫的首领雌虫罗德一番交涉后,带着室内不相干的雄虫以及叫嚣不止的艾伦退了出去,只留下监察司两名记录官,分别抱着雌奴守则和监察手册站在一旁。
随着沉重的铁门被关上,惩戒室内一时暗了下来。罗德对监察司的两名雌虫微微颔首后,打开一直背着的随身箱子,取出一堆惩戒刑具。
“代执刑罚,得罪了。”罗德上下打量了番这只前少将军雌,上前脱下他颇厚重的军服外套,只留了件破烂的白衬衫。
然后罗德取出一条厚实的黑布和一个口枷,蒙住那双漂亮却死寂的蓝眼睛。
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罗德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后,幽幽开口:“殿下既已有了雄主,便应知要安于室。不然日后伺候不好雄主,传出去还得被指责是菲尔贵君没把他的孩子教育好。”
闻言,米迦愤怒的挣了挣,铁链哗哗作响,罗德却笑了,说道:“咱们三殿下怎么还不经乖,忘了贵君替殿下受的罚吗?”罗德悠悠动手,米迦身上一道血痕顿时出现。
“殿下要记着,再尊贵的雌虫,嫁出去了,也要守夫德。”说着,第二鞭破风而落。
米迦一颤。
罗德继续说道:“陛下嘱咐过,殿下不懂规矩是皇室疏忽,理应给殿下教会。什么时候殿下安分了,贵君才能自禁室解脱,罗德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新婚夜伺候不好雄主,作为雌奴殿下可知错?”
“雌奴手册殿下背熟了吗?监察司就在这里,会好好教导殿下。”
“勾结异兽,重伤恩格雄子乃重罪,没被流放已是殿下之福,能嫁给顾公爵殿下理应知足,雌奴之身就别再妄想重回军部了。”
“殿下须知,你的言行举止皆与贵君处境挂钩。”
“虫皇陛下和菲尔贵君会一直看着殿下,抑制环也会一直陪着殿下。”
本就一身伤痕的米迦此时全身都被血浸透了,白衬衫也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
疼……意识已然混沌,渐渐的他有些分不清鞭声和言语了。
雌父……米迦好疼……
比战场杀敌还难受……
好想……去见虫神啊。
厚重的黑布很快被额间滑落的冷汗浸湿,这只杀伐果断,坚韧异常的雌虫在连续被审讯,折磨了七八天后,心理防线终于还是没守住,全然崩溃。
小雌虫……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楼疗养舱内的顾沉意识猛的挣扎起来。疗养舱忽然红灯闪烁,刺耳的警报声一时间响彻顾府。
老管家心头猛的一跳,强硬挥开牵绊着他的皇家几虫,带着光速赶来的医疗团队立刻上楼。
推开寝室门的那一瞬间,强大的精神力忽然迎面扑出,扫翻了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