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的最后一捆麦子被运到场院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暖橙色。顾青舟跟着江野往回走，累得脚步都有些发飘，手上还留着镰刀磨出的薄茧，却比往日多了几分踏实——这是他亲手挣来的收成，也是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的证明。
“明天就开始夏种了，种玉米和高粱，得先把地翻好。”江野走在他身边，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空水壶，“今晚早点歇着，我娘炖了土豆炖肉，回去给你留着热乎的。”
顾青舟点点头，心里暖融融的。这阵子江野总变着法给她送吃的，江母也把他当半个儿子疼，知青点的糙日子，因为这娘俩的照料，多了不少烟火气。
回到知青点，赵磊他们已经累得倒头就睡，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汗味。顾青舟轻手轻脚洗漱完，没敢惊动他们，他惦记着空间里的种子，想趁着夜色试试种植。
默念“进入”，熟悉的白光闪过，他又站在了那片明亮的空间里。径直走到二楼的种植隔间，之前种下的草莓苗已经长到半尺高，叶片翠绿，透着勃勃生机。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给草莓苗浇了水，又从货架上拿起之前揣回来的番茄种子和一小袋营养土。
按照《现代农业种植手册》上的方法，他找了几个深口花盆，先在盆底铺了层碎陶片透气，再填上营养土，用手指戳出小坑，每个坑里放两粒种子，轻轻覆土，最后浇透了水。做完这一切，他把花盆摆在草莓苗旁边，这里光照充足，正适合种子发芽。
“快点长吧，等结果了，给江大哥和江母尝尝。”顾青舟小声嘀咕着，指尖轻轻拂过花盆边缘，眼里满是期待。他又在空间里转了转，从食品区拿了两包压缩饼干藏进兜里——明天夏种肯定更累，给赵磊他们也分点，能顶不少事。
退出空间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顾青舟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夏种，又想着空间里的种子，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睡着。梦里都是绿油油的秧苗，还有江野笑着递给他窝头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队长的哨声比往日更响了些。顾青舟一骨碌爬起来，刚洗漱完，就见江野站在知青点门口，肩上扛着一把锄头，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快吃点，刚热的窝头和鸡蛋。”江野把布包塞给他，“今天翻地累，不吃饱可不行。”
顾青舟接过布包，刚咬了一口窝头，就听见江野又说：“我给你磨好了锄头，刃口锋利，翻地省劲。”他抬头看去，江野手里的锄头果然闪着寒光，比他之前那把钝锄头好用多了。
两人跟着大部队往地里走，夏种的地就在之前割完麦子的田块旁边，土块还结着硬壳，得先翻松了才能下种。队长分配好地块，大家就拿起锄头开始干活。顾青舟学着江野的样子，把锄头高高举起，再用力砸下去，一下就刨开一个大土块。可没干一会儿，他的胳膊就开始发酸，锄头也越来越沉。
“慢点，别用蛮力。”江野走到他身边，手把手教他调整姿势，“腰稍微弯点，胳膊不用举太高，借力就行。”他握着顾青舟的手，一起挥动锄头，温热的触感从手背传来，顾青舟的脸颊瞬间发烫，心跳也快了几分。
“记住这感觉了吗？”江野松开手，退到一旁，眼里带着笑意。顾青舟点点头，按照他教的方法试试，果然轻松多了，翻地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太阳渐渐升高，地里的温度越来越高，顾青舟的后背很快就被汗水浸透，额角的汗滴进眼睛里，涩得发疼。他刚想擦汗，就见江野递过来一条粗布巾：“擦擦汗，别中暑了。”布巾上带着江野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草木香混着汗水味，让他心里一阵安定。
中午歇工的时候，大家都坐在田埂上啃干粮。顾青舟从兜里掏出压缩饼干，悄悄分给赵磊他们：“快吃点，补充体力。”赵磊咬了一口，眼睛一亮：“青舟，你这饼干真顶饿！还是你够意思。”
顾青舟笑了笑，刚想说话，就见江野朝他招手：“过来，给你带了凉水解渴。”他走到江野身边，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不少燥热。“江大哥，你也吃点饼干。”顾青舟把饼干递给他，江野却摇了摇头：“你吃吧，我有窝头就行，你干活费力气。”
下午上工的时候，顾青舟明显感觉到体力不支。江野看在眼里，悄悄帮他翻了不少地，还时不时停下来陪他歇会儿。“实在累了就说，别硬撑。”江野的声音很温柔，“我年轻力壮，多干点没事。”
顾青舟心里感动，却不想总麻烦江野，咬着牙坚持着。直到傍晚收工时，他负责的地块终于翻完了，虽然比江野的慢了些，却也是他凭自己的力气完成的。
“不错啊，顾知青，越来越能干了！”队长路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赞许。顾青舟笑着道谢，心里满是成就感。
走在回知青点的路上，江野忽然说：“明天要撒种子，我给你留了点好种子，出芽率高。”顾青舟心里一动，想起空间里的种子，或许等以后时机成熟，他可以用空间里的种子帮村里提高收成。
回到知青点，顾青舟累得只想躺下，可还是惦记着空间里的番茄种子。
他又用意识悄悄进入空间，果然看到花盆里的番茄种子已经冒出了点点嫩芽，嫩黄的芽尖顶着种皮，像一个个小问号。
他心里一阵欢喜，又给嫩芽浇了点水，才依依不舍地退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