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青的身体底子很好,加上年轻,那点小感冒没过两天就彻底康复了,脸色也恢复了往日的白皙清俊。
只是看向穹姒时,眼神里总比平时多了些柔软和期待。
一周的时间在平淡而充实的学习中悄然流逝。
周五晚上,穹姒再次回了谢家。
她回来得突然,谢母正在厨房炒菜,油烟机嗡嗡作响。
听到开门声,谢母探出头,一见是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敲在锅沿上。
“哟!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这个家门朝哪开了呢!”谢母阴阳怪气地开口,声音尖利刺耳,“怎么?一个礼拜不着家,电话不打一个,钱也不见你往家里拿!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就知道吃家里的用家里的!你看看人家隔壁老李家的闺女,才上初中就开始做兼职补贴家用了!你呢?除了会读书还会干什么?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
她一边骂,一边用力翻炒着锅里的菜,仿佛那菜就是穹姒一样:“我告诉你谢扶摇,别以为你考个年级第一就了不起了!女孩子家家的,最终还是要靠嫁人!读那么多书,心都读野了!连爸妈都不放在眼里了!”
穹姒连眼皮都没抬,换好拖鞋,径直往自己的小房间走。
谢母见她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火气更旺,追在她身后骂道:“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耳朵聋了?一点教养都没有!看见妈也不知道叫一声?整天拉着个死人脸给谁看呢?白养你这么大了!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玩意儿,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扔马桶里淹死!”
污言秽语如同污水般泼洒过来,穹姒却像是没听见,反手“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将所有的噪音隔绝在外。
“谢扶摇!你反了天了!还敢摔门?!你给我滚出来!”谢母在外面气得直跳脚,把门拍得震天响。
穹姒靠坐在床上,揉了揉眉心。
原主有这样的父母真的是悲哀。
造成她悲剧的除了顾云野那个罪魁祸首,谢家一大家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后的结局居然都很好。
呵,搞笑。
“崽崽。”
小崽子立正:“到!”
穹姒没忍住笑出声,这小东西越来越会整活了:“查一下,户口本放哪了。”
“好的哦姒姒~”崽崽甜丝丝的应声。
它开始探知整个谢家,片刻后,崽崽汇报:“找到了!在谢父谢母房间衣柜最上面那个旧鞋盒里,压在最底下!”
穹姒眼神微冷,藏得可真够严实的。
晚饭时分,气氛诡异。
谢母一改回来时候的刻薄,不知道两口子又商量了什么,她脸上堆着假笑,不停地给穹姒碗里夹菜。
“扶摇啊,多吃点,你看你在学校都瘦了。”谢母语气“慈爱”,然后话锋一转,“妈跟你说,那个王老板,就上次你回来听见那个。人家可是真心实意喜欢你!你看你,长得这么水灵,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八十八万彩礼啊!还有车!以后每个月还能帮衬家里……”
谢父也在旁边帮腔,唾沫横飞:“就是!你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王老板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人家有钱啊!你跟了他,这辈子都不用愁了!我们做父母的还能害你不成?”
“就是啊扶摇,虽然他年纪大,但他儿子也多,如果他以后不行了,他的儿子也是你的依靠……”
穹姒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白米饭,把谢母夹的菜都拨到一边,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仿佛他们在谈论的是别人的事情。
谢父谢母唱了半天独角戏,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里又急又气。
谢父终于没了耐心,“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指着穹姒的鼻子怒吼:“谢扶摇!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跟你妈好声好气跟你商量,你当耳旁风是不是?!父母都是为了你好,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气得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为你好的话你一句都听不进去?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要不是我们把你养大,你能有今天?”
“年级第一?呵,年级第一能当饭吃吗?能给你弟弟买房子吗?能让我们老谢家光宗耀祖吗?”
“我告诉你!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让你嫁,你就得嫁!由不得你不同意!”
“那王总有什么不好?有钱!大方!你嫁过去就是阔太太!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这门亲事!你别给脸不要脸!”
谢父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脸色涨红:“你要是再这么不识抬举,就别怪我这个当爸的心狠!你这个学也别上了!明天我就去学校给你办退学!我告诉你!这件事由不得你不同意!明天你就跟你妈去见王老板!人家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别不知好歹!要是敢不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老子生你养你,你的婚事就得听老子的!”
唾沫星子喷的桌上菜里都是,穹姒顿时没了胃口。
就在这时,一直埋头吃饭从不关心这些的谢凌霄却突然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姐不愿意就别逼她了呗。”
声音不大,但在谢父的怒吼结束后,显得格外清晰。
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谢父谢母都难以置信地看向儿子。
谢凌霄说完就赶紧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不敢看父母,更不敢看对面的谢扶摇。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心跳得有多快。
自从看了那个网站,做了那些难以启齿的梦后,他再看这个姐姐,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梦里,她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斥责的姐姐,而是……
属于他一个人的,任由他为所欲为的存在。
从最初的惊恐罪恶,到后来的沉迷其中,他甚至开始期待夜晚的降临。
他知道这不对,很龌龊,很变态,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今天看到她回来,他心里有种隐秘的欢喜。
他不想她嫁给什么王老板,那个老男人怎么配得上她?
她应该是……
应该是……
他脑子里闪过那些不堪的画面,脸颊有些发烫。
他甚至阴暗地想,如果姐姐一直嫁不出去,是不是就能一直留在家里……
那他是不是就能……
这种扭曲的占有欲,让他鬼使神差地说了刚才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