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七年,秋。青冥山连日彤云密布,山脚下的永安镇怪事频发——三更时分常有孩童啼哭从山中传来,镇民晨起总见自家门槛上沾着黑褐色血渍,更有樵夫入山后失踪,三日后尸身出现在山神庙前,面色青紫,脖颈处有碗口大的齿痕。消息传到邻镇,正在为弟子文才调理尸毒的九叔听闻,当即掐指一算,眉头拧成了疙瘩。
“师父,莫非是山中精怪作祟?”一旁的秋生正磨着桃木剑,见师父神色凝重,忍不住问道。文才裹着厚棉袍,脸色仍有些苍白:“可青冥山十年前不是被您封印过一头千年僵尸吗?”
九叔放下罗盘,指尖划过案上的《茅山玄典》:“那不是普通僵尸,是玄魁尸王。当年我以八卦阵、镇魂钉将它镇在山底寒潭,本以为能保百年安宁,谁知近年战乱不断,戾气冲天,竟让它破印而出。”他起身取过墙上的杏黄旗,“玄魁吸纳了战乱亡魂的怨气,如今道行怕是更胜往昔,永安镇危在旦夕。”
次日天明,九叔带着秋生、文才,背着桃木剑、糯米、黄符等法器,直奔青冥山。山路崎岖,阴风阵阵,两旁的树木枝桠扭曲,仿佛无数只鬼手伸向三人。行至半山腰,秋生突然指着前方惊呼:“师父,你看!”
只见山神庙前的空地上,数十具村民尸体围成一圈,中间立着一道高大的黑影。那黑影身着破烂的清代官服,肤色青黑如墨,双眼赤红似血,正是玄魁尸王。它正低头啃食着一具尸体的脖颈,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地面凝成黑红色的印记。
“孽畜!”九叔大喝一声,挥起桃木剑直冲上前。玄魁猛地抬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怨毒与暴戾。它丢下尸体,伸出利爪抓向九叔,利爪上寒光闪烁,带着浓烈的尸气。
九叔侧身避开,桃木剑顺势劈向玄魁的手臂,“咔嚓”一声,剑身竟被尸气震出一道裂痕。“好强的尸气!”九叔心头一凛,连忙从怀中掏出黄符,念动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黄符化作一道金光,直射玄魁的眉心。
玄魁不闪不避,眉心处泛起一层黑气,竟将金光挡了下来。它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黑色的尸雾,九叔三人连忙屏住呼吸,掏出糯米撒向尸雾。糯米遇尸雾瞬间变黑,发出“滋滋”的声响,尸雾也消散了大半。
“秋生,布八卦阵!文才,撒糯米封它去路!”九叔高声吩咐。秋生立刻掏出八枚铜钱,按照八卦方位摆放,口中念动阵诀。文才则将背上的糯米袋打开,一把把糯米撒向玄魁,形成一道白色的屏障。
玄魁见状,怒吼着冲向秋生,想要破坏八卦阵。九叔纵身跃起,桃木剑直指玄魁的天灵盖:“你的对手是我!”玄魁被迫转身,利爪与桃木剑再次相撞,这一次,九叔借着冲力,将桃木剑刺入了玄魁的肩膀。
“嗷!”玄魁痛吼一声,反手一掌拍在九叔的胸口。九叔被打得连连后退,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师父!”秋生和文才同时惊呼,想要上前相助,却被玄魁的尸气逼退。
玄魁拔出肩膀上的桃木剑,随手扔在地上,一步步走向九叔。它的眼中满是戏谑,仿佛在欣赏猎物的绝望。九叔捂着胸口,强撑着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枚镇魂钉,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玄魁,你作恶多端,今日我必收了你!”九叔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镇魂钉上,镇魂钉顿时发出耀眼的金光。他念动封印咒语,镇魂钉化作一道流光,直射玄魁的眉心。
这一次,玄魁没能挡住。镇魂钉精准地刺入它的眉心,黑气瞬间从它体内涌出,它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双眼的红光逐渐暗淡。九叔趁机掏出杏黄旗,挥舞着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幕,将玄魁笼罩其中。
“八卦锁魂,糯米封尸,天地同力,镇压万邪!”九叔用尽全身力气念动最终的封印咒语。八卦阵金光大涨,糯米屏障收缩,玄魁在光幕中不断挣扎,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道黑气,被镇魂钉钉在山神庙的石柱上。
九叔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秋生和文才连忙上前搀扶,只见九叔胸口的衣衫被鲜血浸透,脸色苍白如纸。“师父,你怎么样?”文才哽咽着问道。
九叔喘了口气,虚弱地说:“无妨,只是内力耗损过甚。玄魁虽被再次封印,但它的怨气未消,百年之后恐会再次破印。”他看向山神庙的石柱,“此地戾气太重,需在此修建一座道观,日夜诵经,方能压制它的怨气。”
三日后,永安镇的村民自发组织起来,在山神庙旁修建道观。九叔则在道观中设下法坛,每日诵经祈福,净化山中的戾气。秋生和文才留在道观中,跟随九叔修行,精进道法。
夕阳西下,青冥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道观的钟声悠扬,传遍整个山林,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也守护着山下的一方安宁。而九叔望着远方的天空,眼神坚定——只要世间还有邪祟作祟,他便会一直战斗下去,守护苍生,永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