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听到武祯和梅逐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顿时心中感起一抹莫名的怒火,这也是为何后柳太真出手如此狠辣,直接痛下杀手的原因。
“这不是看到小蛇你太激动了嘛。”武祯尴尬的笑了笑:“而且小蛇你都没有事,那就说明那个家伙也一定平安,所以我担心他什么。”
“是吗?”
柳太真看着武祯:“可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话,你现在恐怕早就撒丫子跑向唐王府了吧?”
“怎么现在这么怪了呢!”
武祯听闻明显更尴尬了。
思考良久,最后无奈叹了口气。“好吧,我跟你说实话,但小蛇你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就算是知了猴也不行!”
柳太真上下打量了一下武祯,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情不愿的嗯声。
“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能感觉自己不对劲。”武祯叹了口气,随后开始讲了起来。
而另一边李知闲在玄鉴司连轴转,总算是处理完了这些公务,这让他不禁感慨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他是真不适合当官,做咸鱼不好吗?
以他的身份,荣华富贵,想要什么没有?
干嘛这么拼命啊!
“王爷,今天一早来了一辆马车。”
刚准备休息一下喘口气,就见到王六这小子鬼鬼祟祟的溜了进来。
虽然这家伙没有在玄鉴司挂职,但来这里跟回家一样。
“你小子,又是什么事!”李知闲好笑的看着他:“又是什么大八卦不成?”
“嘿嘿,王爷……这个八卦可有点……”王六尴尬的看着李知闲不语。
“呃?我说不会又是跟我有关系吧!”李知闲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说吧,怎么个回事?”
“王爷,您还记得裴季雅吗?”王六的声音小了很多。
“裴季雅?好像有点印象!”李知闲眨眨眼,一段久违的记忆,浮现在脑海当中。
“不对啊,那个家伙不是被皇兄发配到了塞外去了吗?”
当初武祯的“对手”不少,可他李知闲的呢?
如果说李知闲是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唐公认的“钻石王老五”,无数达官显贵青春靓丽的女子最心仪想要嫁的对象,那么在女子方面,武祯就是当之无愧最想娶的女娘了。
武祯在“清里”着她的一个又一个的对手,李知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只不过相对而言,李知闲就简单很多了。
毕竟他的身份在那摆着呢,谁还敢真和他叫板,根本不用他出手,对方家里的长辈们就制止了。
女子和男子不同,不需要继承家业,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的问题,所以相对而言武祯的确更“忙”了一点。
可男子就不一样了,你不管干什么总要在大唐混吧?得罪了李知闲那还能有好?
所以自然而然的,李知闲的对手就少了很多,到后来甚至干脆就没有了。
武祯即便再特殊,但也总比被李知闲针对好。
但这其中,总有几个执着的,不惜付出一切的。
比如说无字书。
又比如说王六口中的这个裴季雅。
甚至当初裴季雅为了陷害李知闲,更是不惜自残来栽赃嫁祸,同时博取武祯的同情和愧疚。
好家伙,还真的是差点就让他给得逞了。
要不是当时正处于他的虚弱期,别说出门了,就连下床走两步的力气都没有,可能还真就让他给得逞了。
再加上那个时候的武祯已经是猫公了,想要瞒过一个拥有法力的修士,裴季雅可远远不够看。
所以根本没有李知闲出手,这个家伙就暴露了。
之后还死不知悔改,李云海暴怒之下直接将这家伙发配到了边疆,但念在裴家的身份,并没有多说什么,去当了个小军头一类的。
一转眼,已经快十年了。
王六要不提,他差点都忘了。
“没错,就是那个裴季雅。”王六开口道:“她回来了。”
“听说是裴家老爷子要过寿了,这么多年裴季雅也没有回来,所以这一次就给召了回来。”
“过寿?”李知闲发出一声嗤笑:“没记错的话,算算日子那老古董的生辰,还有两三个月呢吧!”
“裴家……有点意思!”
李知闲开口道:“看来这一次又要吃本座的瓜了啊。”
王六听闻缩了缩脑袋。
“啪,有话就讲!”
李知闲没好气的拍了下王六的脑袋。
“王爷……”王六犹豫不决,最后低声道:“现在大家已经不看好您了。”
“这一次,大家都在说是梅逐雨梅郎君和裴季雅之间的争夺战,您……出局了。”
“噗……咳咳咳!”
一瞬间,李知闲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啥玩意?
自己出局了?
好好好,都开始这么玩了是吧!
他是真的没想到啊。
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还被出局了?
气急反笑,李知闲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好好好,那就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淘汰了谁!”
可刚一走出玄鉴司的大门,就看到不远处停放了一辆马车。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到来,马车上的帘子也缓缓拉开。
四目相对,李知闲一瞬间就认出了对方。
裴季雅!
因为他的那只眼睛,当初就是他自己弄瞎来陷害我的。
只是可惜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己成了瞎子不说,还被驱逐出了长安城。
也就是他裴家嫡子的身份还在,要不然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看着对方,李知闲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你,怎么样?苦寒之地看起来也挺养人的嘛。”
裴季雅那副贵公子的做作样子一点没变,看来裴家在他身上还真是下了大力气的。
“王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裴季雅笑了笑:“王爷去哪,裴某送您一程?”
“好啊!”李知闲咧嘴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上了马车:“找个地方,咱们俩好好叙叙旧!”
裴季雅表情一僵,似乎没想到李知闲竟然真的答应了,而且还就这么上了他的马车。
李知闲看着对方忍不住笑了起来。
“裴季雅啊裴季雅,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呢。”
摇摇头,吃着马车上的干果看着他:“你大摇大摆的来我玄鉴司门口,我大摇大摆的上了你的马车。”
“都是有身份的人,你能奈我何?”
“我要是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的,别说你了,就算把裴家都搭进去,也不够看!”
“都是成年人了,你整这死出给谁看呢。”
摇摇头,看着裴季雅实在是挺无语的。
而裴季雅被李知闲的话,说的更是尴尬至极,恼羞成怒,却又无处发泄。
来到酒楼刚一坐下,李知闲悠哉悠哉的吃着东西,似乎完全把裴季雅当成了空气。
“听说武祯现在和一个叫梅逐雨的眉来眼去,而你已经成为了长安的最大笑话!”
“尊敬的唐王殿下,您是有什么感觉?”
“感觉?”
李知闲瞟了眼裴季雅:“这感觉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啊,当年离开长安城是什么感觉?”
“我……”裴季雅再次领略了李知闲的嘴毒。
见状,李知闲却又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裴季雅开口道。
“行了行了,怎么说呢咱们俩也算是小时候认识一起玩过几年的,给你个面子。”
李知闲站起身来走到裴季雅身后,双手压在他肩膀上:“过往的种种呢,我就不再追究了。”
“回头让你们家老东西递个折子上去吧。”
“不过……在这之前,先把你幕后的人叫出来跟我聊聊吧,跟你实在是让我提不起任何兴趣来!”
“嗯?李知闲,你什么意思!”裴季雅脸色一变,眼神中带着几分恐慌。
“老裴,别不识好歹,你那点小算计我还不放在眼里。”李知闲语气轻佻的瞟了他一眼。
刹那间,裴季雅只感觉一股恐怖的精神力犹如洪流一般冲击而来。
下意识的,他那眼罩之下明明已经瞎掉了的眼睛,突然闪烁起一道妖异的光芒。
一瞬间,整个客栈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乌鸦,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但是,即便如此在李知闲的冲击之下,这等小手段还是根本阻挡不了分毫。
刹那间,眼球一阵痛苦,一股诡异的煞气从他体内飞速流转出来。
“啧,又是邪术!”
李知闲看着他开口道:“前不久,玄鉴司上空盘旋着的那些监视用的乌鸦,就是你这邪术的手笔吧?”
“不过,这么多的煞气入体,你能受得了?”
“看你的状态,应该很久了吧。最初的时候,也许的确影响不大你感受不到什么,但随着煞气入体的加剧,我不相信你感知不到这一切的变化。”
“长此以往,别的不说单单是寿元……你也没几年好活了,之后的每天每一秒,都在被煞气折磨痛不欲生,又是何苦呢。”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裴季雅捂着眼罩的位置,他感觉自己又一次看不到了。
他的眼睛,好不容易换来和魔鬼的交易,如今竟然又变成了残废?
李知闲看着他,叹了口气:“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裴季雅这家伙竟然是拥有灵根的!
是的,没看错。
在玄鉴司门口遇到后看到的第一眼,李知闲也愣住了。
随后一路试探,在刚刚简单的动手逼出了他体内煞气的同时,李知闲也彻底能确定这件事了。
裴季雅竟然是拥有灵根的,也就是说他能修炼!
这一下,李知闲是真的惊讶到了。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有灵根天赋的人。
所以他不介意给裴季雅一个机会。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裴季雅慌乱的喃喃道,又好像是在回答李知闲的话。
“啧!我既然这么跟你说了,就一定是知道什么的,你装也没有用。”李知闲摆摆手直截了当道:“就你这点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真以为能有什么大作为?”
“你弄那些破乌鸦来,除了为了监视梅逐雨,也是为了查看我玄鉴司的情报吧!”
“你既然知晓玄鉴司的情况,就应该知道我玄鉴司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过往的事,我不再追究。以后呢,你也是要在这长安城里混的,有兴趣的话回头递个折子,我去户部把你要过来。”
“好好考虑一下哈!”
说完,李知闲不再停留直接离开了酒楼。
对于裴季雅,李知闲的确起了一点心思。
毕竟,难得碰到一个有灵根的人族,李知闲不想就这么看到他如原着那一般的结局。
如果可以,拉进玄鉴司里给他打工,这才是正途啊。
至于说裴季雅的那点小心思,李知闲不放在眼里,最起码他能镇得住。
所以,只要不是大是大非,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嘛,有点野心或者贪欲,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酒楼内,裴季雅此刻也彻底慌了神,但很快当他强行冷静下来之后,开始反复思考起了李知闲今天说的话。
找来一面镜子掀开眼罩。
里面又变得空洞起来,看着这个样子的自己,裴季雅的表情初夏一抹狰狞之色。
眼眶深处,似乎又有一道紫色煞气的火苗窜动。
但下一秒,他体内又翻涌出一股恐怖的气息,直接将其镇压了下来。
宏伟磅礴,安静祥和。
这刹那间带来的感觉虽然转瞬即逝,但却让裴季雅仿佛灵魂得到了洗涤,瞬间升华了一样。
他明白,这是李知闲留下来的力量。
再次睁开眼,裴季雅脸上的狰狞之色少了很多,体内那一道邪术咒文带来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感受着此时此刻的身体情况,裴季雅难得流露出一抹激动之色。
多少年了?
他已经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种状态了?
理智,似乎在这一刻重新回来了,回想起最近几年的自己,那好像是野兽一样的行径,还真是让人可笑而又恐惧。
从这一刻起,他想做个人,一个简简单单的人,仅此而已。
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裴季雅深深呼出口气,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李知闲……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