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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里的槐花将自己的美丽和尖刺都尽显出来了,树上紫红色的一团一团,离近一点看,像个有花纹的小灯笼。

晨钟刚敲过7下,楚月棠提着书囊,冲进了学堂。

在家里,她换了一身崭新的湖蓝色长衣,腰间系着银丝纹绣的缎带,腿上穿着的是白底的黑布靴,可跑起来更像是一只撒欢的野猫。

几个早到的学子正跪坐在席上温书,高高的格子推拉门上,一片阴影迅速汇聚在上面的纸,她露出了脸。

里面坐着的几个学子听到动静纷纷抬头,教琴的苏先生在讲台上站着对她笑道:“楚姑娘今日倒是早,莫不是早早被令尊教训了?”

楚月棠顾不得学堂里响起的几声轻笑,只是撇撇嘴,跑到自己的位置,把书囊往矮矮的长案上一扔,顿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邻座的林学子顿时手一抖,黑墨便在宽长的袖口处滚开了一团乌云。

“对不起,林公子。”她吐了吐舌头,从袖中摸出块帕子,今天真是倒霉。

林学子却先一步,用自己绣着青竹的一张白绢帕摁住了墨渍,动作几乎跟抚平花瓣一样轻。

楚月棠连忙把长衣拂起坐下,把书囊从木案上扒到了腹前,头也歪过去,在他耳边暗暗说了一句:“不介意吧?”

“无妨。”林景和的声音比琴弦还轻了,他今天束发的玉冠还泛着光,衬得脖颈愈发修长,楚月棠盯着他腰间若隐若现的短刀鞘,心生羡慕。

楚月棠开始认真清点起自己书囊里的东西,可余光一直瞟着邻座黑乎乎的袖口,心里直犯嘀咕:真的没事吗?

清脆的钟声又响了,整个教室里的人也来的差不多,听到钟声都正襟危坐。

楚月棠悄悄把一块麦芽糖塞入嘴中,甜味瞬间在舌尖化开,忽然身后又传来阵阵窸窣声,她仔细听着。

“听说没?”是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县丞公子中毒那事……”

“嘘!”她邻桌连忙制止,“她在呢,怎么想的?”

楚月棠的脊背僵住了,糖块貌似也没那么甜了,变得比水还没有滋味,她慢慢在嘴里含着,舌头在糖块周围打转,案下的手不知不觉攥紧了衣角,指尖磨着细绸。

“今日习《岁晏记》,我抽人。”苏先生的声音如常响起,他盯了一会楚月棠大概的那个位置,“月棠,你诵首章。”

她依然僵在原地,目光呆滞,只是用舌头不断试探着口中的糖块。

苏先生突然轻咳了一声:“月棠?”

她猛地抬头,发现其他一些学子盯着自己,不明所以。

“你这是……没睡好?”苏先生握着戒尺说,“你,诵《岁晏记》首章。”

她迅速将口中半块麦芽糖吐向一边,直直站起,膝盖差点撞翻了砚台,就差那么一点,乌黑的墨汁就会泼在雪白的绢布上,这让她一下想起了早晨一地的红薯粉条。

满堂寂静,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知夫岁晏之期,阴阳潜移,万象皆变……”林景和突然垂眸轻声念道,就像清泉流过卵石,当她听清楚,顿时如梦初醒,背诵起来。

当背到了后来的“亦若草木之荣枯焉”时,门外几个高大的黑影掠过了窗纸,金属碰撞的轻微的响动在外面回荡,引得学子们纷纷往外看,但这格子门是看不清外面的。

教书先生的戒尺突然重重拍在案上,惊雷一样炸响:“肃静!”

午时的钟声格外悠长,楚月棠正要冲出门,衣袖却被轻轻拽住,她疑惑地回过头,看见林景和从怀中取出了个油纸包,在她面前展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四块杏仁酥。

“家母做的。”他缓缓开口,“比麦芽糖养胃……”

愣神的功夫,学堂门口突然骚动起来,还在教室里的学子已经没几个了,县长家的管事突然带着两个黑衣人闯了进来,腰间铁尺叮当作响。

“楚家的。”这个管事稍显猥琐的三角眼里闪着精光,“不如跟我们走一趟?”

连这小段时间也要派人来骚扰她?她心里这么想,越想越气,而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

两个人缓缓站了起来,林景和的衣袖像被风吹了一样动起,楚月棠按住他的手腕,缓缓来到他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又迅速把书囊放到了木案上,低头飞快翻找起来。

这3个人被派过来无非就是骚扰她罢了,见到眼前这个情形,倒也是在原地站着不动,盯着她。

她从书囊底层摸出了一个布包。

“诸位大人请看。”她在他们面前抖开布包,几十根红薯粉条就簌簌落下了,3个人惊讶疑惑之际,她开口了:“这才是我们家卖的粉条。”

管事上前狐疑地捻起一根,特地对着光细看,阳光穿透粉条,照出里面均匀细密的气孔。

“你们县长儿子吃的……”楚月棠声音越来越稳,“怕是掺了观音土的劣等货。”

几个还留在教室里的学子哗然,管事脸色变了变,但还想着没事找事,突然就瞥见她案角的麦芽糖:“这糖?”

“西街赵记的。”身后的林景和突然开口,“家母常买。”

看到这身后也是个贵公子,管事领着两个衙役悻悻而去,楚月棠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发着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因为别的。

林景和默默拾起了散落一地的粉条,日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撒下细碎的影。

“你早知道?”她小声问。

林景和起身,顿了顿又说道:“祖父是药商,观音土遇水发胀,切口会有颗粒感的。”

“谢谢,那我便告辞了。”楚月棠左手抱拳,林景和摆了摆手:“本应如此。”

出了格子门,迎面扑来的是清新凉爽的空气,这是自由的气息,她在门口看着林景和逐渐离去,也开始自顾自思索起来。

“从11点到下午1点……这段时间可不能浪费呀。”她暗暗这么盘算,嘴角是压不下去的笑意,“没办法……谁让我那么爱钱呢。”

她大步冲出了学堂的门,外面的饭铺里,已经有一些和她一样穿长衣的学子在吃饭了。

这些人一般是有急事,因为更多的学子都聚着去了附近规模比较大的菜馆,她正好看见林景和站在学堂门口,等着什么。

“你不用吃饭吗?”她笑着迎上前,林景和略微忧郁的眼神望过来:“今日我腹痛不适,所以才先在这里缓缓。”

“好。”楚月棠朝家的那个方向跑去。

正午的日头刚偏西,楚月棠就踩着自家的青石阶窜进了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缕缕炊烟还未散尽,她蹑手蹑脚溜到窗根下,听见母亲正跟厨娘说话。

“小姐那份饭温在灶上了。”厨娘的声音混着锅铲碰撞声,“老爷说今不许给留点心……”

她撇撇嘴,猫着腰闪入了偏厅,圆圆的木桌上摆着碗还冒热气的荠菜羹,旁边碟子里放着三个荠菜包,分明是母亲偷偷多塞了一个。

她抓起包子就咬,顿时就烫得直哈气,汤汁顺着指缝流到腕子上也顾不上擦。

“瞧你这样子,慢些吃,哪像一个女孩家。”母亲不知何时站在了门边,手里捧着盏水,“别忘了,你爹出门前托我告诉你……”

“知道啦!”楚月棠灌下半盏水,嘴唇都鲜亮了不少,“我吃完就去温书。”

母亲欲言又止,看了眼她,只是默默离开了,等脚步声远去,楚月棠立刻从怀里掏出块粗布,把剩下的包子一裹,系成个小包袱揣进袖袋。

经过祠堂时,她突然刹住脚步,因为她看见供桌上那对鎏金烛台不见了。

后院的柴房堆着新劈的松木,清苦的香气盖过了她翻墙时蹭在裙角的青苔味,熟门熟路地摸到东墙根,她从一堆稻草底下抽出半截竹梯。

看这个梯子,她就忍不住要笑,这梯子还是去年弟弟要摘枣子时,她偷偷帮着架的。

墙外是条死胡同,常年堆着邻家药铺晒干的橘皮,她踩着发脆的陈皮翻过去,浓郁的药香里突然混进一丝甜腻,她愣神几秒,开始仔细观察起来,林景和现在竟靠在巷口的槐树下,手里捧着个油纸包。

“你……”楚月棠险些从墙头栽下来。

他抬头时,一簇紫红色的槐花落缓缓在肩头,趁着这午间,他换了身月白直裰,腰间玉佩也换成素银香囊,只是那柄短刀还在,上面缠着的红绳若隐若现。

“家父让我送药。”林景和缓缓递来油纸包,“说是治烫伤。”

楚月棠耳根一热,看了一眼那油纸包内,是几块茯苓糕。

“替我谢过林先生。”她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衣料窸窣,林景和从袖中取出几张折好的白纸,黑色大字清晰可见,正是上午那堂课的《岁晏记》。

“笔记,下午先生要抽背,到时候不会还要我提醒你吧?”林景和开口。

楚月棠盯着白纸上工整的批注看了半晌,突然把手中的茯苓糕掰成两半。大的那块塞回林景和的手里,小的那块连纸包一起揣进怀中。

“等着!”她三两步窜到巷子深处,在一扇木门前停下,锁头早锈坏了,后来干脆被她扔了,现在只用草绳虚挂着。推门时,陈年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红薯粉条特有的清香。

这废弃的米仓如今里面的角落堆满竹筐,每个筐里都垫着干荷叶,楚月棠掀开最边上那个,淡黄的粉条在阴凉处泛着珍珠似的光。

窗棂突然被叩响,林景和站在院墙外:“你的麻袋。”

楚月棠这才发现她要用来装粉条的麻袋还没拿进来,有些尴尬,连忙冲出了门,看见林景和左手拖着它。

“想不到楚小姐居然会在这种地方干这种事?”林景和打趣道,“不累?”

楚月棠进门前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这你就管不着啦。”

楚月棠望着筐里堆成小山的粉条,咬了咬牙,这些粉条只是几捆的话当然不算沉重,可要悄无声息地运出去还得费些心思。

林景和在门外盯着几秒,朝她说了句:“告辞。”就离开了。

她先将粗麻布摊开铺在地上,又从墙角摸出麻绳,蹲下身将麻绳对折,在掌心绕了两圈,打了个紧实的结。

虽然现在天气凉快,但中午的太阳还是很大,清风吹在脸上,像是在抚摸她,楚月棠拖着麻袋穿过晒得发烫的青石板路时,汗珠子依然是顺着下巴直往下淌。她拐进河边的集市时,正撞见几个身着深色衣的衙役在查抄摊贩的货物,惊得连忙闪到柳树后头。

越看越熟悉,她眼睛一闪,似乎那还正是县长家的巡捕。

“又查?”一个编着渔网的老人蹲在树荫下嘀咕,“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楚月棠攥紧麻袋口的手指微微发白,她踮脚张望,发现这些巡捕们似乎专挑卖粉面的摊子查,有个妇人还在努力朝他们解释。

巡捕抢一些东西走了。

她猫腰溜过去,悄悄把两枚铜币塞进妇人的手里:“婶子别伤心了,不知道我方不方便在你旁边卖东西?”

“这……”妇人愣神的功夫,楚月棠就坐了下来,这河堤旁有棵歪脖子柳树,树荫能罩住一张草席大的地方。

她在下面麻利地铺开粗布,把粉条一捆捆堆成一座小山。

一个穿着有些华丽的女人被她吸引过来了:“小娘子是附近的学子吧?”

“你怎么知道?”她好奇地抬头问。

“猜的,多少钱呢?”女人说道。

“一块一捆。”楚月棠抹了把汗,“井水泡发的,煮多久都不烂……”

“小娘子这粉条……”女人捻起一根对着日头照,“怎么比别家贵呢?”

楚月棠淡定地去舀起一瓢清澈的河水,浇在粉条上:“您就瞧着,泡半刻钟也不发胀。”

水珠顺着晶莹的粉条快速滚落,在粗布上浸出深色的花。

妇人终于从衣服下摸出钱包,她笑嘻嘻,接过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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