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寝室格外安静，窗外的路灯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昏黄。苏亦安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指尖划过屏幕，却没怎么看进去内容。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爸”的名字。他心里一动，立刻接起：“喂，爸？”
“儿子，”电话那头的苏锦川声音听着有些沉，“你现在方便吗？回老宅一趟，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啊？”苏亦安坐直了身子，苏锦川很少这么晚叫他回去，“是公司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先回来再说。”苏锦川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快回来吧，我在老宅等你。”
“好好好，我马上就到。”苏亦安没多想，挂了电话就抓起外套往门口走。苏家老宅离学校不算近，这个点打车应该不难。
刚走出宿舍楼大门，一辆出租车就缓缓停在了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司机的半张脸——是个看起来挺和蔼的中年男人，头发有些花白，戴着黑色口罩，看起来，跟苏锦川的年纪相仿。
“小伙子，打车？”司机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有点闷，却透着股温和。
“嗯。”苏亦安点点头，拉开了后座车门，“去苏家老宅，麻烦您了。”
“好嘞，上车吧。”司机应了一声，转动方向盘将车往主路开去。
苏亦安坐进后座，随手关了车门。车里不算宽敞，却收拾得挺干净，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不算浓烈，反而让人觉得有点放松。他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机想给沈思凝发个消息，说自己晚点回去。
可刚敲了几个字，他忽然皱起了眉。
不对。
苏家老宅在市中心偏东的位置，可车子现在行驶的方向，分明是往城西的郊区去。而且这薰衣草香……闻着闻着，头怎么有点晕？
他抬起头，透过前方的后视镜看向司机，对方正专注地看着路况，侧脸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师傅，”苏亦安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警惕，“是不是走错路了？苏家老宅不是往这边走……”
话还没说完，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突然袭来，像被人用闷棍敲在了后脑勺上。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手机从手里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
“你……”苏亦安还想说什么，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模糊的气音。
最后一眼，他看到车窗外的路灯飞速后退，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稀疏，显然已经远离了市区。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他只有一个念头——
上当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通往郊区的公路上，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只有车灯劈开一道昏黄的光，照亮前方未知的路。
沈思凝和江思暖、季珊珊拎着大包小包从商场出来时，天色已经擦黑。身后跟着两个“搬运工”——林臻和许默，两人手里各拎着两个大购物袋，还推着两个挂满衣服的人形衣架，却一脸乐此不疲的样子。
“季学姐，小暖，我该回公寓了。”沈思凝看了眼时间，“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送你吧？”许默立刻接话，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这一堆东西，你一个人拿不动。”
“不用啦，”沈思凝笑着摆手，“这不还有林臻和你帮忙拎着嘛。亦安今晚忙着专业课的事，估计得很晚才回，就不麻烦你们了。”
“嫂子你别跟我们客气。”林臻赶紧说，“苏哥平时对我们那么照顾，这点事算啥。而且这晚上人杂，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和老许送你到楼下。”
沈思凝拗不过他们，只好点头：“那麻烦你们了。”
几人说说笑笑往公寓走，到了明欲公寓楼下，沈思凝看他们拎着东西不方便，主动提议：“上来坐会儿吧？喝杯水再走。”
“好啊。”江思暖率先应下，“正好歇歇脚，这一路拎着袋子，胳膊都酸了。”
电梯在12楼停下，几人刚走出电梯，沈思凝的脚步忽然顿住了。走廊里的声控灯坏了几盏，显得有些昏暗，她往步梯口的方向瞥了一眼，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
“怎么了？”季珊珊注意到她的异样，轻声问。
“没什么。”沈思凝摇摇头，声音却压低了些，“走，先进屋。”
她快步走到自家门前，掏钥匙开门，刚把众人让进去，反手就“咔哒”一声反锁了门，还扣上了防盗链。
“快报警！”沈思凝转过身，脸色有些凝重。
“啊？为什么报警？”江思暖一脸疑惑，“出什么事了？”
“我刚才在走廊看到两个人影，”沈思凝走到猫眼前，小心翼翼地往外看，“就在步梯那边晃悠，手里好像……拿着刀。”
“什么？！”林臻和许默同时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了。季珊珊也吓得往沈思凝身边靠了靠，眼里满是紧张。
“别慌。”沈思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们不一定是冲我们来的，但小心点总没错。”
江思暖手都抖了，却还是立刻摸出手机：“报警不如找我哥！他现在就在附近办事，过来快！”
她飞快地拨通江思齐的电话，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哥！我在我朋友家，明欲公寓12楼！外面走廊里有两个人，手里拿着刀，看着不对劲！你快来！”
“别担心，”电话那头的江思齐声音沉稳，“锁好门，别出声，我大概十分钟就到。你们千万别开门，保护好自己。”
“嗯！”江思暖挂了电话，手心全是汗。
“要不……我们出去看看？”林臻攥紧了拳头，一脸戒备，“就两个人，我们俩说不定能应付。”
“不行！”沈思凝立刻否决，“你们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手里有刀，万一出意外怎么办？现在最安全的就是待在屋里，等江思齐过来。”
许默也点头：“嫂子说得对，我们别冲动。先看看情况再说。”
林臻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坐了下来，眼睛却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几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走廊里偶尔传来住户关门的声音，都能让他们心惊一下。
沈思凝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楼下空荡荡的，暂时没看到什么异常。她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那两个人影的样子，总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似的。离江思齐说的十分钟，还有多久？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试探着推门板。
几人瞬间屏住了呼吸，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