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把父亲的“农具革新手稿”摊在木工房的八仙桌上时,老周头正帮着整理培训图纸。手稿里除了曲辕犁的细化参数,还有父亲手绘的“三级木楔锁止”拆解图,旁边批注着“潮湿环境适配技巧”——这正是他为推广准备的核心资料。“十二个公社,三个月,得先挑个难啃的骨头立威。”陈默指着地图上的靠山公社,那里的老木工王铁匠以手艺老派着称,之前就公开说“年轻人的花架子不中用”。
三天后,靠山公社的晒谷场挤满了木工队队员。王铁匠蹲在临时搭建的工作台前,手里把玩着陈默递来的榫卯样品,嘴角撇得老高:“这木楔锁止看着精巧,咱山里的硬杂木纹理歪,凿不好就崩料,还不如老犁杖结实。”周围几个老木工纷纷附和,年轻队员想上前学习,却被他用眼神制止。
陈默没辩解,让老周头搬来根带结疤的硬槐木——这是靠山公社最常见的木料,也是最容易崩料的品种。他拿起父亲传的紫檀木凿子,手腕轻转,顺着木纹下刀,嘴里讲解:“硬槐木结疤处要‘借势凿榫’,先在结疤旁开浅槽,再斜切暗榫,木楔嵌入时就不会崩裂。”凿子落下,木屑呈整齐的薄片脱落,不过一刻钟,一个完整的三级木楔锁止结构就成型了。
王铁匠凑上前,用锤子敲了敲榫头,纹丝不动;再拔出木楔调整角度,顺畅无比。他拿起样品翻来覆去地看,突然叹了口气:“陈师傅,我服了!这手艺比我爹当年教的还精细!”说着就要拜师,被陈默笑着拦住:“王叔,我是来传手艺的,大家一起把改良犁做出来,让社员们少受累才是正事。”
有了靠山公社的先例,后续推广顺风顺水。陈默带着老周头巡回十二个公社,白天现场教学,晚上整理各公社的木料特性,修改加工参数——针对沙土地多的东风公社,他把犁铧加厚两毫米;针对多雨的溪南公社,他在榫头加了桐油防腐处理,这些改良都来自父亲手稿里的“因地制宜”理念。
两个月后的一天,周明远突然带着地区农技站的领导来到红星大队。彼时正是秋收时节,田间地头全是用改良曲辕犁的社员,一个中年社员见了陈默就喊:“陈技术员!这犁太好用了!以前翻一亩地要大半天,现在一个时辰就搞定,还不费力气!”领导们跟着下地查看,只见改良犁在黏黄土里穿梭自如,翻起的土块均匀松散,比传统犁具效率提升了三倍。
“小陈,你这推广工作做得扎实!”站长握着陈默的手,递来一份红头文件,“地区决定把你的改良曲辕犁评为‘年度农具革新成果’,还要在全地区推广,你立大功了!”旁边的周明远补充道:“我已经向农校申请了,让你兼任木工专业的兼职老师,把手艺传给更多年轻人。”
消息传回红星大队,全村都沸腾了。生产队特意杀了头猪,在晒谷场摆了庆功宴。赵卫东和张磊也回来了——他们因诬陷一事被取消了评优资格,赵卫东没能回城,只能在村里当普通社员,看着被众人簇拥的陈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张彪更是早在一个月前就因偷卖木料被农具厂开除,彻底没了依仗。
庆功宴当晚,公社召开表彰大会。陈默穿着新做的蓝布工装,走上临时搭建的领奖台。站长亲自为他颁发“技术革新标兵”奖状和五百元奖金——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台下,老周头举着父亲的榫卯图谱,激动得热泪盈眶;王秀兰看着儿子,手里紧紧攥着丈夫生前的木工工具,仿佛看见丈夫站在儿子身边,露出欣慰的笑容。
【叮!支线任务“技术推广”已超额完成!】
【任务奖励:技能点+3,木工学校筹建资格,现金500元,邪性值+30,解锁“省级农具评比”参赛资格!】
【叮!主线任务进度更新:获得全地区工匠认可,“匠心传世”阶段达成!】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陈默正举着奖状向台下鞠躬。月光洒在晒谷场上,映着社员们的笑脸和满地的改良犁零件。他知道,这份荣耀不仅属于自己,更属于父亲那样坚守手艺的老匠人,属于所有相信他、跟着他推广技术的木工师傅。
散会后,周明远把陈默拉到一旁,递来一份省级农具评比的邀请函:“省里正在搞农具革新大赛,你的曲辕犁有希望拿奖,到时候就能进省农具厂搞研发了。”陈默接过邀请函,指尖触到烫金的“省级评比”字样,抬头望向星空——父亲的手艺,从红星大队的木工房,终于要走向更广阔的天地了。
回到家,陈默把奖状和父亲的手稿、图谱放在一起,又将那五百元奖金交给母亲:“娘,咱盖个新木工房,再添点新工具,以后教更多人学手艺。”王秀兰点着头,泪水落在奖金信封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这是陈家最风光的一天,也是丈夫毕生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