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静地过着,徐贞月也只是两三日才会去羊脂皂作坊里去看一眼。
有宋春花他们几个帮着打理,她很放心。
腊月二十五。
徐贞月拿起手中账本,仔细核对着。
临近年关,采买年货、置办节礼、打赏下人、再加上陆陆续续地添置家具,囤粮食买布匹,花销如同流水一般。
作坊的进项虽稳定可观,但这么一算,手头上能随时动用的活钱竟所剩不多,让她微微蹙起了眉。
该怎么赚钱呢......
徐贞月想着,竟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用过晚饭后,徐贞月照例教芊凝看账,学习理家事宜,只是自从让芊纭也掌管小库房后,学看账本的人又多了一个芊纭。
两个小婴儿在旁边的摇篮里,有徐贞月看着,陈嫂和柳娘便可去忙活些别的事情。
沈培风看完书回来时,就见到妻子耐心地指导芊纭看账本、记账、算账,芊凝则是已经看完了最近的一本作坊的账本,正在哄着怀瑾和怀瑜。
这样岁月静好的画面,果真令人神往。
见沈培风进屋,孩子们也意识到时间不早,揉了揉眼睛,便也回自己房间去了。
陈嫂和柳娘进屋抱走孩子,屋内只剩下徐贞月和沈培风。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确实有些累了。
沈培风则是理所应当地走到她身边,伸手覆在她的肩上,力度适中地为徐贞月按着。
这按摩手法还是徐贞月教的,她给沈培风按过几次后,沈培风无师自通,也能精准找到肩膀上的几个穴位,力度也是一点点摸索着来,总算能让徐贞月满意。
感受到肩膀上温暖大掌的力度,徐贞月舒适地再次伸了个懒腰。
等感觉身上的疲惫感稍稍散了些,她才缓缓起身。
夫妻二人对立而坐,徐贞月看着沈培风的眼睛,酝酿许久,说出自己的想法。
“相公,我仔细算过,目前家里和作坊账上拢共现存的银两只有五十多两......我们得想法子挣钱了。”
她心中早有成算,有些事可以提前计划起来。
沈培风微微蹙眉,每每说起挣钱的事情,他都只恨自己不能帮到妻子。
他幽深的眸子里蕴满了温柔,“那娘子的意思是?”
“昨夜,那个白胡子老神仙又有所指引,说是咱们现在这个家的后山西边坡地上,那棵最大的老松树往下走,有个背阴的巨石,石头缝藏着成片的灵芝!且那灵芝有些年份,个头比我们上次送给回春堂的那两朵还要大、还要好!”
徐贞月眼神片刻没有从沈培风身上挪开过,她得时刻关注自己的措辞是否引起了沈培风的怀疑。
还好,沈培风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在听妻子讲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带着决心:“我想着,明日我就去看看,若是真的,那......来年的生意就有着落了。”
沈培风听到她说要独自上山,抬了抬眼眸,摇头道:“最近刚下了大雪,后山积了雪,你一个人去太危险,明日还是我陪你去吧。”
“不行!”
徐贞月头摇得像拨浪鼓,语气更加坚决,“明日是家族祠堂祭祖的大日子,今年刚分家,你若不去,定会惹人非议,落下话柄。既决心要科考,就不能给自己留下这些隐患。
我不过是去老神仙指点的地方看看罢了,又不往深山里走。我瞧着也有人这几日在往后山走,估计是拾捡柴火,积雪该是不深,我带上白芷白芨,再让长松也远远跟着便是,不会有事的。”
沈培风眉头紧锁,深知祭祖之事确实推脱不得,但让他的月儿冒险上山,他也放心不下。
徐贞月看出他的担忧,柔声安抚:“放心吧,相公,我自是有分寸的。若真有灵芝,咱们这几日趁着过年之前也能送去回春堂卖个好价钱,或者留下来我研制其他配方,总归能派上用场。若寻不到,也只当是上山活动筋骨了。”
听她这么说,沈培风最终还是无奈答应,但眼底的担忧不似作假,只期望明日的祭祖活动早些结束,他也能早些回家,及时去寻她。
殊不知,徐贞月脑海里也在估量时间,等明日早些起来,待到了所谓有灵芝的地点后,便把放在系统空间的灵芝都弄出来,自己一朵一朵地往外摘,让白芷她们负责用篮子装。
到时再早些回来,她才能赶得上去祠堂外面主导一出好戏。
两人商量定后,徐贞月便让钱妈妈送来热水,配上她精心调制的泡脚料包,从下而上,浑身都能暖融融的。
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时,空中竟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沈培风站在房间门口,替徐贞月拢了拢厚厚的披风,眉宇间的担忧化不开:“娘子,雪天路滑,要不还是等我回来?我去找找看。”
徐贞月抬眼望着他,呵出的水汽氤氲着她清亮的眼眸。
最终,徐贞月也只是摇摇头,语气异常坚定:“不妨事的,相公,雪不大,我们正好循着脚印就回来了,不会迷路。这后山我从前也常去,更不会有意外发生。祭祖要紧,你快去吧,别让长辈们久等。”
说着,徐贞月还伸手推了他一把。
今日的祭祖活动,可以说是除了清明之外,沈氏盛大的一次祭祖了,所有族中男子都要前往。
有在外奔波,或已搬家到镇上、县里的人家,也都派来家中最年轻的一辈回来。
当然,像沈怀瑾和沈怀瑜这样尚在襁褓中的娃娃是不用去的,省得害了风寒。
沈培风被徐贞月推了一把,径直被推到了院子里。
他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只得又仔细地叮嘱了长松一番,让他务必护好夫人,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往祠堂的方向去了。
待沈培风走后,沈芊凝和沈芊纭也围过来,她们刚才似乎听娘说要进山里,她们也想去......
最主要的不是好奇,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家娘亲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