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你觉得,给你爹下毒的人,该不该死?”贾玦的声音很平静。
黛玉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帮着下毒之人的那些贪官污吏,该不该死?”
黛玉犹豫了下,继续点了点头。
“好。”贾玦笑了,捏了捏她的脸蛋,“那我现在,就是在做该做的事情。我在帮你,还有林伯父,讨还公道。”
贾玦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霸道:“我的人,谁都不能动。谁动了,我就要谁的命。谁敢帮着动我的人,我就让他家破人亡!”
“今晚,只是一个开始。我要让整个扬州都知道,我贾玦来了。从今以后,这扬州城,我说了算!”
这番话,充满了血腥和霸道,换做任何一个大家闺秀,恐怕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了。
可黛玉听完,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自己紧紧包裹。
是啊,爹爹被人下毒,险些丧命。
那些坏人,就该受到惩罚!
玦哥哥是在为自己和爹爹出头!
她抬起头,看着贾玦那张侧脸,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天神下凡。
这一刻,她心中的那点不安和疑虑,全都烟消云散。
她主动将自己的脸埋进贾玦的怀里,小声地,却无比坚定地说道:“玦哥哥,我相信你。”
贾玦心中一暖,搂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他知道,他的林妹妹,正在以一种他未曾预料到的速度,迅速地成长着。
……
与此同时,扬州城另一座更加奢华的府邸内。
盐商之首,程万里,正一脸阴沉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老爷,知府衙门……被锦衣卫给抄了!”
“什么?”程万里霍然站起,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抄了?为什么?”
“不……不知道啊!”手下人吓得跪在地上,声音都在发抖,
“就听外面的人说,那个新来的镇北侯,说知府衙门里藏了要犯,就带着人冲进去了!现在里面叮叮当当的,听说……听说陈知府最喜欢的那座太湖石假山,都被人给砸了!”
程万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砸了陈敬的假山?
这哪里是搜查要犯,这分明就是打狗给主人看!
那个姓贾的,是在警告自己!
他知道码头上的刺杀是自己派人干的!他也知道林如海中毒是自己下的手!
这个疯子!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
“他就不怕御史弹劾吗?他就不怕王法吗?”程万里气急败坏地吼道。
“老爷,他有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啊!”手下人快哭了。
程万里颓然坐倒在椅子上,额头上冷汗直流。
他想起了下午在码头,贾玦那看似随意的眼神。
那个眼神,根本不是在看一个同级别的对手,而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自己讲规矩,玩章法。
他是来杀人的!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程万里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你不讲规矩,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以为你有五百锦衣卫就了不起了?
这里是扬州!是我的地盘!
“来人!”程万里对着门外低吼道,“去,把所有人都给我叫来!就说,我程万里说的,扬州城的天,该变一变了!”
.......
一夜之间,扬州城的天,确实变了。
第二天一大早,无数百姓就堵在了知府衙门前。
所有人都想亲眼看看,被锦衣卫“光顾”了一晚上的知府衙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结果,没让大家失望。
原本气派威严的府门,现在只剩下半边,孤零零地挂在那里,另一边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院墙上,也多了好几个大窟窿。
透过府门往里看,更是满目疮痍。
院子里,名贵的花草被踩得不成样子,地上到处都是瓷器和瓦片的碎片。
听说,昨晚锦衣卫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好几大箱的金银珠宝。
最惨的,还是那位扬州知府,陈敬。
他被人从府里“请”了出来,一身狼狈,官帽歪着,官服也皱巴巴的,脸上还有几道被瓷片划伤的口子,整个人像是老了二十岁。
“陈大人,我们侯爷说了,昨晚多有得罪。今天特意在码头的船上备了早茶,请您过去叙一叙。”
张岳站在陈敬面前,话说得客气,脸上的表情却满是嘲讽。
陈敬看着周围那些百姓指指点点的目光,只觉得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疼。
他当了一辈子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可他不敢不去。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旁边这些锦衣卫的刀,下一秒就会架在他的脖子上。
“备轿……”陈敬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他几乎是被下人架着,上了那顶已经变得有些寒酸的轿子,在一众百姓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屈辱地朝着码头的方向而去。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程万里的耳朵里。
“什么?陈敬去码头请罪了?”
程万里正在和一群心腹盐商议事,听到这个消息,猛地一拍桌子。
“这个没骨气的废物!”他破口大骂,“朝廷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座下的一位盐商忧心忡忡地说道:
“程爷,现在不是骂他的时候。陈敬都服软了,那个贾玦的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我们了。昨晚您叫我们来,说是有对策,到底是什么对策啊?”
程万里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对策?我的对策很简单!”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不是有五百锦衣卫吗?我让他有来无回!”
“什么?”在座的盐商全都大吃一惊。
“程爷,您……您是想……”
“没错!”程万里眼中凶光毕露,
“他以为这里是京城?这里是扬州!是咱们的地盘!我昨晚已经联系了漕帮和私盐贩子,凑了足足三千号人!个个都是敢打敢杀的亡命之徒!他贾玦再厉害,能打得过三千人?”
“只要杀了他,再把林如海那个老东西也弄死,到时候死无对证!朝廷就算派人来查,又能查出什么?大不了,再花点银子上下打点,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