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外面如何厮杀，如何算计，只要回到这个地方，就总有那么一盏灯是为他而留，总有那么一些人，在等着他回家。这种感觉，让他这个异世孤魂，第一次有了“家”的实感。
他推开院门，脚步放得很轻。
刚走到廊下，就听见里面传来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声。
“都这么晚了，爷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还在林姑娘那边？”这是晴雯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焦急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酸意。
“瞎说什么呢。”一个温柔沉静的声音响起，是秦可卿，“爷刚从河南回来，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哪有那么快。再说了，爷去看看林妹妹也是应该的，你别在这里胡思乱想。”
“就是，晴雯姐姐，你就安心等着吧。爷心里有数呢。”另一个声音附和道，是麝月。
贾玦站在门外，听着屋里三人的对话，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想听听她们还会说些什么。
“我不是胡思乱想嘛……”晴雯的声音小了下去，带着几分委屈，
“我就是担心爷。他今天在宴会上虽然看着高兴，可我总觉得他心里压着事。还有那个妙玉……一个尼姑，不，现在不是尼姑了，一个女人家，不清不楚地就住进府里，爷还对她那么客气，你们说，这算怎么回事啊？”
“晴雯！”秦可卿的语气严肃了一些，“爷的决定，不是我们做下人的能议论的。妙玉姑娘是爷的客人，我们好生招待就是了。你这张嘴，早晚要给你惹祸。”
“我……我知道了，可卿奶奶。”晴雯悻悻地闭上了嘴。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贾玦知道，不能再听下去了。他轻咳了一声，伸手推开了房门。
“爷，您回来了！”
屋里的三个女人听到声音，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秦可卿的眼神最是温柔，像一汪春水。晴雯和麝月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期待。
“嗯，回来了。”贾玦应了一声，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夫君累了吧？热水已经备好了，我伺候夫君沐浴更衣。”秦可卿迎了上来，动作娴熟地就要为他解开外袍，那股子贤惠体贴的劲儿，让人心里熨帖。
贾玦点了点头，任由她为自己宽衣。
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旁边一脸跃跃欲试的晴雯身上。
“今天，就让晴雯来伺候吧。”他忽然开口说道。
贾玦此话一出，屋里的三个人都是一愣。
秦可卿为贾玦解衣带的手顿住了，她抬起头，温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柔顺地应道：“是，都听夫君的。”
麝月则悄悄地看了一眼晴雯，眼神里有几分羡慕，但更多的是为她感到高兴。
而被点到名的晴雯，自己都懵了。
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怎么？不愿意？”贾玦看着她那副傻样，故意板起了脸。
“不不不！愿意！”晴雯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脸上瞬间就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股子兴奋劲儿，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她连忙小跑着上前，手脚麻利地从秦可卿手里接过活计，开始为贾玦脱去剩下的衣物。
“瞧你这点出息。”贾玦低笑一声，自己动手解开了。
晴雯的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秦可卿和麝月看着她这副模样，都忍不住相视一笑。
秦可卿轻声对贾玦说道：“夫君，那我就让麝月先去铺床了。”
“去吧。”贾玦挥了挥手。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贾玦和晴雯两个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带路。”贾玦看着眼前这个脸颊红扑扑，眼神躲躲闪闪，却又难掩兴奋的小丫头，心里觉得好笑。
“哦哦！爷，这边请！”晴雯如梦初醒，连忙提着灯，在前面引路。
镇北国公府的浴房自然是极尽奢华。
巨大的白玉池子里，早已洒满了舒筋活血的药材和新鲜的花瓣，蒸腾的热气带着草药和花瓣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贾玦迈步走入温热的池水中，舒服地靠在了池壁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从河南一路奔波回来，又是接风宴又是朝堂算计，他确实是累了。
这会儿泡在热水里，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舒展开了。
晴雯站在池边，有些手足无措。
她看着贾玦那宽阔的后背，结实的手臂，还有水面下若隐若现的精壮胸膛，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尤其是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旧的新的叠在一起，非但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增添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男人味，让她看得心头小鹿乱撞。
“过来。”贾玦闭着眼睛，淡淡地吩咐道。
“哎！”晴雯应了一声，连忙拿起搭在架子上的布巾，浸湿了水，小心翼翼地走到池边，跪了下来，开始为贾玦擦拭后背。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生涩。软绵绵的布巾擦过结实的肌肉，让贾玦感觉像是被羽毛拂过一样，痒痒的。
“没吃饭吗？用力点。”贾玦不满地哼了一声。
“哦……”晴雯瘪了瘪嘴，手上加了些力道。
可她毕竟是个丫鬟，力气能有多大。擦了半天，贾玦还是觉得不痛不痒。
贾玦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转过身来。
晴雯正低着头，认真地给他搓背，长长的睫毛在水汽的氤氲下，湿漉漉的，像两把小扇子。
因为跪着的姿势，她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了一抹动人的雪白。
贾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腹中升起一股邪火。
他忽然觉得，让这个小野猫来伺候沐浴，或许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这哪里是伺候，分明是来点火的。
晴雯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正好撞进他那双带着侵略性的眼眸里。她吓了一跳，手里的布巾“啪”地一下掉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