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霍格沃茨被连绵的秋雨笼罩,城堡终日浸润在潮湿的寒意中。廊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走廊里回荡的脚步声中都带着湿漉漉的回音。就在这样一个雨夜,禁林边缘发生了一场令人不安的冲突。
“是凯特尔伯恩教授!”第二天清晨,消息像野火般传遍礼堂,“他在禁林边缘被袭击了,现在在医疗翼!”
海格巨大的身影在早餐时分冲进礼堂,胡须上还挂着雨水,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愤怒与担忧:“是那些该死的——抱歉,教授——是卡罗兄弟干的!我看见他们的背影了!凯特尔伯恩教授为了保护一只受伤的月痴兽……”
教工席上,邓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镜后闪过一丝锐利的光。麦格教授的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而卡修斯·埃弗里,只是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煎蛋,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他在试探。”课后,斯内普将林晏清拉到一间空教室,声音压得极低,“试探邓布利多的底线,试探学校的反应。”
林晏清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感受着墙砖透过袍子传来的凉意:“他用卡罗兄弟做棋子,自己却置身事外。”
“棋子随时可以舍弃。”斯内普的黑眸中翻涌着暗色,“但他真正的目标从未改变。”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当晚的魔药课上,斯拉格霍恩宣布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鉴于最近的...特殊情况,”他擦拭着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我们将开始学习一系列高级防护魔药的配制。特别是——针对黑魔法精神侵蚀的防护剂。”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斯拉格霍恩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目光不敢与任何人对视:“这些知识或许...或许能在危急时刻保护你们。”
林晏清与斯内普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太巧合了。埃弗里刚刚展示了他的爪牙,斯拉格霍恩就立刻开始教授防护知识——更像是某种警告,或者说,是某种形式的补偿。
“他在害怕。”下课后,林晏清轻声说,“斯拉格霍恩知道些什么。”
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他向来擅长在风暴来临前找好避风港。”
然而真正的风暴,比他们预计的来得更快。
周五的魔药课上,当斯内普正在指导一个拉文克劳学生调整火候时,教室的门被推开了。埃弗里站在门口,灰色的长袍像一团凝结的雾气。
“抱歉打扰,霍拉斯。”他的声音轻柔得令人不安,“我需要借斯内普先生一用。关于一个...学术问题。”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感觉到空气中骤然绷紧的弦。
斯内普缓缓直起身,黑色的眼眸对上埃弗里:“现在正在上课,教授。”
“我相信霍拉斯不会介意。”埃弗里的微笑未达眼底,“毕竟,这与你的...特殊天赋有关。”
特殊天赋。这个词让林晏清的心猛地一沉。他看见斯内普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发白。
“西弗勒斯确实很有天赋。”斯拉格霍恩不安地搓着手,“但是,卡修斯,现在确实是上课时间...”
埃弗里仿佛没有听见,目光始终锁定在斯内普身上:“我注意到你在精神防护方面的...独特造诣。正好,我最近获得了一个古老的魔法器物,据说能测试一个人的精神防御强度。我想,你会对这个测试...感兴趣。”
这不是邀请,是命令。是赤裸裸的陷阱。
林晏清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却被斯内普一个眼神制止。
“我很荣幸,教授。”斯内普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是,如斯拉格隆恩教授所说,现在正在上课。”
埃弗里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被学生当面拒绝。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危险的沉默,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教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抱歉打扰。”莉莉·伊万斯站在门口,火红的头发在昏暗的走廊背景下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邓布利多教授请斯内普先生去一趟他的办公室。立刻。”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翠绿的眼睛毫不畏惧地迎上埃弗里的目光。
埃弗里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是一种被精心计算过的意外,仿佛这一幕不在他的剧本之中。
“看来...”他缓缓地说,灰色的眼眸在莉莉和斯内普之间移动,“我们的测试要改期了。”
斯内普微微颔首,收拾好自己的物品,跟着莉莉离开了教室。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林晏清看见他黑袍翻飞间,左手无声地做了一个手势——一个他们约定好的、代表“安全”的手势。
当晚,在地窖的魔药储藏室里,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随着火焰轻轻摇曳。
“邓布利多找你什么事?”林晏清问道,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株晒干的曼德拉草。
斯内普正在整理一排新熬制的魔药,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问我是否在魔药课上遇到了什么...困扰。”
林晏清愣住了:“他知道?”
“他始终都知道。”斯内普转过身,黑色的眼眸在烛光下深不见底,“他在等待。”
“等待什么?”
“等待一个时机。”斯内普的声音低沉,“或者,等待我们做出选择。”
窗外,雨又开始下了。雨点敲打着城堡的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问。在这个潮湿的雨夜,霍格沃茨的棋盘上,又一颗棋子开始移动了。
而林晏清清楚地感觉到,他与斯内普之间的契约纽带,正在黑暗中发出微弱而坚定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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