辐射山脉的风裹着黑紫色沙尘，打在防护服上“噼啪”响。林澈攥着腰间的钢缆绳，看着眼前深不见底的地裂，喉结动了动——这裂缝像被巨斧劈开的伤口，底下黑漆漆的，连照明灯的光都照不透。
“这就是你说的裂隙？”雷昊踢了块碎石下去，半天没听到回声，忍不住骂了句，“妈的，这要是绳子断了，连收尸的都没有。”
月羲调试着手里的探测器，屏幕上的指针疯狂跳动，她抬头看了看两人：“能量读数280西弗，比外围高三倍。林澈，你混沌气旋能扛住吗？不行就先注射防护药剂。”
“不用。”林澈感受着丹田的气旋，正欢快地旋转，“这里的辐射比反应堆纯，气旋吸得快，比药剂管用。雷大哥，你绳子检查好了吗？”
雷昊拍了拍钢缆绳，金属扣发出“咔嗒”声：“放心，老鬼给的绳子，能吊三百斤的变异蝎牛。我先下去，你们跟在后面，有情况我喊停。”
他把霰弹枪背在背上，抓着绳子往下滑。林澈和月羲紧随其后，岩壁上的荧光苔藓被灯光照亮，泛着诡异的绿光，偶尔有几滴粘稠的液体滴在钢缆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雷大哥，上面有粘液，别碰！”月羲突然喊，“是神骸能量影响的矿物结晶，沾到防护服会烂。”
雷昊赶紧缩回手，骂道：“这破地方到处是陷阱！比当年在边境扫雷还吓人。”
林澈往下看，雷昊的身影越来越小，他忽然说：“雷大哥，慢点儿，下面十米左右有个突出的岩石台，能落脚。”
“你咋知道？”雷昊愣了愣，还是放慢速度，果然摸到一块冰凉的岩石，“行啊林小子，你这感知比探测器还灵！”
“气旋能感应到能量波动，岩石台那边能量稳，没有活物。”林澈解释道，跟着落在岩石台上。
月羲最后下来，收起绳子：“还有五十米到谷底，下面的辐射会更高，我先给你们注射半支防护药剂，以防万一。”她从背包里拿出针管，递给两人，“这是浓缩型的，能抗五百西弗，别全注射，留一半应急。”
雷昊接过针管，直接扎进胳膊：“痛快！比上次老周给的劣质药管用多了。对了月妹子，你说的溶洞入口，到谷底咋找？”
“跟着能量读数走，神骸能量最浓的方向就是。”月羲收好针管，探测器指向谷底左侧，“那边，我刚才扫到有个被落石挡着的缝隙。”
三人沿着岩壁往下滑，谷底的淤泥踩上去“噗嗤”响，黑紫色的泥浆溅到防护服上，很快留下一个个小坑。雷昊皱着眉，踢开一块松动的石头：“我咋闻着有股腥味儿？像烂肉混着铁锈。”
林澈闭上眼睛，气旋的感知扩散开来，很快睁开：“有活物，至少五只，在我们左前方三十米的拐角后面，能量波动乱，很凶。”
“探测器显示是‘深渊潜行者’。”月羲举起手弩，箭头上的幽蓝光更亮了，“之前查过资料，它们爪子有腐蚀，唾液能干扰能量场，近战别被碰到。”
“干扰能量场？”雷昊端起霰弹枪，保险栓“咔嗒”一声拉开，“那林小子你小心点，别被干扰得用不了气旋。”
“我试试能不能用气旋挡。”林澈握紧“归一”，棍身的暗金纹路亮了亮，“刚才吸了点辐射，能量够，应该能扛。”
三人慢慢靠近拐角，腥味儿越来越浓，地上散落着几具腐烂的动物骸骨，骨头是漆黑色的，还在冒黑气。雷昊用枪托拨了拨骸骨，嗤笑道：“这玩意儿死了都这么邪门，活着肯定更难缠。”
“小心！上面！”月羲突然喊，手弩“咻”地射出一箭。
林澈和雷昊同时抬头，只见溶洞顶部的石幔后面，倒挂着五个黑影——四肢细长，关节反向扭曲，半透明的皮肤下能看到黑紫色的血管，没有眼睛，只有一个满是尖牙的口器。
“操！这玩意儿长得真恶心！”雷昊骂着，霰弹枪“砰”地开火，最前面的潜行者被轰得倒飞出去，黑色粘液溅在岩石上，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潜行者发出尖锐的嘶鸣，剩下四只像鬼魅似的扑下来！一只直扑雷昊，爪子带着腥风，雷昊侧身躲开，枪托砸在它头上，那潜行者只是晃了晃，反而更凶了。
“别硬砸！打关节！它们关节没角质层！”月羲又射一箭，命中一只潜行者的膝盖，那怪物“啪”地摔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
林澈迎上扑来的另一只，气旋急速运转，“归一”上凝聚出一寸长的灰色能量刃。潜行者爪子抓来，林澈用棍子一档，能量刃划过它的爪子，黑色粘液溅在棍身上，被气旋吸收得干干净净。
“这玩意儿的粘液能当能量用！”林澈喊着，一棍砸在潜行者的口器上，“噗嗤”一声，尖牙碎了一地。
雷昊听到，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那我可不客气了！”他故意让一只潜行者扑过来，霰弹枪抵住它的腹部开火，“砰”的一声，那怪物炸成一团黑泥，林澈赶紧靠近，气旋疯狂吸收，“舒服！比源晶还纯！”
“别贪！还有两只！”月羲提醒道，手弩对准最后一只潜行者的眼睛（虽然没眼，但那道裂缝是弱点），“林澈，引它过来！”
林澈点点头，故意露出个破绽，潜行者果然扑来，他侧身躲开，月羲的箭“咻”地射进裂缝，那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战斗终于结束，三人都喘着粗气。雷昊的防护服被划开几道口子，幸好没伤到肉：“妈的这玩意儿真抗打，霰弹枪都得两枪才死。”
月羲检查着手弩的箭：“只剩三支了，得省着用。刚才战斗动静太大，探测器显示深处有个大家伙正在过来，能量读数是刚才的十倍。”
“十倍？”雷昊脸色变了，“不会是更大的潜行者吧？”
林澈闭上眼睛，感知了几秒，睁开时脸色凝重：“是潜行者，但比刚才的大至少十倍，身上有厚厚的角质层，能量波动很凶，而且……它后面有更纯的源晶能量，比c-11区的强一百倍。”
“源晶？”月羲眼睛亮了，“难道遗迹入口就在它后面？”
“很有可能。”林澈点头，“那大家伙堵在通道口，我们得想办法绕过去，或者……解决它。”
“解决它？”雷昊苦笑，“霰弹枪打在角质层上估计就跟挠痒痒似的，咋解决？”
月羲从背包里拿出两捆炸药：“用这个。我刚才查资料，巨型潜行者的腹部有块软肉，是弱点，炸药应该能炸穿。”
“但咋让它露出腹部？”雷昊问，“这玩意儿肯定不会乖乖等着我们炸。”
林澈看了看手里的“归一”，又看了看旁边的岩石裂缝：“我有办法。那裂缝窄，只能容它半个身子进来，我去引它，它肯定会扑我，到时候腹部会露出来，你们就扔炸药。”
“不行！太危险了！”雷昊赶紧反对，“那玩意儿一爪子就能把你拍碎，你虽然能吸辐射，但扛不住物理攻击啊！”
“我有气旋能挡一下，而且‘归一’进化了，能凝聚更长的能量刃，能争取几秒时间。”林澈坚持道，“我们没别的选择，要么绕路，要么解决它，绕路不知道要多久，而且神骸能量越来越强，说不定会引来更多怪物。”
月羲沉默了几秒，点头：“林澈的计划可行。我会用最后一支箭射它的眼睛，吸引它注意力，你趁机绕到它侧面，引它扑向裂缝。雷昊，你准备好炸药，等它腹部露出来就扔。”
“行吧。”雷昊没办法，只能点头，“林小子，你可得小心，要是不行就喊停，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林澈点点头，握紧“归一”，慢慢向通道深处走去。越往前走，腥味儿越浓，地面开始震动，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来了！”林澈喊了一声，赶紧躲到一块巨石后面。
只见一个小山般的黑影出现在通道口——全身覆盖着黑紫色的角质层，像披了层岩石甲，口器比水桶还大，不断滴落着黑色粘液，腹部果然有块淡粉色的软肉，随着呼吸起伏。
“就是现在！”月羲喊着，手弩“咻”地射出最后一支箭，正好命中它面部的裂缝。
巨型潜行者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冲向月羲的方向。林澈趁机从巨石后冲出来，“归一”上凝聚出三寸长的能量刃，狠狠砍在它的后腿上！
“砰”的一声，能量刃只在角质层上留下一道白痕，巨型潜行者转过身，愤怒地扑向林澈！
“往裂缝跑！”雷昊喊着，手里举着炸药，已经拉开了引信。
林澈拔腿就跑，巨型潜行者在后面追，因为通道窄，它只能侧着身子，腹部的软肉完全露了出来。
“扔！”月羲喊。
雷昊用力把炸药扔过去，正好落在软肉上。“轰隆！”一声巨响，炸药炸开，黑色的粘液和碎肉溅得到处都是，巨型潜行者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成了！”雷昊兴奋地喊，刚想冲过去，被林澈拉住。
“别过去！它还没死！”林澈指着巨型潜行者的腹部，虽然炸烂了一块，但还在呼吸，“而且……我感知到它后面有个石门，源晶能量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月羲赶紧跑过来，探测器对准石门的方向：“能量读数突破500西弗了！是神骸！绝对是神骸碎片！”
雷昊也冷静下来，看着还在抽搐的巨型潜行者：“这玩意儿还没断气，咱们得补一刀，不然等它缓过来就麻烦了。”
林澈点点头，举起“归一”，凝聚出最后一丝能量刃，冲向巨型潜行者的头部，狠狠刺进它的口器里！
“噗嗤”一声，巨型潜行者身体猛地一僵，再也不动了。
三人都松了口气，雷昊擦了擦额头的汗：“妈的，这一仗比昨夜兽潮还累。那石门在哪？咱们赶紧进去，别再遇到这玩意儿了。”
林澈指着巨型潜行者后面的黑暗处：“就在那，我感知到石门上有能量纹路，应该是上古文明的封印。”
月羲走过去，用照明灯照了照，果然看到一扇巨大的石门，上面刻着淡金色的纹路，和林澈古玉上的很像。
“是‘混沌纹路’！”月羲激动地说，“《观察者日志》里记载过，这是用来封印神骸的！林澈，你的古玉能打开它！”
林澈走过去，胸口的古玉突然发烫，和石门上的纹路产生了共鸣。他伸出手，按在石门上，古玉的光芒越来越亮，石门上的纹路也跟着亮了起来。
“咔嚓……咔嚓……”石门缓缓打开，一股精纯的源晶能量涌出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
雷昊瞪大了眼睛，看着石门后的景象：“里面……里面全是暗紫色的石头！是源晶！好多源晶！”
月羲也激动得声音发颤：“这是……神骸沉积点！比我们预想的大十倍！林澈，你这次真的找到宝了！”
林澈看着满洞的源晶，丹田的气旋疯狂旋转，贪婪地吸收着能量。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遗迹里面，肯定还有更重要的秘密，或许能解开混沌灵根的真相，也能找到对抗赵灭的力量。
“别愣着了，进去看看。”林澈率先走进石门，“小心点，里面的能量太浓，别被撑爆。”
雷昊和月羲赶紧跟上，石门缓缓关闭，将外面的黑暗和危险隔绝在外。但三人都知道，这只是探索的第一步，遗迹深处，还有更多未知在等着他们——或许是上古文明的秘密，或许是更强大的怪物，也或许，是赵灭一直在寻找的、能改变整个东海城命运的神骸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