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撞在工兵铲上迸出的火星，在昏暗的洞口炸开一瞬的亮，将张磊那张阴鸷的脸映得愈发狰狞。
独眼男人闷哼一声，手腕被震得发麻，工兵铲险些脱手。他死死咬着牙，借着反震的力道往后急退，将陆队和陈曼护在身后，沙哑的嗓音里淬着冰：“张磊，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陈明山的在天之灵，迟早要找你算账！”
“算账？”张磊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不屑，他抬脚踹在洞口的石壁上，碎石簌簌往下掉，“陈明山那蠢货，早就成了枪下亡魂，他拿什么跟我算账？倒是你们，今天都得给我陪葬在这暗沟里！”
话音未落，张磊身后的几名手下便举着砍刀冲了上来，狭窄的洞口瞬间成了厮杀的修罗场。
陆队一把将陈曼推到更深处的石壁后，自己则攥紧了那把军用匕首，迎着一名冲在最前面的手下扑了上去。对方的砍刀带着破风的力道劈来，陆队侧身躲开，匕首却精准地刺向对方的手腕。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人手里的砍刀哐当落地，手腕处的鲜血喷溅而出，溅了陆队满脸。
陈曼躲在暗处，看着眼前的混战，急得眼眶发红。她的右臂还在渗血，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死死攥着手里的枪，却不敢轻易开枪——洞口太窄，稍有不慎就会误伤自己人。她的目光扫过陆队的后背，那里的伤口已经被泥水浸透，血渍晕开一大片，每一次挥刀的动作，都让他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陆队，小心身后！”陈曼突然嘶声大喊。
陆队猛地回头，只见一名手下正举着一根铁棍，朝着他的后脑狠狠砸来。他来不及躲闪，只能硬生生侧身，铁棍擦着他的肩膀砸在石壁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他反手一匕首扎进那人的小腹，对方惨叫着倒下，温热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和冰冷的泥水混在一起，黏腻得让人作呕。
另一边，独眼男人已经和张磊缠斗在了一起。张磊手里握着一把短枪，却忌惮着近身搏杀不敢轻易开枪，只能用枪托不断砸向独眼男人。独眼男人的工兵铲舞得虎虎生风，却架不住张磊的招式阴狠，肩膀上很快就挨了一记，疼得他闷哼一声，动作慢了半拍。
张磊抓住机会，抬脚狠狠踹在他的胸口。独眼男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张磊却已经步步紧逼，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
“老东西，当年你坏了我的好事，今天我就送你去见陈明山！”张磊的声音里满是狠戾，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住手！”陆队嘶吼着扑了过来，手里的匕首脱手而出，精准地刺向张磊的手腕。
张磊吃痛，手枪哐当落地。他勃然大怒，转身和陆队扭打在一起。两人滚在泥泞的地上，拳头和膝盖不断落在对方身上，每一次撞击都带着骨裂般的剧痛。陆队的后背伤口被反复拉扯，鲜血浸透了衣服，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可他的双手却死死扼住张磊的喉咙，不肯松手。
张磊拼命挣扎，双脚不断踢踹着周围的泥水，溅得两人满身都是。他的手指抠进陆队的伤口里，狠狠一拧。
“呃——”陆队疼得浑身痉挛，扼住他喉咙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洞口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张磊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狠戾瞬间被惊慌取代。他猛地发力，挣脱开陆队的束缚，连滚带爬地朝着洞口外冲去。
“想跑？”独眼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爬了起来，他死死咬住牙关，将手里的工兵铲狠狠掷了出去。
工兵铲带着破风的力道，精准地砸在了张磊的腿弯处。张磊惨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膝盖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警察来了！都不许动！”洞口外传来一阵响亮的喊话声，刺眼的手电筒光柱穿透黑暗，直直照了进来。
陆队瘫坐在泥泞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他转头看向陈曼，只见她正扶着石壁，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眼眶通红。
独眼男人捂着胸口，缓缓走到陆队身边，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带血的牙齿：“看来……我们得救了。”
陆队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却突然注意到张磊摔落在地的那把短枪旁，有一枚小小的金属徽章，正被泥水半掩着。徽章上刻着一只展翅的黑鹰，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他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这徽章……根本不是张磊这种小喽啰能有的。
就在这时，洞口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名警察已经冲了进来。可陆队的目光，却死死盯着那枚黑鹰徽章，心脏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忽然意识到，张磊背后，恐怕还藏着一个他们从未触及的，更加庞大的黑影。
而那黑影，已经借着这场混乱，悄无声息地盯上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