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日子,实在没什么新鲜劲,每天不是围着饭桌打转,就是吃饱了往床上一躺,日子过得像按了循环键,除了吃就是睡,连点能让人提精神的波澜都没有。
何雨柱窝在屋子里磕瓜子,这玩意儿不磕也就算了,一磕就停不下来,瓜子壳还必须得吐地上,这样才有氛围感。
记忆里以前过年可没这么清闲。秦淮茹把何雨柱这儿当厨房和仓库,缺什么就借着打扫卫生的由头过来拿;棒梗则当成绩后花园,进出都不带敲门的。
可这几天,贾家的门帘却整天安安静静垂着,连点动静都没有,仿佛院里压根没这户人家。
这让他拳脚都有些生锈了。
“傻柱!”门外传来许大茂的叫喊声。
门没锁,许大茂直接开门进屋。
何雨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里带着点威胁,“许大茂,你再敢叫一声‘傻柱’试试?我可不客气了!”
如今一大爷在院里的威信因为一大妈这黑五类已经大打折扣,街坊见了他都客客气气喊“柱子”,也就许大茂,仗着俩人从小在一个院里滚大,还敢这么没大没小地叫他外号,半点眼力见都没有。
许大茂本就有求于何雨柱,哪敢真惹他生气。
他立马收了脸上那点轻佻,堆起一副谄媚的笑,抬手就往自己脸上轻拍了一下——那力道轻得跟挠痒痒似的,连脸颊都没红一点,嘴里还连连道歉:“瞧我这嘴,该打!真是不长记性!柱爷,我这不是着急找你说事,一时忘了。”
说着,他也不管何雨柱同不同意,拎着衣角一弯腰,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对面的木椅上,椅子腿在地上蹭出“吱呀”一声响,听得人牙酸。
他身子往前凑了凑,胳膊肘搭在桌沿上,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讨好:“柱爷,初八有空没?帮忙做几桌席面。”
“没空。”何雨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语气干脆得没半点余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许大茂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气馁,“就十桌,真不多!每桌我给两块钱的辛苦费,你看怎么样?”
说这话时,他心里直抽疼。
二十块钱啊,可不是小数目!够他去百货大楼买件棉袄,剩下的钱还能买两斤水果糖,够他吃上好一阵子。
可没办法,论炒菜的手艺,何雨柱确实拔尖。
要找手艺好的也不难,但那个价钱他有些吃不消。
“不做,累得慌。”何雨柱还是摇头,脸上没半点松动的意思。
他现在手里攥着好几千块,这可是普通人家不吃不喝攒十几年才能赚到的钱,再加上每天系统签到给的十块钱,或是米面油、肉蛋这些实用物资,根本不差这二十块钱。
做席面多累啊?大清早得去菜市场挑最新鲜的菜,猪肉要选肥瘦相间的,白菜得扒掉外层老叶,连葱蒜都得挑瓷实的。
回来后切菜、配菜得忙一上午,肉丝要切得均匀,蔬菜要码得整齐;灶台前一站就是大半天,油烟子熏得头发丝里都是味,额头上的汗往下淌;还得盯着每桌的菜够不够、味道合不合口,客人有意见还得及时调整,忙完了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犯不着为这点钱折腾自己,还不如在家躺着嗑瓜子舒服。
许大茂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他盯着何雨柱看了半天,眼神里的猜疑像潮水似的往上涌——何雨柱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只要给够钱,别说十桌,二十桌他都乐意做,手脚还麻利。
现在突然不做了,难道是……他心里冒出个念头,忍不住问:“何雨柱,你该不是嫉妒我要娶媳妇,故意不肯帮我吧?”
在他看来,何雨柱快三十了还是光棍一条,自己却马上要办喜事,娶个年轻漂亮的媳妇,何雨柱肯定是心里不平衡,才故意拿乔,不想让他顺顺利利办酒席。
何雨柱听了这话,差点没被嘴里的瓜子仁噎着,他咳了两声,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还有点无语。
他要是真嫉妒许大茂娶媳妇,当初就不会设计撮合许大茂和秦京茹了。
秦京茹模样多周正,皮肤白净得像刚剥壳的鸡蛋,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虽说脑子不太灵光,有点“傻白甜”,可真要娶回家当媳妇,洗衣做饭样样能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自己要是想娶,犯得着把人推给许大茂吗?
也听话,不让她救济贾家就真一粒粮食都不会给,可何雨柱心里门清,秦京茹的听话不是因为善良,也不是因为听他的话,而是源于她骨子里的自私。
这丫头心里只有自己,真到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那天,她绝对半点情分都不会讲。
何雨柱记得起风好像是66年的5月份或是6月份,但这种事情绝不是突然起的,现在虽说66年的1月底,但底下的暗流肯定早已涌动。
未来的十年,最好还是苟着。
许大茂还在等着他的回答,脸上满是不忿,嘴角撇着,眼神里的猜疑都快溢出来了,好像认定了何雨柱就是嫉妒自己。
何雨柱收回思绪,不想跟他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纠缠——跟许大茂争这些,纯属浪费时间,还得惹一肚子气。
他便找了个许大茂能接受的理由,语气放缓了些:“许大茂,你这就冤枉我了。你娶的可是秦京茹,那是秦淮茹的堂妹,跟秦淮茹沾亲带故的,我能凑这个热闹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跟贾家牵扯太多,后来好不容易才跟贾家撇清关系,可不想再因为这点事儿跟贾家扯上联系,到时候再被她们缠上,我找谁去说理?”
果然,许大茂一听这话,脸色立马缓和了许多。他知道何雨柱跟贾家的矛盾有多深——以前何雨柱为了接济贾家,没少花钱花粮,有时候自己都省着吃,最后却没落着好,还被贾张氏到处说他“傻”“缺心眼”,换谁都得寒心。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何雨柱不是嫉妒自己,而是真的不想再跟贾家有牵扯,怕被贾家缠上。
心里的疙瘩解开了,许大茂又得意起来,他翘起二郎腿,说:“嗨,我当是什么大事呢!要说拿捏女人这块,你跟我比还是差远了。秦京茹嫁进我许家,就是我许家的人,她要是敢偷偷救济贾家,看我不揍死她!到时候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家里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