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卫东搓了搓手,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吞吞吐吐的,像蚊子哼哼:“郑哥,你……你能不能借我六百块钱?”
“六百块?”郑国强倒吸一口冷气,眼睛都睁大了,语气里满是惊讶——这小子还真敢开口!六百块可不是小数目,就拿陆卫东的工资来说起码得攒两年。
他压下心里的震惊,故作疑惑地问:“你借这么多钱干嘛?出啥急事了?”
陆卫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因为问我对象借的……她昨天跟我说,让我初四之前必须把钱还了,要是不还,她就来我家和派出所闹,到时候我就没法做人了。”
郑国强听完,心里只剩无语——这小子真是个人才,居然能花对象这么多钱!
他皱着眉,像是在认真考虑,过了好一会儿,才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成,谁让咱是兄弟呢!这六百块钱,我借给你。”
陆卫东一听,顿时喜出望外,眼睛都亮了,连忙说:“郑哥,我给你写个借条!”
郑国强本想点头同意,可瞥见陆卫东眼底那丝不情愿——显然是不想写借条,又怕他不高兴,心里立马改了主意。
他摆了摆手,语气大方得很:“咱兄弟俩还用得着写借条?多生分。再说六百块钱而已,你跟着我好好干,两三个月就能赚回来了,还写那玩意儿干啥。”
这话让陆卫东心里一阵火热,看着郑国强的眼神满是感激,声音都有些哽咽:“郑哥,你真是我亲哥!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对不二话!”
“我身上没带这么多现金,你跟我回去拿吧,我家里还放着点钱。”
“啊——”陆卫东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脑子里却突然闪过方柔的脸,脸颊瞬间发烫,耳朵都红了。
“怎么了?”郑国强疑惑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没事没事!”陆卫东连忙回过神,抬手挠了挠头,掩饰着脸上的慌乱,“郑哥,咱们走吧,我跟你回去拿。”
跟着郑国强回了家,拿到六百块钱后,陆卫东一刻也不敢耽搁,揣着钱就往何雨水家跑。何雨水打开门,看着他递过来的六百块钱,惊讶地睁大眼睛,语气里满是不敢相信:“你还真从你妈那儿拿到钱了?”
“嗯,我跟我妈好好说了说,她心疼我,就把钱给我了。”陆卫东没提借钱的事,只是笑着问,“雨水,钱我已经还你了,你是不是能消气了?以后咱不闹别扭了好不好?”
何雨水接过钱,指尖捻着崭新的票子,一张一张仔细数了一遍,确认没错后,才抬起头,对着他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得没什么波澜:“我没生气啊。”
“雨水……”陆卫东还想再说点什么,比如约她周末去看电影,却被何雨水打断了。
“好了,我要跟我哥一起做晚饭了,你先回吧。”何雨水说完,不等陆卫东开口,转身就进了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陆卫东的话堵在了门外。
陆卫东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不爽。
他现在是没钱,不代表他以后也没钱,等着吧!
……
一晃春节假期就过了,日历一撕,日子已翻到正月初八——这可是轧钢厂放映员许大茂娶亲的大日子,整个四合院的气氛都比往日活络了几分。
天刚蒙蒙亮,许大茂的父母许有德夫妻俩就赶来95号四合院忙活开了。
摆桌椅、擦门窗,贴喜字挂灯笼,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屋子,然后等着亲戚们上门沾沾喜气。往常总爱守在院门口“观察动静”的三大爷闫富贵,今天却难得地躲在了自家屋里——他心里门儿清,许有德那炮仗脾气一点就炸,要是自己还像往常一样守门,保不齐得挨顿揍,最后落个熊猫眼不说,人家指定不会掏半毛钱医药费。
闫富贵扒着窗户缝瞅了瞅看着许家夫妻俩进进出出的迎客,小声嘀咕,“亏本买卖,坚决不做。”,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捧个搪瓷缸站家门口喝水或者故作忙碌。
何雨柱进出也看到了这场景,忍不住想笑: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平日里精于算计的三大爷,碰上暴脾气的许有德,也得乖乖收敛。
正笑着,许大茂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特意穿了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深蓝色的布料衬得人精神不少,胸前还别着一朵鲜红的纸花,十足十点新郎官的模样。
可如今这鬼天气,中山装料子薄,没多少绒,冻得他脸色泛着青,鼻尖也红红的。
“许大茂,你要不换身厚的?”何雨柱凑上前打趣,“要是把鸟给冻坏了,晚上可没法洞房了。”
许大茂嘴硬,梗着脖子反驳:“你懂什么!我这叫体面!哪像你,裹个大棉袄,跟街口晒太阳的老大爷似的,土气!”
正说着,许有德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忍不住催道:“别跟柱子瞎贫了!时候不早了,赶紧去秦家村接人!”
许大茂应了声,得意地冲何雨柱挑了挑眉,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羡慕也娶不上这么俊的媳妇”,随后招了招手,带着几个同辈的堂兄弟,骑着自行车往秦家村去了——车后座上早就绑好了烟酒、点心,还有块布料,都是给秦家的礼品。
另一边的秦家村,早就因为秦京茹嫁去城里的事热闹开了。
年前大伙听说秦京茹要嫁去北京城里,一个个都惊得不行,私下里念叨:“还是秦家这俩姐妹长得俊,运气也好,一个接一个嫁去城里,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今天秦淮茹也带着棒梗、槐花和小当回了娘家吃秦家的喜酒,晚上回院里还能再吃一顿,毕竟她也算是,不吃白不吃。
一到秦京茹家她就被一群婶子大娘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问开了:
“淮茹啊,听说京茹要嫁的人家,跟你住一个四合院?那条件咋样啊?”
“我听人说,京茹嫁的是轧钢厂的干部?哎哟,那可厉害了!我记得你当年嫁的,不就是厂里的普通工人嘛?”
“还有啊,彩礼听说给了一百块?真有这么多?这在咱们村,可是头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