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领导的念头早就刻进了刘海中的骨子里,他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快步凑上前去,声音都比平时软了几分:“柱子啊,你也在这儿呢!”
何雨柱正跟项维龙聊着厂里的事,听见声音抬了抬眼,淡淡应了声:“二大爷。”
刘海中压根不在意他这冷淡的态度,转头就对身边坐着的二儿子刘光天发号施令,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光天!你去中院坐!这儿没你的位子!”
刘光天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今天特意穿了件刘光齐传下来的相对较新的衣服,就是想在后院跟领导搭搭话,说不定能混个脸熟,找工作也能有个门路,临时工真不是人干的。
可他爸那“七匹狼”的威力,他从小领教到大,哪敢反驳?只能低着头,磨磨蹭蹭地站起来,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桌上的领导,才不情不愿地往中院走。
刘海中得意地坐了上去,腰杆挺得笔直,仿佛自己也成了领导。
旁边的小儿子刘光福赶紧拿起酒瓶,想给父亲倒酒讨好他,可刘海中却一把夺过酒瓶,麻利地拧开瓶盖,起身就给桌上的几位领导添酒,那殷勤劲儿,比伺候亲爹还上心:“项科长,张科长……多喝点。”
桌上的领导们既然给了许大茂面子来吃喜宴,也没驳刘海中这个七级锻工的脸面,纷纷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说两句刘师傅客气了的客套话。
刘海中听得心花怒放,端着酒杯的手都有些发颤,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今天跟这么多领导搭上话,以后在厂里多走动走动,说不定很快就能提拔成锻工车间的主任了!
比起后院还算融洽的氛围,中院的气氛就差远了,当然主要是贾家那桌。
小当和槐花年纪小,吃不了多少;可棒梗和贾张氏的吃相,简直让人没法看——棒梗手里抓着个油乎乎的鸡腿,嘴里还塞着块红烧肉,腮帮子鼓得像个圆球,眼睛却还盯着桌上的鱼。
贾张氏更离谱,夹菜跟抢似的,手里的筷子飞快地往盘子里戳,把盘子里稍微好点的菜,都扒拉到自己和棒梗的碗里,嘴里还念叨:“棒梗正长身体,得多吃点肉!”
秦淮茹中午没吃饱,这会儿也放开了肚子,跟着往碗里夹菜。
这一来,坐在对面的易中海和聋老太根本没捞着几筷子。
易中海想吃什么大可以花钱去外面下馆子,所以吃得慢条斯理的,聋老太虽说想吃,可年纪大了,动作慢,易中海就算帮着夹几筷子也有限。
倒是被赶到中院的刘光天,在家总没好东西吃,这会儿也不管斯文了,铆足了劲跟贾家“抢食”,筷子比贾张氏还快,反倒吃了个饱。
还有两个从前院分过来的邻居,年纪大了,动作慢,最后只吃了个半饱,看着贾家那桌狼藉的盘子和油乎乎的碗,只能无奈地叹气。
前院的气氛倒还算和气,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不过有件事挺有意思——阎家六口人没坐一桌,阎富贵带着大儿子坐一桌,阎大妈带着另外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坐另一桌,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似的,等众人吃得差不多了,阎家人不知从哪摸出几个搪瓷盆,开始往盆里倒剩菜。
阎富贵手里拿着个大盆,一边乐呵呵地往盆里扒拉剩菜,一边跟身边的大儿子念叨:“慢点倒,把碗底的油水都刮干净,可别浪费了!”这可是折箩菜,荤素混一块儿,油水丰富、味道多样,明天加热了,香味能飘半条街,对平日里省吃俭用的阎家来说,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其他邻居看着眼热,却没人上前。
一来他们不是院里大爷或者多有地位的人,一家只能来一个人,比不过闫家人多;
二来阎富贵是院里的三大爷,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更重要的是,阎富贵在红星小学当老师,院里不少人家的孩子都在他班上,要是真把他惹毛了,以后孩子不得在学校受了委屈,谁也不愿为了点剩菜得罪他。
其实大伙儿心里都清楚,虽说老师的工资不算高,可阎富贵在学校待了十几年,认识不少老师和领导,人脉比一般人广。
要是他不那么抠门,肯花点钱请人吃饭,为儿子们走动走动,说不定他说话的分量,比易中海这个轧钢厂的八级钳工还重呢!
可阎富贵这辈子就认钱,哪舍得花钱打点?只能守着那点工资,算计着每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