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呼?”
那风性真君君似笑非笑,瞥了一眼下方的“万里黄沙阵”。
“太平小友,你让本君找得好苦哇!”
景元下意识地悚然一惊后,却也是迅速定住心神。
他敢在罗浮山当众催使“九昧神风”,又将其融汇护山阵图当中。
自也是并不怕被“苦主”发现,早已有了再次相见的心理准备。
此前的凛然悚惊,仅仅只是下意识的做贼心虚而已。
念及于此。
景元当即回以坦然的笑容,“天风真君在上,下吏太平子敬拜。”
风性虽为显道,但却并非“大”道。
此道目前存世的真君只有两尊:天风真君和黄风真君。
后者乃是上古神真转劫,乃当世四十九妖君之一。
前者则是天庭巨擘,执掌雷部呼风司。
两者不管是形貌,还是职司,皆是天壤之别。
景元自是能一眼认出,天风真君的真实身份。
“你是三元宫的仙吏,跟我雷部呼风司有何关系?”
天风真君语气有些寡淡,“莫要胡乱攀扯,本君可不想再上你恶当。”
嗨,小孩子不懂事钓着玩的,你还记上仇了。
认真算起来,你该欠我一个人情才对。
否则本天师要是专修风灵之道,还有你什么事?
景元心中腹诽,口中却道:“承蒙真君厚爱,不知可有荣幸,敬献几杯水酒?”
天风真君闻言连连摆手,“免了免了,消受不起。”
确认过眼神,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这小子太过邪性,牵扯了太多东西,背景和靠山也太过吓人。
他只是适逢其会,想来看看当初那个胆大包天,敢把自己当鱼钓的“宗桑”是个什么成色。
如今目的已经达成,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他可不想被多位真君联手围攻,更不想被扯进那个大旋涡当中。
念及于此。
天风真君十分干脆,不给景元任何挽留的机会。
当即直接将巍巍神意抽离,来了一手“崩撤卖溜”。
景元见状有些莫名其妙,摇了摇头便折身返回了下方道场。
适逢黄昏,暮色四合。
夕阳西坠,余晖若金,遍洒千山。
山岚渐起,如轻纱薄雾,缭绕林间,时聚时散,变幻无方。
一飞涧自崖壁垂落,如匹练横空,银河倒泻。
水声轰鸣,激荡起氤氲水汽。
沁人心脾,涤荡尘烦,神思清爽。
涧下汇成一碧潭,澄澈见底,游鱼细石,历历可数。
潭水溢而为溪,溪水潺潺,波光粼粼,载浮英落蕊。
更有玉壶琼浆,随波逐流,馥郁芬芳,闻之欲醉。
丹顶雪羽,体态轩昂,引颈高歌,振翅共舞。
鸣声清越,响彻云霄,舞姿蹁跹,飘逸出尘。
飞天仙子,衣袂飘飘,彩带当风,手托明珠,悬于枝柯之间,石径之侧。
明珠璀璨,光华柔和,如星子落地,似月华初临。
其光蜿蜒,随溪流婉转,沿石径延伸,直至林深之处。
阶磴尽头,亭台楼阁,星罗棋布。
皆被此柔光笼罩,朦朦胧胧,如入仙境。
遥望峰头之上,另有奇景。
一道霞桥,横亘虚空,七彩斑斓,变幻莫测,左接苍梧,右连碧溪。
霞光与明珠之光交相辉映,各呈其妙,蔚为大观。
一时之间,水声、鹤唳、仙乐隐隐,香风、珠光、霞彩交织。
“真乃人间仙境也。”
练霓裳识趣地忽略了景元请人不至的尴尬话题,谓然感慨一句。
“若无人看顾,怕也是空中楼阁。”
景元并无解释的意思,反而笑道:“以后还请道友帮忙看顾一二。”
如果是之前,景元肯定要大吹特吹,为自己增添一位“故人”。
只因彼时的他,身份都是自己给他。
通过别人来抬高自己,属于必不可少的手段。
比如神荼、郁垒二神,就是这样被他忽悠瘸的。
昂日星君亦是因为这般手段,方才变成了景元的人脉。
但此一时,彼一时也。
如今的景元,俨然已是正道高人、有德宿老。
他是真有背景,也是真有本事。
至少在人间,已然可以立起一座小小的山头。
此番齐云山开府,便是最好的明证。
故而,景元非但不再需要通过这等小手段,来抬高自己的身价。
反而要注意影响、吝啬羽毛,维持自己高人宿老的形象。
从吹牛逼到真牛逼,他只用了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
当然不能再言辞浮夸,免得给自己留下黑历史。
正交谈着,忽闻九霄鹤唳,清越如钧天广乐。
一个身形清癯,面容古雅的老道,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鹤氅拂动间,隐有仙风道骨之气。
正是“神隐”已久的玄鹤老道。
只见他袍袖轻挥,翱翔于天际的千百丹顶白鹤,纷纷敛翼盘旋、翩然下降。
更奇者,那些衣袂飘飘、环佩叮当的飞天仙女,竟化作缕缕沉香紫气,氤氲聚形。
顷刻之间,就已凝结为一具古朴典雅的辇驾。
此辇以万载沉香檀木为骨,紫芝瑶草为饰,华盖缀以夜明珠,流苏垂以七彩玉。
端的是仙气氤氲,华贵难言。
旋即,不多不少,整整一千只丹鹤,振翅翔集于辇驾之下。
或引颈长鸣,或舒翼护持,将这沉香宝辇稳稳托于半空。
离地恰三尺之距,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旋即,玄鹤老道趋步向前,对着景元躬身长揖,声如洪钟,却又带着几分恭敬:
“恭喜老爷神威远播,八方宾服。
属下不才,聊集天地灵瑞,炼此‘千鹤云辇’,恭为老爷贺喜!
愿老爷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看到这一幕。
离朱、坎玄二道两眼一黑,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尔母婢!沟槽的卷狗还在追杀是吧?
本来青霞三仙和骜鬊的“表演”,就已让他们压力山大。
没想到玄鹤老道不声不吭,忽然又给他们整了这位一出大活。
如此苦心钻营,邀媚固宠之能。
真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
一时间,离朱、坎玄二道如遭雷击,顿觉“前途无亮”。
景元对此却十分满意,看向玄鹤老道的眼神充满赞许。
怪不得但凡君王之侧,都有溜须拍马的奸臣侍奉。
原来被人吹捧、谄媚的感觉,竟是如此之爽。
简直就是如饮琼浆、欲罢不能!
念及于此。
景元大袖一挥,当即将一枚碗口大小的仙桃,掷入玄鹤老道手中。
“善,当浮一太白也!”
好活,当赏!
而在场众人见状,却是都不由得面露艳羡之色。
离朱、坎玄二道,更是嫉妒得质壁分离。
只因景元所赐,赫然竟是一枚“甲子蟠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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