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林肯领航员停在盛世公司楼下时。车门尚未开启,赵云笙的手机屏幕在昏暗车厢内骤然亮起,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字句如冰锥刺入眼帘:
【赵总台鉴:我是李言淳。关于“云山秘境”合作,有一不情之请:项目三年执行期内,为保障专注力与稳定性,需请赵总保持情感状态稳定,暂勿涉足恋爱关系。此为我个人对赵总唯一且必须达成之先决条件,若难应允,则合作免谈。】
李言淳端坐在李氏总部顶层那间堪比画廊的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匍匐的城市。
信息显示“已读”。
他并未流露丝毫情绪,只将冷峻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精准地落在腕间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上。
秒针沉稳地划过刻度,他在计算着对方思考的极限时间。
数秒之后,手机震动,回复简洁得如同商业函件:李总费心。无异议。
没有预料中的愤怒或争辩,只有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
李言淳嘴角并未牵动,只极淡地瞥了一眼那行字,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抬手按下内线通话键,声音平稳无波,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林顾问,即刻到我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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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一时间,李言之的手机也亮了起来,是赵云笙的短信,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罕见的、带着自嘲的疲惫:李言之,想来想去,真正对我好的,恐怕也就剩你了。操!最近真是走哪儿都被人拿刀架脖子上……
李言之眉心微蹙,指尖飞快地敲击:谁?谁威胁你?
回复几乎是瞬间弹出:还能有谁?你们那位李大cEo。说我谈恋爱影响工作,勒令三年内清心寡欲不得恋爱。
李言之盯着屏幕,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眼中闪过无奈又了然的光——果然是他二哥的风格,这手段,够直接,够“李言淳”。
不愧是我哥!
他笑着回复,随即又带着一丝促狭补充:或许……你可以偷偷谈?
赵云笙的回复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清醒:算了,别说三年,五年都行。李言之,你在李氏好好干,干一辈子。外面的世界,很残酷。你不适合那种刀光剑影的撕杀。我早就习惯了在刀尖上舔血,除了硬扛下去,没别的路。我自认够拼,也够优秀,可现实面前……有时候真的束手无策。
李言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他认真地回复:你希望我怎么做?我说过会帮你的。
赵云笙的信息很快回来,带着近乎恳切的叮嘱和深重的疲惫:你什么都别做。不要为我出头,明哲保身,这才是你该做的。我已经……在你们李总面前提了我们是校友的事,结果他立刻就把刀架得更紧了。所以……你好好的。我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操心别的事了。
看着屏幕上沉重的字句,李言之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轻轻敲下:嗯。新年那天,见面可以吗?你说过要请我吃饭的……
过了几秒,回复传来:可以。到时见。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李言之紧抿的唇角终于放松,漾开一丝真切的笑意,驱散了方才的阴霾。
他退出对话框,指尖轻点,给李言淳发去一条信息: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