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钵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到了彬仔脸上!
砰!砰!砰!
拳头击打肉体的沉闷声和踢踹的声音密集响起。
那是街头斗殴最狠辣直接的招式。
“呃啊——!!!”
“彪哥饶命啊!”
“别……别打了!”
……
凄厉的惨嚎在游戏厅炸开。
周围的人惊恐地后退,胆小的人开始匆匆溜走。
所有人看着彬仔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丧彪的拳脚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在地上翻滚哀嚎。
没人敢上前。
“住手!”
一声断喝响起。穿着蓝色衬衫的冯云,义群专门派驻在嘉华游戏厅维持秩序的小弟,带着两个同伴快步从侧门赶了过来。
“这里是嘉华!义群的地盘!谁准许你在这里捣乱?停手!”
冯云指着丧彪,声音洪亮带着警告。
丧彪打得正酣畅,被人打断极其不爽,一看是义群的一个看场小弟,更是火冒三丈。
他一把将被揍得迷迷糊糊的彬仔像丢垃圾一样搡开,轻蔑地对着冯云嗤笑。
“你算老几?义群又怎样?这个没长眼的杂碎坏了老子兴致,老子教训他是替他娘老子管教!”
“认清楚老子是谁!14K丧彪!这儿轮不到你狗拿耗子!再多废话一句,老子连你一块儿打!滚!”
冯云没再多说一个字,朝身后两人偏头:“摁了!”
两人立刻扑上。
丧彪虽彪悍,但双拳难敌四手,尤其这四人明显配合惯常,几下就被反剪双臂狠狠压制在刚才那台贪吃蛇机台上,脸颊紧贴着冰冷的屏幕。
“操你妈的!义群的狗杂种!你敢动老子?冯云!你死定了!老子记住你这张脸了!”
“出来混讲后台的!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你嗰个大陆老板呢?叫他出来!老子连他一起收拾!”
丧彪被死死按住,挣扎着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如开闸洪水。“义群就很巴闭?叼!告诉你!在14K面前你们算个屁!吴锡豪算老几?”
他越骂越凶,把怨气怒火全喷发出来。
“还有你们那个所谓老板?姓陈的大陆仔?顶你个肺!他算哪根葱?”
“一个捞过海的大陆仔!讨口要饭的!什么玩意儿!要不是你们这群蛋散捧他臭脚给他装点门面,他算个什么东西?”
“屁都不是!废物点心!他够胆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让他知道死字怎么写……”
围观人群鸦雀无声,预感要出人命。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剪裁考究西装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游戏厅大门转角的阴影处步出。
锃亮的劳斯莱斯幻影VI刚刚无声地停在街角,司机严冰如同一尊雕像守在车旁。
陈铭结束了对新界工厂的生产进度视察,顺步来到了自家这家日进斗金的聚宝盆。
一只脚刚踏进门内厅,那极具穿透力、充斥着暴戾和贬损的叫骂声就清晰地钻进耳中。
“……陈铭!大陆仔!讨口佬!屁都不算!靠义群几只狗撑门面!”
“他敢出现?老子把他屎打出来再让他吞下去!!”
将自己贬损得一文不值、充满了底层烂仔特有的狷狂和恶毒的叫骂,一个字不落地钻进他耳朵里。
靠近门口的几个熟客看见他进来,连忙想开口打招呼,陈铭只是平静地抬起一只手,目光扫过,示意噤声。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步调平稳得像饭后散步,就这样一步一步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让出的通道。
如幽灵般走到了被义群人死死压在机台上、嘴里还在喷吐着恶毒诅咒的丧彪身后。
在丧彪那句“老子把他屎打出来再让他吞下去!”的嘶吼余音仍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四周陷入一种死寂般的尴尬沉默时。
一道异常平静、听不出半点情绪起伏的话,清晰地在他脑后响起:
“听起来,这位兄弟对我陈铭,非常看不起?”
丧彪浑身猛地一僵!所有的骂声戛然而止!
像被瞬间扼住了脖子的公鸭。
他看不到身后的人,但在这间属于这个人的游戏厅里,敢这样说话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那个嘉华的老板,圈子里出了名的狠人。
被压制的肌肉瞬间绷紧,嚣张的气焰肉眼可见地矮了半截,透出一丝慌乱。
但他深知此刻不能怂!
尤其在这么多人面前!一旦认怂,这条街他再没脸混!
他强自挣扎着试图扭头确认,同时色厉内荏地嘶吼:“我……我看不起你?看不起你怎么了!你陈铭不过是个……!”
“大陆来的讨口该,是吧?”陈铭替他补充完,声音依旧听不出波澜。
“对!就是他妈的大圈讨口佬!过街……”丧彪梗着脖子,想用更响亮地叫骂掩盖心中的惊惧。
但那个老鼠还没来得及出口。
一道冷酷得如同寒冬西伯利亚冻原的风,骤然刮到!
没有任何预兆!
一只戴着昂贵腕表的手,快得超出了常人反应的极限,裹挟着难以想象的沛然巨力,如同榔头一样,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丧彪因挣扎扭动和嘶吼而彻底暴露无防的右侧颧骨上!
“砰——!”
沉闷到令人牙酸的骨肉撞击声炸开!
丧彪只觉得眼前一黑,满天金星伴随着难以置信的剧痛在颅内爆开!
仿佛整个世界都翻转了过来!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半点声音,整个健硕的身体像被高速卡车撞飞的烂麻袋,凌空向侧后方跌飞出去,重重砸在一旁街机的金属边角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接着瘫软地滑倒在地上。
半边脸以惊人的速度肿胀发青,鼻血瞬间飙射而出,混合着鼻涕眼泪横流。
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没看清是谁动的手。
眩晕、混乱、剧痛淹没了所有知觉。
陈铭面无表情地迈步上前,锃亮的手工皮鞋,精准踩在了丧彪因疼痛和窒息而剧烈起伏的胸膛上,落脚点在胸骨下方与胃部之间的凹陷处。
“唔!!!”
仿佛被一柄巨锤再次击中,丧彪的身体猛地弓了起来,发出窒息的闷哼,脸迅速涨成了猪肝色。
嘴巴徒劳地张开吸气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只剩下惊恐和剧痛在扭曲的脸上蔓延。
陈铭的身体微微前倾,皮鞋底的力量没有丝毫放松,仿佛在碾着一条不知死活的下水道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