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操作台上,那碗让小王恢复部分味觉的稀粥还冒着余温,检测仪器上跳动的数值却像一记警钟,敲醒了沉浸在喜悦中的三人。林默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语气冷静得不像刚取得突破:“小王的情况证明纯净味觉能量有效,但光靠我们熬几碗粥,根本杯水车薪。全市有几千名患者,还有无数人暴露在被污染的环境里,我们需要一个能批量帮助大家的平台。”
苏清月擦拭记录本的手顿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可我们只有一家餐馆,人手和食材都有限,怎么才能帮到更多人?”
苏父拄着拐杖走到窗边,望着 “老苏家常菜” 的招牌,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光亮:“不如就把餐馆改成‘味觉恢复站’。我们用原生态食材熬制简易汤品,免费供患者饮用 —— 汤品制作快、易保存,还能最大限度保留纯净味觉能量。既能缓解大家的症状,也能趁机收集不同患者的恢复数据,研究数据食客的扩散规律和清除周期。”
“这个主意好!” 林默立刻响应,“餐馆的位置在老城区中心,交通方便,周边居民多,正好方便患者前来。我们现在就分工:苏叔,您联系老家的农户,让他们组织人手采摘新鲜食材,尤其是青菜、小葱、土豆这些能量浓度高的蔬菜,还有散养的鸡蛋和新磨的面粉,我们按市场价的两倍收购,确保农户愿意配合;清月,你在患者互助群、本地论坛和社交媒体上发布公告,写明恢复站的成立时间、地址和免费政策,再附上小王的恢复案例,增加可信度;我负责设计检测和发放流程,确保效率,避免混乱。”
三人说干就干。苏父立刻拨通了老家村长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村长听说能帮助对抗 “怪病”,当即拍胸脯保证:“苏老哥放心!我马上组织村民去菜园采摘,今天下午就用货车把食材送进城,绝不耽误事!”
苏清月则打开电脑,快速撰写公告。她配上检测仪器显示的雾团浓度对比图、小王饮用粥品前后的状态照片,还有餐馆的地址和明天早上八点的开放时间,发布到各个平台。公告结尾,她特意加上一句:“我们没有神奇的特效药,只有带着温度的原生态食材,愿与大家一起对抗病魔。”
林默则拿出纸笔,绘制流程图:患者先在门口登记基本信息,然后进行雾团浓度检测,领取对应能量等级的汤品,饮用后在休息区观察半小时,最后填写反馈表。他还特意标注了 “一米线排队”“一人一碗”“禁止外带” 等规则,避免出现哄抢和浪费。为了提高效率,他联系老猫,临时开发了一个简易的电子登记系统,用平板电脑就能操作,自动记录患者信息和检测数据。
忙碌到凌晨,三人终于将筹备工作基本完成。苏清月刷新了一下社交平台,惊喜地发现公告已经被转发了上千次,评论区里满是患者的感谢和期待:“终于有希望了!明天一定早点去!”“我妈妈味觉丧失好几天了,求你们一定要多准备点汤品!”
第二天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老苏家常菜” 的卷闸门还没拉开,门口就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林默透过窗户一看,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从餐馆门口一直延伸到街角,患者们大多戴着口罩,手里拿着病历本或检测报告,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多。” 苏清月有些紧张地整理着工作服,“我们准备的五十锅汤品,会不会不够?”
“不够再熬,一定让每个人都能喝上。” 林默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进厨房。苏父已经早早起来忙碌,灶台上火苗跳动,四口大锅里分别熬着青菜汤、鸡蛋汤、土豆汤和小米粥,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厨房里,每锅汤的表面都萦绕着淡淡的亮白色光晕。“第一批汤马上就好,你们准备开始登记吧。” 苏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早上八点整,林默拉开卷闸门,患者们立刻安静下来。他拿着扩音器说道:“大家好,欢迎来到味觉恢复站。请大家排好队,依次登记检测,每个人都能领到免费汤品,不要着急。”
队伍缓缓移动起来。苏清月坐在门口的桌子前,用平板电脑为患者登记信息,旁边放着检测仪器。一名中年妇女颤抖着伸出手,检测仪器屏幕上显示 “1.5mgL”,属于高浓度雾团。她焦急地问:“姑娘,我已经三天尝不出味道了,还总看到乱七八糟的幻觉,喝了汤能好吗?”
林默走了过来,拿起检测单,温和地说:“阿姨,您别担心。您的情况确实比较严重,但汤里的纯净味觉能量能抑制雾团扩散,帮助身体代谢。只要坚持每天来喝,同时远离预制菜和可能被污染的电子设备,体内的雾团浓度一定会慢慢下降的。”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接过苏清月递来的号码牌,走到队伍末尾等待领汤。类似的询问不断响起,林默和苏清月耐心地一一解答,渐渐安抚了患者们的焦虑情绪。
厨房门口,苏父和临时请来的两位邻居正忙着盛汤。每个不锈钢碗里都盛着满满的汤品,表面的亮白色光晕在阳光下格外明显。患者们捧着温热的汤碗,坐在餐馆大堂或门口的临时座椅上,小心翼翼地喝了起来。
“我尝到了!是青菜的清香味!” 一名年轻女孩喝完汤,激动地哭了起来,“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尝不出味道了!”
“我的幻觉真的消失了!” 一位老爷爷放下碗,感慨地说,“刚才还看到眼前有虚拟美食在飘,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脑子特别清醒!”
这样的声音不断在餐馆内外响起,像一股股暖流,温暖着每个人的心。林默看着患者们脸上的笑容,心中充满了动力。他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为患者检测恢复后的雾团浓度,记录下数据变化:大部分患者饮用汤品后,浓度都下降了 0.2-0.4mgL,效果远超预期。
中午时分,第一批汤品已经发放完毕,苏父立刻开始熬制第二批。林默则接到了老家村长的电话:“小林,食材已经送到城外的检查站了,但他们说没有防疫证明,不让进城!”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回事?我们昨天就提交了证明申请啊!”
“检查站的人说,是上面临时通知的,所有从农村运来的食材都要暂停入城,说是要排查‘污染风险’。” 村长的声音带着无奈,“货车现在堵在检查站,村民们都急坏了。”
林默立刻意识到,这肯定是赵天雷搞的鬼 —— 他见恢复站起了效果,开始用手段阻挠食材供应。“您别急,我马上想办法。” 他挂掉电话,立刻联系老猫:“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城外检查站是谁在负责?有没有办法通融一下?”
老猫的回复很快:“是赵天雷的小舅子在负责检查站!他故意刁难,说没有他的签字,任何食材都不能进城。”
“又是赵天雷!” 苏清月气得发抖,“他明知道这些食材能救很多人,竟然还这么自私!”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清月,你先稳住患者,跟他们说明情况,承诺一定会尽快解决食材问题。苏叔,你先用餐馆里剩下的食材熬汤,尽量节省。我现在就去检查站,找那个负责人谈谈。”
就在林默准备出发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夜枭打来的:“林哥,我听说了食材的事。我认识检查站的一个副站长,他看不惯赵天雷的做法,愿意帮我们把食材运进来。你现在去检查站门口等着,我已经安排好了。”
“太好了!谢谢你,夜枭!” 林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半小时后,林默在检查站门口看到了满载食材的货车。副站长悄悄对他说:“赵天雷的小舅子已经收到消息,你们尽快把食材运走,别被他发现了。”
林默连连道谢,亲自开车引路,将货车安全送到了餐馆。当新鲜的青菜、鸡蛋被搬进厨房时,等候的患者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傍晚时分,恢复站已经为超过两百名患者提供了汤品。林默看着电脑里的统计数据,心中充满了成就感。苏父擦了擦汗,说道:“虽然遇到了阻挠,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一定能帮助更多人。”
林默点了点头,看向窗外渐渐散去的人群,眼神坚定。他知道,味觉恢复站的诞生,只是对抗数据食客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艰难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们。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战胜黑暗,迎来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