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那句“拆智障云”、“冲马桶”的宣言还带着点混不吝的余音在办公室里回荡,他捧着她脸颊的手掌,温度灼人,眼神更是烫得能把她最后那点强撑的冰壳子彻底融化。
苏清璇脑子里嗡嗡的,像有几百只蜜蜂在开摇滚派对。震惊、委屈、被戳破脆弱的气恼、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久旱逢甘霖般的巨大期待,在她胸腔里疯狂搅拌。理智告诉她应该一巴掌呼开这个混蛋,再叫保安把他叉出去!可身体……该死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反抗的力气,只剩下眼眶里那该死的酸涩在疯狂叫嚣。
就在她大脑cpU即将过载宕机的瞬间,林默用实际行动给这场“系统崩溃”按下了加速键!
他猛地收回了捧着她脸颊的手,就在苏清璇以为这混蛋终于识相要退开时,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张开双臂,像一头下山猛虎扑向自己的猎物——结结实实、不容抗拒地将她整个人锁进了怀里!
“啊!” 苏清璇短促地惊呼一声,鼻尖猝不及防撞上他带着尘土和汗味(还混杂着一丝可疑的牛粪尾调?)的冲锋衣前襟。那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后背,几乎要把她勒进他同样剧烈起伏的胸膛里。隔着薄薄的真丝衬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擂鼓般沉重的跳动,咚咚咚,震得她耳膜发麻。
“放开!林默你混蛋!谁让你抱了!给我撒手!” 苏清璇瞬间炸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在他怀里奋力挣扎。拳头雨点般砸在他结实的后背上、肩膀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可惜,这点力道对此刻如同磐石附体的林默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
林默不仅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凌乱的发顶,低沉的声音带着山风般的穿透力,直接灌进她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像烙铁烫在她心上:
“不放!死也不放!苏清璇你给我听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将她挤压得更紧,“我他妈翻山越岭、把自己折腾成泥猴子滚回来,不是来忏悔的,也不是来搞什么破镜重圆的煽情戏码!是因为这里——这间堆满文件危在旦夕的办公室,这艘快被王德海凿沉的破船——就是老子林默的战场!我生是苏氏的人,死是苏氏的鬼!而你!”
他稍微松开一点禁锢,双手捧住她的肩膀,强迫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直视着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而你,苏清璇,不是什么苏家大小姐,不是什么双胞胎里的妹妹!你就是你!独一无二、能把人气死也能把人心疼死的苏清璇!是我林默豁出命去也要守护的人!是我唯一想并肩作战、把后背交出去的人!我爱你!就爱你这个傲娇、任性、嘴硬心软、能把高跟鞋当凶器使的小恶魔!跟你是谁的女儿、谁的姐妹,屁关系没有!听懂了吗?!”
这通如同战场宣言般的表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滚烫的情感,像一颗精神核弹,精准地在苏清璇早已摇摇欲坠的心房上引爆了!
“呜……” 最后那根绷紧的弦,断了。
苏清璇所有的挣扎、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强撑,在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积压了太久的委屈、恐惧、压力和那份被背叛后深埋心底却从未熄灭的爱意,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混蛋!林默你混蛋!呜呜呜……” 她不再是那个在谈判桌上叱咤风云的女总裁,此刻就是一个委屈到极点的小女人。她哭得毫无形象,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拳头也不再是象征性的反抗,而是带着泄愤的力道,狠狠捶打着他的胸膛、肩膀,嘴里翻来覆去就骂那一句“混蛋”,声音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
林默任由她捶打,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更安全地按进自己怀里。一只手像哄小孩一样,笨拙却无比坚定地在她剧烈颤抖的后背上一下下轻拍、安抚。
神奇的是,在他怀里嚎啕大哭的苏清璇,那双原本捶打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死死地攥住了他背后皱巴巴的冲锋衣布料!那力道之大,指关节都泛白了,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又像是迷途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归家的路标。她整个身体都紧紧贴着他,汲取着他身上那令人安心的(虽然味道有点复杂)温度和力量,哭声渐渐从崩溃的宣泄变成了压抑的、委屈的呜咽。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他低沉安抚的轻拍声。空气中弥漫着咖啡、文件、眼泪和他身上那股风尘仆仆的“混合香氛”。那象征着权力与隔阂的巨大办公桌,此刻被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影彻底无视。
关系的修复,艰难地、笨拙地,在眼泪、拳头和一个近乎窒息的拥抱中,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林默感受着怀里人逐渐平息的颤抖和那死死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心里那块悬了许久的大石头,终于“咚”一声落了地,砸得他有点疼,却无比踏实。
他低头,下巴蹭了蹭她汗湿的发顶,声音哑得厉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不过苏清璇,我警告你啊,抱也抱了,哭也哭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把我踹开了!王德海那老小子,还有那些烂摊子,交给我。你,负责…嗯…负责以后少熬夜,多吃饭,还有…别再用高跟鞋谋杀亲夫了,行不?”
怀里的人没说话,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他胸口,然后…隔着冲锋衣,在他锁骨的位置,狠狠地咬了一口!
“嗷!” 林默痛呼出声,倒抽一口凉气,“嘶…女王陛下…您这算是盖章认证了吗?”
回应他的,是怀里传来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闷闷的哼唧,还有那依旧死死攥着他衣服、不肯松开分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