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某顶尖医疗研究中心,凌晨。
刺眼的无影灯下,苏清雅穿着白大褂,眼窝深陷,却目光如炬地紧盯着高速离心机里旋转的样本。她的指尖因长时间操作精密仪器而微微颤抖,但动作却异常稳定。旁边的工作台上,散落着复杂的色谱分析图谱和密密麻麻的笔记。
那袋致命的“生理盐水”和她冒险在混乱中收集到的、林默拔针时渗出的微量血液样本,都成了她一夜未眠的根源。苏清雅并非专业的毒理学家,但她顶尖医学院的功底和对林默伤势的极度关切,让她以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投入分析。
她需要知道,除了已知的氯化钾,对方是否还添加了其他更隐蔽、更致命的成分?这些成分是否会对林默未来的康复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时间在滴管、试剂瓶和冰冷的仪器嗡鸣中流逝。窗外,天色由深沉的墨蓝渐渐透出鱼肚白。
终于,一份详尽的分析报告在她手中生成。除了确认高浓度氯化钾是主要致死因素外,并未发现其他异常添加物。这让她紧绷的心弦稍微松弛了一点点——至少,没有更阴毒的慢性杀手潜伏。
她疲惫地揉了揉几乎睁不开的眼睛,将报告小心收好,脱下白大褂。身体的极度疲惫和孕早期的反应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她赶紧扶住桌沿,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充满保护意味地覆在小腹上。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冰冷的信息跳入眼帘:
【“灯塔计划”运输机,将于今日上午10:00,燕京国际机场t3航站楼,专用停机坪出发。请准时抵达。逾期不候。】
出发的时间到了。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不舍、担忧和决绝的情绪瞬间将她淹没。她望向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视线仿佛穿透了城市的钢筋水泥,看到了医院IcU里那个依旧在生死边缘徘徊的身影。
林默…对不起,我不能守着你醒来了。
孩子…妈妈要带你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了,那里可能没有阳光,只有风沙和危险…但妈妈会拼尽全力保护你。
她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回心底。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燕京第二人民医院,IcU观察区外。
苏清璇双眼红肿地守在玻璃窗外,目光片刻不离里面那个连接着各种仪器、脸色依旧苍白的林默。一夜的煎熬让她看起来憔悴不堪。手机震动起来,是林默的私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二叔”两个字。
苏清璇犹豫了一下,擦干眼泪,接通电话,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悲痛:“喂,二叔?我是清璇…”
电话那头,林耀冬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小默?情况怎么样?我这边刚下飞机,那小子(文强)嘴硬得很,不过快了…” 他似乎正要描述逼供的进展。
“二叔!” 苏清璇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声音哽咽着打断他,“林默…林默他出事了!他昨晚在病房里被人伪装成医生,注射了高浓度氯化钾!差点…差点就没了!现在还在IcU里没脱离危险!” 巨大的恐惧和后怕让她几乎说不下去。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几秒钟后,林耀冬的声音陡然变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冰与狂暴的杀意:
“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那吸气声如同受伤猛兽的低吼,“还是他(赵剑)?!!”
“是他!一定是他指使的!我们化验了毒药,也查到了假医生的踪迹!就是他!” 苏清璇斩钉截铁,恨意滔天。
“好…好得很!” 林耀冬的声音反而诡异地平静了下来,但这平静之下蕴含的恐怖风暴让苏清璇隔着电话都感到窒息。她似乎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沉闷的、仿佛骨头碎裂的闷响,紧接着是文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林耀冬的声音冷酷得如同机器:“告诉小默,二叔很快就会去看他。至于那个姓赵的小杂种…” 他顿了顿,对着旁边的手下,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残忍命令,“把地上这个废物的骨头,一根一根,给我敲碎了!丢进鳄鱼池!别让他死得太痛快!我要他活着喂鱼!”
“是!冬爷!” 手下冷酷的应和声清晰可闻。
“清璇,照顾好小默和你自己。我处理完这点‘小事’,立刻回来。” 林耀冬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苏清璇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身体微微发抖。她为林默感到心疼,也为二叔那雷霆万钧、冷酷无情的报复手段感到一丝寒意。但更多的,是对赵剑刻骨的恨意!二叔的怒火,正是她此刻最需要的!
苏家别墅。
苏清雅拖着简单的行李箱,里面只装着必要的衣物和药品,以及那份连夜赶出来的分析报告。她拒绝了清璇和父母的送行,只让他们照顾好林默和自己。临出门前,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太多温暖和如今也充满了伤痛的家,目光落在父母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的脸上,落在妹妹那双哭肿却依旧强撑着坚强的眼睛上。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一句轻飘飘的:“爸,妈,清璇…我走了。保重。”
她转身,决绝地坐进早已等候在外的黑色轿车。车子启动,驶向机场。她靠在车窗上,看着熟悉的街景飞速倒退,手再次轻轻覆在小腹。这一次,掌心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孤寂和对未知前路的沉重。孩子,我们只有彼此了。
燕京国际机场,t3航站楼,专用停机坪。
一架喷涂着低调灰色、没有任何航空公司标识的中型运输机引擎已经启动,发出低沉的轰鸣。苏清雅拎着简单的行李,独自站在巨大的机翼阴影下。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单薄的身影在庞大的钢铁造物前显得格外渺小和孤绝。
她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座城市的轮廓,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落在医院的方向。
林默,保重。
清璇,保重。
爸爸妈妈,保重。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腹中那个无声的小生命,带着满身的伤痕和孤勇的决绝,毅然转身,踏上了通往未知险地的舷梯。舱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故土,也开启了一条布满荆棘的求生之路。
西非某国,毗邻私人野生动物保护区的豪华别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烈日炙烤下广袤的非洲稀树草原,远处隐约可见波光粼粼的河流,以及河岸边慵懒晒着太阳的尼罗鳄。
赵剑穿着丝质睡袍,懒洋洋地陷在昂贵的真皮沙发里,手里摇晃着一杯冰镇威士忌。他怀里搂着穿着清凉吊带裙的小陈,一只手毫不避讳地在她光滑的大腿上肆意游走,眼神带着一种征服新领地的得意和掌控欲。
“怎么样?宝贝儿,这里可比东南亚那些破地方强多了吧?” 他凑近小陈的耳边,吹着热气,“够野,够刺激!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王国!” 他想象着林默可能已经冰冷的尸体,想象着苏清璇绝望的样子,一种扭曲的快感充斥全身。
小陈身体僵硬,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眼神却充满了恐惧和对未来的茫然。这片看似壮美的土地,在她眼中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无法逃脱的牢笼感。
赵剑的手顺着她的大腿滑下,指尖恶意地勾弄着她穿着丝袜的大腿,享受着这种绝对的掌控。他完全沉浸在自己一手制造的“胜利”和纸醉金迷的幻想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东方那两股足以将他彻底碾碎的滔天怒火,正以惊人的速度,跨越重洋,向他所在的坐标汹涌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