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的木门推开时,一股霉味混着寒风灌了进来。屋顶漏着雪,几缕冷光斜斜地照在屋角,缩在那里的老妇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直到看清四人手里的武器没对准自己,才慢慢放松了些,只是攥着破棉袄的手还在不停发抖。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林溪先放轻脚步走过去,蹲下身时,才看清老妇的右腿——裤腿被撕烂,膝盖下方有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黑红色的血还在往外渗,边缘的皮肤已经泛青,显然是被腐尸抓伤的,再拖下去恐怕会感染。
她立刻从背包侧袋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止血草和干净的布条——这是她一路上在山林里采的,末世里,懂点草药知识才能活下去。“我帮您清理下伤口,有点疼,您忍忍。”林溪的声音很轻,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老妇腿上的碎布,避免碰到伤口。
王墩子靠在门框上,手里的木棍横在身前,眼睛警惕地扫过屋外的雪地——刚才清理尸群时动静不小,保不齐会引来更多腐尸。铁蛋则在屋子另一角翻找,很快抱来一堆干树枝,用打火机点燃,橘红色的火苗窜起来,瞬间驱散了屋里的寒气,也照亮了老妇满是泪痕的脸。
“谢谢……谢谢你们……”老妇看着火苗,眼泪又掉了下来,声音哽咽,“我叫张婆婆,住在前面的小岗村,昨天村里来了好多腐尸,我跑的时候被抓了,躲到这儿才没被追上,村里还有好多人没跑出来呢……”
熊胜军从包裹里掏出块压缩饼干,掰成小块递过去:“张婆婆,先吃点东西垫垫,有力气了再说。”张婆婆接过饼干,颤抖着塞进嘴里,干硬的饼干卡在喉咙里,铁蛋赶紧递过去水壶,帮她拧开盖子。
林溪这时已经把止血草嚼碎,敷在张婆婆的伤口上,又用布条一圈圈缠紧,动作麻利又轻柔:“这草药能止血消炎,您别乱动,等会儿我们看看情况,要是能去村里,就把被困的人救出来。”
就在这时,窗户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呜呜”声。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土狗蹲在雪地里,前腿有点瘸,正朝着屋里叫,眼神里满是焦急。张婆婆愣了愣:“这是村里的狗,叫阿黄,平时跟孩子们玩得好……”
林溪突然站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敲了敲玻璃。土狗阿黄立刻凑过来,脑袋贴着窗户,呜咽声更急了。林溪皱着眉,耳朵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听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从末世开始,她就能听懂动物的叫声,刚才阿黄的呜咽里,满是“危险”“孩子”“村口”的信号。
“张婆婆,村里是不是有孩子被困了?”林溪转头问,语气肯定,“阿黄说,村口堵着好几只腐尸,有几个孩子躲在村头的小卖部里,不敢出来。”
张婆婆眼睛一下子亮了,连连点头:“是!是有五个孩子!都是村里的娃,最大的才十岁,我跑的时候看到他们躲进小卖部了!”
王墩子听到这话,皱起眉头:“去村里得穿过村口,要是真有腐尸堵着,咱们四个人,还要护着张婆婆和孩子,有点难。”
铁蛋握紧手里的斧头,往火里添了根树枝:“难也得去!总不能看着孩子被腐尸抓了!刚才清理五只都没问题,再多几只也不怕!”
熊胜军摸了摸包裹,又看了看张婆婆的腿:“包裹里还有两个燃烧瓶,干粮也够分,就是张婆婆的腿不方便,得有人背着走。”
林溪蹲下身,摸了摸张婆婆的腿:“您还能走吗?要是不行,我和熊大哥轮流背您。”张婆婆摇摇头,挣扎着想站起来:“我能走!慢慢挪就行,别耽误救孩子!”
林溪又看向窗外的阿黄,阿黄像是听懂了他们的话,转身朝着小岗村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像是在带路。“阿黄能帮我们探路,它知道哪里有腐尸。”林溪站起身,拿起放在地上的小刀,“咱们现在就走,趁着天还没黑,早点把孩子救出来。”
王墩子点点头,扛起木棍:“我走前面,铁蛋断后,林溪你在中间看着张婆婆,熊胜军管好包裹和燃烧瓶。”
铁蛋熄灭火堆,把剩下的干树枝揣进怀里,以备不时之需。熊胜军扶着张婆婆,帮她把棉袄裹紧。四人一狗,朝着小岗村的方向走去——雪还在下,风刮在脸上生疼,但想到小卖部里的孩子,每个人的脚步都很坚定。林溪走在中间,时不时看向旁边的阿黄,从它偶尔的呜咽里确认前方的安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孩子们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