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神侯府四位名捕中,他黄山是最晚加入的,与诸葛正我的情分自然不如其他人深厚。
神侯,萱儿只想问您一句,当年李家满门遇害,您可知凶手身份?李萱目光灼灼,直视诸葛正我。
她向来聪慧过人,并非愚钝之人。
从客栈归来后,李萱一直在思索:为何灭门凶手陈捕头能藏身神侯府,甚至位列四大名捕?
作为神侯府的掌舵人,诸葛正我是否早已知晓陈捕头的过往?
若他明知内情,为何始终隐瞒?
李萱心中疑云密布,此刻她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 。
萱儿,此话怎讲?诸葛正我眼神微动,随即正色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在追查李家血案,我若有线索,怎会瞒着你?
若知道凶手是谁,我定会第一时间告知。
诸葛正我言辞恳切,神情真挚。可惜——
方才那一瞬的眼神闪烁,虽然转瞬即逝,却被李萱敏锐地捕捉到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
尊主,您没有说实话。柳含烟注视着他,声音低沉:这些年来,我早已熟悉您的习惯。每当您说谎时,视线总会微微偏移。
这个细微的破绽,连齐玄龄本人都未曾注意到,却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我......
齐玄龄一时无言,想要辩解。
现在我终于明白,您早就知道真凶是谁,甚至还在暗中庇护他。柳含烟脸上浮现出哀伤之色,轻声道:难怪这些年我始终找不到凶手踪迹,原来是有您在暗中阻挠......
第四百一十一章 原来你早就知道
含烟,你到底怎么了?齐玄龄敏锐地察觉到柳含烟话中的异样。
那种语气就像在诀别,又像是在为某件事做铺垫。
追风......
齐玄龄转向追风,眼中带着询问。
追风沉默地摇头,他已经听出柳含烟的言外之意。
这本就是柳家私事,他不便介入。
更何况在四大捕头中,他资历尚浅,与齐玄龄也不算亲近。
尊主,柳含烟目光坚定,今日我只问您一句——当年柳家 案的凶手,您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
她一向聪慧过人。自从得知 后,心中诸多疑惑便挥之不去:为何灭门仇人铁手能安然藏身于神侯府?为何齐玄龄对此事讳莫如深?
此话怎讲?齐玄龄眼神微动,正色道,这些年你追查凶手,我怎会有所隐瞒?若知道凶手身份,必定第一时间告知。
他神色坦荡,可惜方才那一瞬的眼神变化,已被柳含烟看在眼里。
尊主在说谎。柳含烟直视着他,我清楚您的习惯——说谎时视线必定会避开。这个细节,连齐玄龄自己都不曾察觉。
我......齐玄龄无言以对。
现在我都明白了。柳含烟眼中浮现悲凉之色,您不仅早知道凶手是谁,还将他庇护在神侯府。难怪这些年我始终找不到线索——原来是您在暗中阻挠。
这是柳含烟的家事,追风不想过多干预。毕竟,他是后来才加入神侯府的,与齐玄龄的交情并不深厚。
尊主,我只想问您一句——当年柳家三十二条人命的血案,您究竟知不知道真凶是谁?柳含烟紧盯着齐玄龄,目光如电。
她向来机敏过人。
自从得知 后,这些日子她反复思量:为何灭门仇人铁手能在神侯府安身,甚至还成为四大捕头之一?
作为神侯府之主,齐玄龄是否早已知情?
若他知晓,为何始终隐瞒不报?
此刻,她只求一个答案。
元霜,何出此言?白无涯眉心微蹙,随即肃容道,这些年来你追查 ,我岂会有所欺瞒?若知晓个中缘由,定会据实相告。
他语声恳切,神色坦然。
可惜——
方才那微不可察的皱眉,早已被郁元霜尽收眼底。
白先生在说谎。她冷声道,我熟悉你。你说谎时眉头总会不经意地轻皱。
这个习惯,连白无涯自己都未曾留意。
我......
白无涯一时语塞,欲言又止。
全都清楚了。郁元霜凄然一笑,你不仅知晓内情,更将那人护在羽翼之下。难怪这些年,我始终找寻无果......
白无涯面对逼问,罕见地显出几分仓皇。
袖中十指紧握,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唇色渐渐发白。
这个深藏多年的隐秘,原以为永无昭雪之日,如今却被宁远一言道破。
他悔不该让二人相见,却又无力挽回。
既不敢直视那双燃烧着仇恨的眼睛,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遍体鳞伤的女子。
郁元霜敛去锋芒,侧首对狄鸢低声道:狄姐姐,我该告辞了。
她并非放下执念,只是此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自跟随白无涯以来,她向来备受照拂,如同至亲骨肉。
得知 后,她先是质问白无涯,此刻反而平静下来。她明白,即便白无涯也非元凶,纠缠只会徒增变数。眼下最稳妥的选择,便是先行离去。
狄鸢立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得知同袍挚友竟与此案有涉,她不知今后该如何自处。此刻郁元霜忽然请辞,更令她手足无措。
留下吧,容我解释。白无涯似下定决心。
不必了。这份血债我记下了,不过我已应承宁少侠,要做他的剑侍报恩。郁元霜斩钉截铁。
她心知肚明:仅凭一己之力难敌白无涯,狄鸢最多不作干预。唯有假借宁远之名,方可全身而退。
果然,听闻二字,白无涯面色微变。他本道郁元霜敢来问罪是仗着宁远之势,此刻只得打消挽留之念。
狄鸢,送她出去吧。白无涯颓然道。
望着郁元霜远去的身影,白无涯心知须尽快与宁远相见。此事若处置不当,后果将比郁元霜知晓 更为严重。
他深深陷入太师椅中,仰首望着藻井,轻轻击掌。三下过后,四道身影蓦然显现——少年们整齐列队,齐声拜道:
小无心。
小寒锋。
小飞燕。
小孤鸿,拜见先生。
林清玄依旧端坐不动,语气低沉: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便要用到你们了。
定当竭尽全力。四位年轻捕快异口同声地回答。这般熟悉的情形让林清玄想起当年 得力下属的往事,岁月如梭,转眼物是人非。
林清玄起身安排任务,心中百感交集。他说不清是该欣慰自己早有准备,还是该为迷雾重重的未来而忧虑。
京城的夜晚向来迷人,街上车水马龙,唯独柳如风的住处一片宁静。他早已预料今晚会有来客,只是不知具体时辰。
原本打算守夜的冷月被柳如风劝去休息。自从得知自己曾经为仇人效力,甚至接受了对方赐予的封号,她便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悔恨中。
柳如风正闭目调息,忽觉一阵劲风袭来,房门大开,桌上的烛火瞬间熄灭。
倒是好大的威风。柳如风不慌不忙地关上房门,转身便见一人立在身后。他淡然一笑:林大人深夜造访,真是稀客。
不敢当,此行特来向柳先生赔罪...林清玄抱拳道。
赔罪?确实该好好赔罪。柳如风走到桌边坐下,冷冷注视着对面的林清玄。
今日前来,想必不止赔罪这么简单吧。柳如风语气平淡。
正是,也是为了冷月之事。林清玄将一枚残缺的铜钱放在桌上,柳先生请看此物。
柳如风拿起铜钱,仔细端详后问道:此物有何特别?
表面看似普通,但若告知此物曾出现在宫中,便不可小觑了。林清玄沉声说道。
你是说,冷家灭门案与此有关?柳如风眉头微蹙。
不仅有关,而且牵连甚广。林清玄长叹一声。
冷家也参与其中了?柳如风追问。
确实,不过只是负责运送物资,真凶至今仍在逃。林清玄回答。
所以你们就下了格杀令,冷家满门尽灭。柳如风语气渐寒。
当时误以为冷家是主谋,后来才知是被人嫁祸。等查明 ,为时已晚,故而特别照顾冷月。林清玄面露愧疚。
所以,为了保全自己,你将此事压下来,甚至不惜灭口?柳如风语带讥讽。
林清玄面色一正,肃然道:实不相瞒,有些事只能由我来承担,与他人无关。
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求我饶你一命。柳如风冷笑。
林清玄淡然一笑:阁下未免太小看我了。若阁下执意要为冷月讨公道,我绝不退缩。但有件事要告诉阁下,尚有未了之事要办。若阁下信得过,三个月后,我们在断魂崖上了结。
“好一个叶孤城!”对方冷哼,“堂堂剑圣,为表忠心,连这等罪名都甘心担下。可这件事,你以为我会就此罢休?”
李墨神色淡然,对这场纷争并无太多感触。这本是双方恩怨,与他并无直接关系。
见李墨不语,叶孤城开口道:“冷血提过,你想去地牢查看。明日让他带你前往,无人阻拦。”
“好。”李墨淡淡回应。叶孤城明白今夜目的已经达成,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叶孤城刚走,萧寒夜便从暗处现身。李墨看向他:“ 已明,你接下来有何计划?”
“自然要继续复仇。”萧寒夜眼中恨意未消。
“此事我不干预,但有句话需提醒你——背后远比表面复杂。”李墨轻叹,“实不相瞒,影阁近来阻力重重,似有江湖势力暗中作梗。”
“难道真如传言所言,我父当年与仇敌勾结?”萧寒夜眉头紧锁。
“若真是如此,剑圣何必灭口后又收留你?”李墨反问,“仔细查探便会发现,当年参与者皆是你父亲旧敌,却与剑圣有所交集。其中必有隐情,或许你父亲掌握了某些秘密,才招来杀身之祸。”
“父亲退隐多年,怎会卷入这等是非?”萧寒夜难以接受。
“其中缘由,恐怕唯有剑圣知晓。但以你对他的了解,他会如实相告吗?”
“不会。”萧寒夜苦笑。剑圣虽非恶人,却极重忠义,即便以命相逼,也难让他吐露实情。
“先去休息吧,若有新消息自会告知。”李墨说罢,目送他离去。
望着萧寒夜远去的背影,李墨长舒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张信笺。纸上记录着关于萧寒夜家族的隐秘情报,但他并未将实情告知——这些 远非如今的萧寒夜能够承受。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李墨刚走出房门,便看到等候多时的冷血。冷血快步上前,抱拳道:“李大侠,奉剑圣之命,特来带您前往地牢。”
“有劳引路。”李墨颔首。
二人穿行于街巷间,冷血忽然开口:“李大侠,不知寒夜近况如何?”
“你倒是挂念得很。”李墨侧目。
“毕竟是生死之交,岂能轻易相忘?表面冷若冰霜,实则最是重情。”冷血苦笑道。
“好个‘无情之人最是有情’!萧寒夜我自会照看,你且放心。不过他与追风的情谊,恐怕再难如初。”李墨感叹道。这般兄弟情谊令他动容——明知萧寒夜已形同叛逆,仍敢直言关心,确是真情流露。
行至地牢,守卫见冷血前来,赶忙上前相迎。冷血低声交代几句,转身道:“李大侠,请随我来。”
步入幽暗的牢狱,赵明远仔细环视四周。这座建筑地表巍峨,地下却别有洞天,江九霄被囚禁在最底层的石室内。沿着盘旋的台阶下行,光亮逐渐消失,周围静得可怕。只有看守才清楚,每向下一层,关押的罪犯便愈发危险——这些隐匿在阴影中的,都是等待时机的猛兽。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江九霄的囚室时,黑暗中突然响起嘶哑的喝问:什么人?
奉督主之令提审重犯。铁手沉声回应。
哈,六扇门的人还没回家种地?那声音充满讽刺。
面对嘲讽,铁手不想多言。赵明远回头望去,却因光线昏暗看不清对方样貌。
阁下前来,不也是为了查案?铁手反问道。
当然。不过你们办的案子,未免太小儿科了。随着脚步声临近,一个身影慢慢显现。
段天德?铁手眼神一凝。
做事总该讲究个先来后到。赵明远冷冷打断。
嗯?你也配说话?段天德讥讽地扬起眉毛。
你竟不识他身份?铁手寒声质问。
难不成是督主亲临?六扇门往日的威风哪去了?段天德嘲弄道,若非督主照拂,你们六扇门连露面的资格都没有,现在不过是撑门面的花架子。他言语恶毒,字字诛心。
大胆!铁手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厉色。段天德却不慌不忙:劝你别在这里 ,真要闹大了,督主也未必保得住你。况且我肩负重任,动我就是与锦衣卫为敌。
正得意时,忽觉劲风扑面,段天德还未反应,整个人已重重砸进石墙——赵明远出手了。
锦衣卫就这点本事?查案全靠这张讨人嫌的嘴?赵明远讽刺道。
段天德挣扎着从墙砖中脱身,踉跄跪地,颤声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敢和锦衣卫作对!
他便是当世无双的赵明远,竟没人告诉你?铁手冷笑着反问。
什么?!段天德如遭雷击,浑身颤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下完了。
段天德悔恨不已。他本该极力避开与赵明远的交集,偏偏造化弄人,将这致命机遇硬塞过来。此刻他抖如落叶,活像一条挨揍的丧家犬,瑟缩在地不敢抬头。
走,不必理会。赵明远对铁手说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