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龙山庄朱无视统领废帝派,六扇门掌控保皇派,原本东厂依附朱无视,不料六扇门突然发难,联合朝臣与之抗衡。方天德特别强调,尤其是这护龙山庄......
果然如此。沈青暗自点头。朱无视确是枭雄人物,当年与曹正淳斗得难分高下。
但他忽略了一个关键——曹正淳为何突然毙命,沈青又为何在同夜消失。
朱无视虽抓住时机,却低估了六扇门。这是先皇为皇帝布下的暗棋,更没想到东厂实为皇帝亲手培植的另一股势力。
观主莫非想借机在大明打开局面?方天德试探道。作为武林门派插手朝堂纷争,必有所图。
“确有打算,但此刻不宜细说。”楚云眼中骤然泛起寒光,惊得赵文山浑身发颤。若是惹恼了掌门,轻则撤去堂主之职,重则当场毙命。
“此事办得妥当。”楚云忽而转为赞许语气,“准你多带几名 去总坛进修。不出三年,你这分堂或将名震江湖。”
待赵文山感恩戴德地退下,一道灰影悄无声息地闪入。楚云头也不抬地笑道:“来得倒是及时。”
烛火映出来人半边面容,正是疾风:“不愧是玄天宗主,一切尽在掌握。”
“韩霜月近来如何?”楚云翻阅古籍问道。
“自您禁止她 后,她度日如年。”疾风低叹。
“青锋呢?”
“寡言少语,唯命是从。”
楚云冷笑:“他最为可悲,也最是犹豫。正因如此,才被留下吧。”
“唉,谁能想到我们会沦落至此。”疾风苦笑道。
“世事无常,非人力可改。”楚云温声道。
“楚宗主可知道四小剑客?”疾风突然问道。
“略有耳闻。”楚云颔首,“四小剑客与你们不同,他们身世清白,自幼受白先生教导,无需顾忌往日恩怨。”
“如此说来,我们早已成了弃子?”疾风语气酸涩。
“白先生对你们并非绝情,只是身不由己。”楚云对白先生处境颇为体谅。
“若韩霜月始终不知 案,兴许更好。”疾风黯然道。
“当真如此?换作是你,又该如何?”楚云反问。
“那不如一死!韩霜月有权知晓 。若我自幼受仇人抚养,与之朝夕相处,却无力复仇,岂非生不如死?”疾风越说越激动,眼眶泛红,难以自持。
......
“天色已晚,你该走了。告诉韩霜月,不必急于一时。白先生既给三月期限,便是念旧。”楚云明白,即便自己出手,韩霜月也难以安然脱身。
“楚宗主,尚有一事不明——为何城中 乱,四大剑客却毫无动作?”这问题令楚云略显意外,未料疾风竟能想到此处。
“莫要多想。你本江湖散人,何必牵扯朝堂是非?”楚云淡淡道。四大剑客虽威名远播,终究难逃权术束缚。
“听君一席话,豁然开朗。”疾风抱拳告退,身影逐渐融入夜色。
清晨,楚云刚醒,侍女林月儿便端来温水,扶他起身,细致地为他净面,柔声道:“主人,早膳已备好,更衣后即可用膳。”
在侍女林霜的服侍下,李玄穿戴完毕,迈步走向专属用膳厅。以其显赫地位,府邸内特意辟出这方 院落,除起居室外还配有私人膳房,环境清幽雅致,仆从照料体贴入微。
早膳未毕,管家赵诚匆匆赶来禀报:庄主,有贵客求见。
何人?李玄搁下手中银筷。他料定昨日重返洛都,各方权贵必定陆续登门。即便不能结交,也未必会与他交恶。此事双方心知肚明,因而清晨造访的,正是镜湖山庄之主——玉面公子白无尘。这狡黠之徒又怎会放过拉拢良机?
白无尘自然明白叶孤城脱困与李玄有关,却假作懵然。反倒将此作为谈判筹码,企图以此打动这位青云庄主。
待白无尘入内,李玄先声夺人:没想到名动江湖的白庄主亲临,请上座。白庄主这般早到访,想必还未用过早膳。若是不弃,不如同席?
岂敢。比起在下,李庄主武林第一人的盛名才当真是声震寰宇。承蒙相邀,实乃白某三生有幸。白无尘抱拳回礼,言辞恭敬。
不知白庄主此番前来有何指教?如今武林动荡,镜湖山庄身为江湖砥柱,白庄主理应为盟主分忧才是。李玄轻抿茶汤,话中暗含深意。
白无尘朗声叹道:李庄主多虑了,镜湖山庄乃先辈所创,专为守护江湖平安。值此多事之秋,白某自当尽心竭力。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谁知其内心所思何等狼子野心。
原来如此。李玄故作恍然,可李某不过是个山野闲人,对白庄主能有何助益?
这话听得白无尘暗自恼火。谁不晓得如今的青云山庄虽名义上隐居山林,实则已能掌控武林大势。这般故作推辞,反倒更显倨傲。
见李玄装傻充愣,白无尘神色稍缓,淡然道:李庄主向来侠名远播,身在江湖便当以匡扶正义为己任。正因如此,武林才得享太平,李庄主也因此誉满天下。这番话令李玄颇为受用。
察觉李玄态度缓和,白无尘顺势继续进言:李庄主既能维护武林安宁,想来必是心怀天下,忧国忧民。
白庄主过誉了。李玄险些被这番奉承捧得忘形,转念想到白无尘不过是个笑面虎,又觉荒谬。
白无尘故作忧虑道:而今风云变幻,江湖与黎民皆如覆巢之卵。以李庄主的胸襟,岂能冷眼旁观?
李玄叹道:白庄主所言有理,可我终究非武林盟主,许多事有心无力。不知白庄主有何妙策?
白无尘眼中精芒闪现,直截了当道:此事易耳,只要让镜湖山庄并入青云山庄便可。
此番举动表面平常,内里却另有深意。若护龙山庄投向灵虚门,保皇党派内部定然出现裂痕。灵虚门势力滔天,其意愿终将成为保皇党派的桎梏。到那时,赵擎苍便能逐个击破敌对势力。
这不过是赵擎苍的一厢情愿。倘若能拉拢灵虚门,他篡位之事自然顺遂许多。
哦?归顺灵虚门便是助你?林子谦似笑非笑。
赵擎苍信誓旦旦:待新帝登基,我定当奏请册封灵虚门为国教。纵使请新帝入教,亦无不可。说完,他神色笃定,仿佛胜券在握。
新帝?林子谦挑眉,哪来的新帝?
赵擎苍压低嗓音,故作神秘:今上昏聩无能,不堪重任。昨夜观天象,见紫微星移位,流光直指皇城。靖王赵凌风年少有为,身具真龙气象,必是明君之选!
他以星象之说蛊惑人心,却不知这等拙劣手段,史书早有记载。赵擎苍自以为是,实则愚不可及。
唉,仅是加入灵虚门便能获此厚待,实在令我惶恐。赵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在下恐怕难以应允。林子谦言辞间带着几分歉意。
这番推拒令赵擎苍脸色骤变。他早知督察院曾接触过林子谦,此刻不禁猜测是否已与对方达成密约——果真如此,自己便失了先机。
实在遗憾。既然门主无意朝堂纷争,本官也不便强求。毕竟赵家之事终须赵家人自行解决。我赵擎苍必当力保江山稳固,门主以为如何?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赵大人所言极是。此乃赵家务事,林某一介外人确实不该插手。唯愿诸位能妥善解决,还黎民百姓一个太平。林子谦坦然表明立场。
听闻此言,赵擎苍面露喜色,当即起身拱手:本官尚有要事,恕不奉陪,告辞。
目送赵擎苍远去,程远快步上前低声道:门主既关心朝局,何不趁势掌控护龙山庄?
呵,你还是不懂。关注只为日后行事方便。且等着吧,很快会有贵客登门。林子谦把玩着茶盏说道。
可需提前安排?程远追问。
备间静室,莫留闲人。林子谦言罢拂袖而起。
果然未过多久,程远便来禀报:有位公子求见。
知道了。林子谦舒展筋骨,这盘棋快见分晓了。轻描淡写间却令程远暗自心惊——这位门主虽远离朝堂,却似将天下大势尽握掌中。
待程远引客入内,林子谦含笑望向慕云。见对方神色萎靡,他温言道:慕云公子今日怎有雅兴来访?莫非被我这茶香引来了?
“江掌门的茶果然不凡,难怪让人眼馋。不会连一杯都舍不得给我吧?”柳青边说边倒在椅子里,仰头闭眼,满脸倦容。
“茶水管够。不过柳公子应该也带了上好的茶叶来交换吧?”江雪眼角微扬。
“只要我拿得出手的,肯定让江掌门满意。”柳青低声回答。
“你们想要什么?”江雪语气平淡。
柳青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青霄门能出手相助吗?”话刚说完,他突然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盯着江雪。
然而,江雪依旧神色自若,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
“什么时候需要?”江雪再次发问。
这一问让柳青绷紧的神情稍稍放松,转而露出一丝颓然。江雪随即说道:“依我看,今晚就该动手了吧。”
“你……没有参与其中?”柳青试探地问道。
“确实没有。”江雪微微一笑,“大周的争斗与我无关,我有自己的打算。”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柳青一眼。
“告辞!”柳青见状,立刻转身要走——江雪的从容让他心生恐惧,更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或许早已被人看穿。
“慢走。”江雪甚至没有起身相送。
等柳青离开后,顾长风匆匆赶来,焦急道:“掌门,我们是不是……”
“别多问,这事你插不上手。”江雪干脆地打断他,“真想扛大旗,等以后本事够了再说。”
她拒绝得干脆,只因门下 实力尚浅,贸然插手只会白白送命。
安排妥当后,江雪独自离开山门。踏入京城,四周一片寂静。这种平静却暗藏压迫感,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暗流涌动,随时可能爆发。
她走到一间普通民宅前,推门而入。谁能想到,这简陋的屋子里,竟藏着名震大周的大侠——无影剑客李无痕。
“我猜,你早该想到我会来。”江雪径直进门。
屋里的人立刻警觉,见是她才放下戒备。李无痕与清宁郡主对视一眼,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江雪笑而不答,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划了几道。众人顿时心领神会。
这一天的京城看似如常,夕阳依旧西沉,但对某些人来说,却格外漫长。黄昏时分,赵无极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多年谋划的心愿,终于要在今夜实现。
夜色渐深,他匆匆吃过晚饭,悠闲地躺在院中的摇椅上,轻轻晃动,静待时机到来。
摇椅轻轻摇晃,赵无极恍惚中回到了年少时光。父亲严厉的责骂仿佛还在耳边,骂他虚伪狡诈,处处不如兄长。每当听到这些话,他心里便如刀割一般。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向天下人证明,自己比兄长强百倍。
造化弄人,最终龙椅上坐着的仍是他的胞弟。满心愤懑化作一声长叹,他只能向天命臣服。
此时,亲信悄然走近,低声道:尊主,十二卫已整装待发,只待您一声令下。
去吧。楚天阔淡淡挥手示意。望着亲信远去的背影,他恍惚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当年先皇驾崩,壮志未酬的他漂泊江湖,以武寄情。正是在那失意岁月里,遇见了至交好友,还有萍水相逢却刻骨铭心的佳人。
如今想来,当年那对璧人怕是早已破镜重圆。他原以为能得到雨柔,谁知温玉书在那个姓萧的协助下越狱而出,更听闻他们举家前往昆仑。若当年雨柔应允下嫁,或许今日便不会行此险棋。可眼下新君根基未稳,袁公公横死西厂,实乃天赐良机!
十二卫牵制禁军,乾坤四卫对付神机营。六扇门不问朝政,百官只知见风使舵。成者为王,这锦绣江山终将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