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李燕的大嗓门就撞开了民宿的寂静。
“晓晓！快起！再磨叽居延海的日出都被人抢完机位了！”
林晓刚揉开眼，就听见门外张俊的声音，温温的像裹了层晨光：“别急，我把小米粥热在保温桶里，让她慢慢穿，湖边冷，得把厚羽绒服穿上。”
等林晓急促的出来，张俊正蹲在车旁整理相机包，见她过来，顺手把包拎到肩上，又把另一杯热八宝粥塞她手里：“刚温的，路上吃，别空腹。”
李燕嚼着羊肉包子凑过来，故意撞了撞林晓的胳膊：“瞅瞅人家多会疼人，你可得抓紧了啊！”
林晓脸一热，刚要反驳，张俊已经拉开了后座车门：“快上车，早去能占着湖边第一排。”
车子往居延海开时，天还黑得透透的，只有车灯划破夜色。
李燕在副驾驶座上刷着攻略，突然回头朝后座挤眉弄眼：“我看网上说，今天能着见海鸥成对的飞翔，你们俩可得跟紧点，沾沾喜气！”
林晓没接话，却感觉张俊的胳膊悄悄往她这边挪了挪，两人的衣袖轻轻蹭在一起，像羽毛扫过心尖，她偷偷往他那边瞥了眼，正好撞上他的目光，两人都赶紧移开视线，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到居延海时，湖边已经聚了不少人，风裹着湖水的凉劲儿往衣领里钻。
张俊找了处没遮挡的位置，让林晓先站在她身后，避免凉风直接吹在林晓身上，等日出时再让林晓站在她前面拍居延海的日出。
他接着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她脖子上：“裹紧点，别冻着。”
李燕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张哥，你也给我整一个啊！我也冷！”
张俊笑着递过去个暖手宝：“你东北人不怕冷，这个就够了。”
没等多久，东边的天空突然亮了——先是淡淡的粉，接着染成橘红，最后一道金光“腾”地从地平线跳出来，瞬间把湖面铺成了金箔。
林晓赶紧站在张俊前面举着相机，刚对准镜头，远处芦苇荡里突然“扑棱棱”飞起一群海鸥，翅膀沾着金光。“嘎嘎”叫着掠过水面。
有两只飞得慢的，翅膀几乎擦着湖水，尾尖划出两道细碎的金纹，像一对儿牵着手散步的恋人。
“我去！太绝了！”李燕激动地蹦起来，举着手机猛拍。
“晓晓快拍那对儿！跟你俩似的！”
林晓点点头，手指刚要按快门，张俊突然从后面凑过来，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帮她调整镜头角度。
“稍微往下压点，把湖面的倒影框进来，海鸥飞过去时，影子跟着动，才好看。”他的掌心温温热，透过相机背带传过来，林晓的手顿了顿，没躲开，反而轻轻往他那边靠了靠。
李燕回头正好看见，故意扯着嗓子喊：“哎哟喂！借着调镜头摸手呢？要不要这么腻歪！”
周围人都被她逗笑了，林晓赶紧收回手，假装看相机屏幕，张俊却笑着替她解围：“风大，怕她拿不稳相机。”说着，还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背，像在安抚，又像在传情。
后来往芦苇荡走时，李燕故意加快脚步，把两人落在后面。
张俊走在林晓旁边，时不时伸手帮她拂开挡路的芦苇。
偶尔不小心张俊的手会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顿了顿，张俊没缩手，反而轻轻勾了勾她的手指，像试探，又像确认。
林晓的心跳瞬间快起来，却没躲开，任由他的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磨蹭着。
“你看那两只海鸥，”张俊突然指着前面，“一前一后飞翔着，跟分不开似的。”
林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有两只海鸥落在了芦苇杆上，脑袋凑在一起蹭来蹭去，像在说悄悄话，又像是在亲吻。
她刚要开口，张俊的手突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裹着她，让她连风都觉得不冷了。
“咱们以后也跟它们似的，不离不弃。”张俊声音压得低低的。
接着又补充道：“以后不管去哪，都在一起。”
林晓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手指悄悄扣住了他的手。
李燕在前面突然回头，举着手机喊：“你们俩干啥呢？快过来！我给你们拍张合影！”
两人赶紧松开手，却还是挨得近近的。
李燕举着手机，对着他们和天上的海鸥：“笑一个啊！别跟木头似的！你俩站在这儿，跟海鸥成对儿，多好看！”
快门按下的瞬间，两只海鸥正好从他们头顶飞过，翅膀上的金光落在他们脸上，林晓看着张俊的眼睛，突然忍不住笑了，他也跟着笑，眼里全是温柔的光。
中午在湖边吃凉皮时，张俊把自己碗里的面筋都夹给了林晓：“你爱吃这个。”
李燕在旁边“啧啧”两声：“哎哟，这还没正式处呢，就开始投喂了？以后不得把人宠上天啊！”
林晓嚼着面筋，没反驳，只是悄悄往张俊碗里夹了一筷子黄瓜，他抬眼看她，笑得更甜了。
下午风小了些，三人坐在湖边看海鸥。
有只海鸥落在林晓脚边，啄着她掉在地上的面包屑，张俊赶紧举起相机，拍了张她低头笑的照片。
“你看，”他把相机递到她面前，“比海鸥还好看。”
林晓凑过去看，照片里，她的头发被风吹得飘起来，阳光落在脸上，身后是成群的海鸥和金色的湖面，她抬头看他，正好撞上他的目光，两人都没说话，却觉得空气里全是甜丝丝的味儿。
往回走时，天已经有些暗了，海鸥成双成对地往芦苇荡里飞。
张俊走在林晓旁边，手时不时蹭过她的手，像在找机会牵她。
李燕在前面哼着歌，突然回头喊：“你们俩快点！再磨蹭天黑了！”
林晓赶紧往前走，张俊却趁机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像怕她跑了似的。
她没挣脱，任由他牵着，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缠在一起，像湖边那对儿永远不分开的海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