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等我找到了开门的东西。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跪在我面前求我——”
他伸手去抢赵淑兰怀里的病历夹，那是赵淑兰刚才在护士站找到的，里面记着几位病人的用药记录，说不定藏着线索。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病历夹时，一道身影从走廊拐角闪出，一脚踹在他胸口。
吕征感觉自己本来就烧着的病体这会儿更是遭受到了重击。他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咳出一口血。
“江晦？！”
吕征又惊又怒。
江晦站在赵淑兰身前，眼神冷得像冰。
“我没警告过你？”
“我只是想帮赵阿姨拿东西！”
吕征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捂着胸口咳嗽，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苦着脸说。
“你误会了！”
“误会？”
江晦弯腰，捡起刚刚他踹飞吕征时，从吕征袖子里飞出来掉在地上的手术刀。
“拿手术刀帮人拿东西？”
吕征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知道伪装不下去，索性撕破脸皮。
“是又怎么样？这是pVp副本！你能护她一时，护得了她一世吗？等我找到诊断报告，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们！”
他说完，像是怕江晦追上来，转身就往楼梯口跑，速度快得不像发着高烧的人。
江晦没追，俯身帮赵淑兰把轮椅抬出来。
“没事吧？”
赵淑兰摇摇头，打开怀里的病历夹。
“你看这个。”
病历上记着个叫【林医生】的人，总在深夜给特殊病人送药。
江晦的目光落在送药时间上——全是凌晨三点，正是护工巡逻的间隙。
“怎么看都有点像陷阱。但好像不得不试一试。”
江晦皱着眉头看完，随后笑了一下开口。
突然，疗养院里响起刺耳的广播声，电流杂音过后，是合显的嗓音，这一次显得尤为机械。
“301号房，玩家尚文彬、杨彤，因扰乱秩序被护工处理。剩余玩家：4人。”
广播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
江晦的眼神沉了下去。
尚文彬和杨彤，死了。
他甚至还没见过他们两个，这就是pVp副本吗？
这两个玩家肯定不是单纯死于护工的规则，江晦断定他们应该是死于玩家的互相残杀。
看来他俩之中有人想选择最愚蠢也最恶毒的方式——杀光所有人，再慢慢找线索。
他看向三楼的方向，监控室的灯还亮着。
此刻说不定剩下的某些玩家正躲在某个角落，听着广播，想着算计下一个目标。
赵淑兰的独眼里也闪过一丝凝重。
他们都知道一旦有人死亡就会打破目前还算平衡的局势。他们除了必须艰难寻找出去的线索之外，还得应付同样身为玩家的人的背刺。
“这下麻烦了。”
江晦没说话，只是将赵淑兰的轮椅推到护士站后面藏好。
“先躲起来，等天黑再说。”
走廊里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故意踱步。
江晦握紧了拳头。
前24小时还没过去，人性的黑暗已经像疗养院的霉菌，开始疯狂蔓延。
这场游戏，比他想象的还要脏。
广播里合显的声音彻底消散后，疗养院里的寂静化为实质一般压下来，让人几乎要喘不过气。
吕征躲在二楼楼梯间的阴影里，捂着发疼的胸口，眼神怨毒地盯着一楼护士站的方向。
他一边庆幸江晦真的没有追上来，一边又恨江晦为什么不追上来。
难道他在江晦眼里就这么废物？放跑了也没什么威胁？
江晦刚刚那一脚下了狠劲，几乎踹碎了他的肋骨，可比起身体的疼，江晦对他说的那些话更让他恨得牙痒。
“啧，被打成这样，还真是狼狈。”
一个粗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吕征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短发男人靠在墙边，手里把玩着一把沾着锈迹的手术刀。
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嘴角的疤随着笑意在皮肤下扭动。
“你想干什么？”
吕征攥紧拳头，下意识后退半步。
他看得出来，这男人是个狠角色，比那种背地里玩阴的玩家更难对付。
短发男人嗤笑一声，抛了抛手术刀，那刀仿佛像有生命一般在他的指尖来回跳跃。
看得出来他用这种工具很熟练。
“不想干什么。就是觉得，咱们应该有共同的敌人。”
他朝一楼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那小子和那个独眼婆，留着就是祸害。”
吕征的眼睛亮了亮。
但同时他又想到刚刚广播里的内容，这个人如果和广播里的那些人一样，想要骗他合作又背后给他一刀，该怎么办？
或许是他的犹豫惹烦了对面那个男人，对方突然收手攥住手术刀冲了过来，速度极快，还能分出一只手紧紧勒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声。
刀尖离吕征的眼睛很近，他连动都不敢动。
如果他再大口呼吸，似乎那个尖锐的金属片就会没入自己的眼球。
吕征感觉自己的后背彻底湿了，他连腿都在抖。
短发男人在他的耳边说。
“我他妈知道你在磨叽什么。我要是不想跟你合作，你刚刚就死在我手上了。”
“我再说一遍。你没资格拒绝我的提议，要么乖乖听我的，当我的狗。要么现在就去死。”
吕征感觉他勒住自己身体的力度削弱了，但自己却更加不敢反抗。
短发男人见吕征还算识相，便重新松开他，笑了笑，只是手术刀没收回来，一直在对方的鼻子前晃动。
吕征拼命地咽口水，生怕这刀子一个不长眼把自己的鼻子削掉了。
“我，我听你的。”
“早这样不就行了。”
吕征见对方真的收起了手术刀，才放下心。
“你叫什么？”
“吕征……”
吕征不敢在他面前耍任何小动作，因为这个哥看起来是真的能弄死他。
对方听到他的名字哼笑一声，赤裸裸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叫段力夫。”
“好的段哥。”
吕征连忙说他刚才在护士站外瞥到赵淑兰手里有本病历夹，说不定里面就有诊断报告的线索。
吕征一边讲一边观察段力夫的表情，要是能联合段力夫先除掉江晦，那赵淑兰那个独眼贱人根本不足为惧。